”
“他还活着,他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他会继续服用香料。”
“如果他活下来,我要送他回到他祖母那儿去。”哈莱克说道。
纳穆瑞只是耸了耸肩。
哈莱克知道,这就是他能得到的全部回答。该死的!他不能带着这些没有答案的问题回到杰西卡那儿!他摇了摇头。
“那些事是你无法改变的,你为什么要咬着不放呢?”纳穆瑞问道,“你已经得到了足够的报酬。”
哈莱克恨恨地盯着那个人。弗雷曼人!他们相信所有的外邦人都能被钱收买。但是,纳穆瑞表现出的还不仅仅是弗雷曼人的偏见。在这里,发挥作用的还有其他力量,这一点对于受过贝尼·杰瑟里特训练的眼睛来说真是太明显了。整个事件散发出骗局中套着骗局的气味。
哈莱克换了一副腔调,用傲慢的口吻道:“杰西卡夫人会很生气。她会派军队……”
“你只不过是个跟班,是别人手下的信使而已!”纳穆瑞骂道,“我会很乐意替那些比你高贵的人没收你的水!”
哈莱克将一只手放在刀上,同时准备好用左衣袖给对方来个小小的突然袭击。“我没有看到谁的水被泼洒在这里,”他说道,“或许你的骄傲让你瞎了眼睛。”
“你能活着,是因为我想让你在死之前看明白一点:你的杰西卡夫人手下没有任何军队。你不该这么快送命,外星来的渣滓。我是一个高贵的民族的
一员,而你……”
“而我只是厄崔迪家族的仆人。”哈莱克温和地说道,“我们是一群把你们肮脏的脖子从哈克南的绞索中解放出来的渣滓。”
纳穆瑞不屑地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你的夫人早已成了萨鲁撒·塞康达斯上的囚徒。你自认为来自她的命令实际上来自她女儿!”
哈莱克竭力保持着平稳的语气:“没关系。厄莉娅会……”
纳穆瑞拔出他的晶牙匕。“你了解天堂之母?我是她的仆人,你这个杂种。奉她的命令,我来取走你的水!”说完,他直愣愣地冲过屋子,向他一刀砍来。
哈莱克没有被对手看似笨拙的动作所欺骗。他抬手一挥长袍的左袖,特意加长加厚的一截假袍袖激射而出,缠住纳穆瑞的刀。衣袖展开,蒙住了纳穆瑞的头。与此同时,哈莱克右手持刀,穿过左衣袖的下方,朝纳穆瑞的脸直刺过去。他感到刀尖刺到了肉体,随后,纳穆瑞的身体撞到他身上。隔着纳穆瑞的长袍,他感觉到了那个人衣服里面的盔甲。弗雷曼人发出一声惨叫,往后退了几步,倒在地上。他躺在那儿,血从嘴里涌出,眼睛死死地盯着哈莱克,渐渐地失去了神采。
哈莱克嘘了一口气。愚蠢的纳穆瑞,怎么会认为别人看不出他长袍底下穿着盔甲?他捡回了那截假袍袖,擦干净刀,收刀入鞘。“你不知道我们这些厄崔迪仆人是怎么训练的吗,傻瓜?”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开始思索起来:现在,我又是谁的棋子呢?纳穆瑞的话透露了某些真相。杰西卡成了科瑞诺家族的俘虏,厄莉娅正在进行其邪恶的计划。杰西卡已将厄莉娅视为厄崔迪的敌人,并准备了很多应急方案,但她从来没料到自己会成为俘虏。眼下,他仍然有命令要执行。但首先,他必须离开这个地方。幸运的是,穿上长袍的弗雷曼人看上去个个差不多。他把纳穆瑞的尸体滚进墙角,在上头盖了几个坐垫,拖过一张地垫盖住血迹。做好这些之后,和所有准备进入沙漠的人一样,哈莱克调节了一下蒸馏服的鼻管和嘴管,戴上面罩,扣上兜帽,开始了漫长的旅途。
良心无牵无碍,脚下轻松愉快,他想。他觉得自己产生了一种奇妙的解脱感,仿佛他正在远离危险,而不是步步逼近它。
我从来就不喜欢对付那个男孩的计划,他想,如果我能再一次见到夫人,我一定要把这个想法告诉她。只是如果。因为万一纳穆瑞的话是真的,他就只能选择实施那个最危险的计划了。一旦厄莉娅抓到他,肯定不会让他活得太久。好在他还有斯第尔格——一个迷信、善良的弗雷曼人。
杰西卡曾经对他解释过:“斯第尔格的本性上面只蒙着薄薄一层文明规范,除去这层东西的方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