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烟,大漠。
那些没有踏足这片黄沙的人说这里万里荒芜、寸草不生,他们说这里坏境恶劣,是异常凶险的江湖。
也许只有真正身处江湖的人才懂得,有人才有江湖。
懂得这个道理的,沛流离应该算一个,若是他不懂,也不会守着这片荒芜的沙地这么多年。因为他就生活在这片无际的沙漠,这个被叫做“死人沙堆”的地方,沛流离从未想走出它,因为除了黄沙底下深埋的那些白骨,这里就只有自己与妹妹阡陌,这里是他的江湖,而非别人。
对了,也许他还忽略了某些人,那些与他长久相邻却又时刻相离的人。
一只苍鹰久久盘旋在辽阔的苍穹,它似乎在寻觅着大地上随时可能出没的猎物,它时刻准备着俯冲而下,这里是它的江湖。
沛流离高高仰着头,他目光炯炯盯着那只鹰,风起时,长而乱的头发遮住了他的一只眼,但这并不打紧,因为他还有另一只眼,况且他的左手有张弓,右手有支箭,对他而言这已足够,忽然他的眼中一道精芒闪过,箭已在弦上。
弓如满月,臂若凝泉。
就在这时,远方起伏的地平线突然有一道沙尘向他滚来。
沛流离将施放在弓上的力道缓缓收回,满月变成半月,他凝神屏息侧耳倾听,随即脸上露出笑容,道了声:“好马!”
果然,随着那道沙尘而来的是一匹红鬃马,这匹马全身棕红,马上的人竟也穿着一袭烈烈火焰似的红衣。
转眼间,这马已到了沛流离面前。
唯一令他意外的是,马上竟是一位鲜衣女子,这女子中原人打扮,却要比寻常人家的女子妖娆百倍,她红唇似火,媚眼如丝,眉宇间万般娇媚,却又不乏凛然傲气。
女子驰马飞奔到他面前,却急忙勒马止步,而又一带缰绳,绕到了他的身后。
沛流离对此并不吃惊,因为他已看见女子身后又追来八匹快马。
八匹快马,八条精壮的汉子,八杆闪亮的长矛。
此时红衣女
子已躲到了他的身后,沛流离知道,现在自己已毫无选择的成了女子的人肉盾牌。
沛流离回头看那女子,女子正冲他嗤嗤笑着,眼波如一池秋水,毫无惊慌之意。
转瞬间,八条汉子已追到沛流离跟前,八匹马勒住,为首的一个黑面汉子看着沛流离,他的眼神中竟露出一丝慌乱。
沛流离对他们很熟悉,死人沙堆向北一百三十里就到匈奴城的脚下,而他们则是游荡在这沙漠中的马匪,虽然没打过交道,但同在这大漠中居住,这些马匪也算是他唯一的邻居,井水与河水不曾相侵,因为这些马匪知道,沛流离不会软弱到被他们欺压,而沛流离更无心与他们为敌。
此时,只见黑面汉子嘴里叽里咕噜与沛流离说着什么话,沛流离向那汉子抱了抱拳,嘴里也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
话毕,沛流离转身对那红衣女子道:“他们要你把他们的东西原物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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