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呼在墙上,但是这个故事却也实在吸引人。孙老道只能催促道:“后来呢,你快说啊。”
孙奕却不紧不慢的递过来酒杯,示意孙老道。孙老道瞬间觉得双掌奇痒无比,想要给这小子几拳,他耐住性子,给孙奕倒好了酒,又怕孙奕喝完之后休息半天。
见孙奕一口喝尽之后,孙老道赶紧把一个手掌贴着他的胸口檀中穴,助他化开药力。这是孙奕消化的快了不少,仅一会儿的功夫,他就醒了。
感觉身上轻松无比,孙奕心里又赞叹了下云然子老道的壮阳“仙酒”,于是也不卖关子,继续讲了起来。
再说莫书生回去之后,他照常为官。不过数月,上头的官员换了一位新来的徐侍郎。
徐侍郎名叫徐德厚,也是两榜进士的底子,他年近五旬,原来任吏部侍郎,现在正好来江西外放做转运使,于是便成了莫书生的顶头上司。
徐德厚见莫书生一表人才,应对得体,便故意对他的下属说:“我有一女,颇有才貌,年已及笄,希望能招到一个过门女婿,你们有时间的话,帮我物色一个。”
他的下属都听说莫书生青年丧偶,齐声荐他才品非凡,堪作东床之选。
徐德厚说道:“他,我也早就属意了,但少年登第,心高望厚,未必肯到我家做上门女婿。”
他的部下立即说:“莫书生出身寒门,倘能到你家做上门女婿,不啻是蒹葭之倚玉树,何幸为之?”
于是众人纷纷向莫书生劝的劝说、道的道喜。
莫书生如闻纶音,立即应允,欣然说道:“此事若蒙各位玉成,当结草衔环相报。”
于是双方定了婚约。莫书生用金花彩币作聘礼,选了吉期,皮松骨痒便准备做转运使的女婿。
到结婚那天,莫书生冠带齐整、帽插金花、身
披红锦、跨着雕鞍骏马,两班鼓乐前导,一路行来。
徐家门前铺毡结彩,大吹大擂,等候新女婿上门。拜过了天地、拜过了丈人丈母、又进行了新人的交拜。
该是入洞房的时候了,莫书生心中如登九霄云里,欢喜不可形容。仰着脸昂然而入,可是谁知,他才跨进房门忽然两边门侧里走出七八个老妇人、丫环,一个个拿着篱竹细棒,劈头盖脸打将下来,把纱帽都打脱了,肩背上棒如雨下,莫书生连声大喊救命。
正在危急时刻,只听到洞房中传出娇滴滴的声音说:“休要打杀了薄情郎,暂且唤来相见!”
众丫环仆妇这才住手,分别扯耳朵、拉头发、拽胳膊、牵衣裳把莫书生拖到新娘面前。
莫书生心中还不服,大声质问:“下官何罪,遭此毒打,你一个名门闺秀,就是这样对待丈夫的吗?”
谁料新娘子把头盖红巾一掀,红烛辉映下,床头坐着的正是被自己推入水中溺毙的亡妻金玉娘。
莫书生惊惧万状,浑身颤抖、脸色苍白、魂不附体,连叫:“有鬼!”
这时徐德厚才走进屋来,说明缘故。原来也正是无巧不成书,正当莫书生推金玉娘入水的时候,恰巧徐德厚一家经过。
他们见有人飘在湖上,赶紧施救,这才救了金玉娘一命。被救后,金玉娘痛哭不止,当知道徐德厚身份后,金玉娘手中抓着当初的玉蜻蜓,砰砰的直给徐德厚磕头,求徐德厚做主让自己沉冤昭雪。
徐德厚感到玉娘的凄苦,深恶莫书生的为人,这才演了这出戏。现在真相大白天下。
莫书生连连磕头,祈求金玉娘原谅。金玉娘缓步上前,将玉蜻蜓摔个粉粉碎说道:“老天给了我良缘,却没有给我个良人,此物不要也罢。”
莫书生的丑恶面孔被撕开,落了个残害发妻的恶名。正所谓“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
自然以后他也不会再有人家看得起他,他因品行不端被罢了官。最后只能郁郁寡欢而终。
再说金玉娘经过此事,徐德厚感其身世,便真的认了这个女儿。之后又帮着物色了一个良人,白头终老。
后人评价:
只为糟糠位不香,幸灵江边弃恩情。
天缘结发终不保,世人始呼薄幸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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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奕讲罢,看着孙老道:“老道长觉得这个故事如何啊。”想孙奕这个故事,既有挖坑,也有反转,更有明笔暗笔,自然听起来引人入胜了。这便是文学的发展。
他却看到孙老道砸吧砸吧嘴道:“故事好是好,但是结局太悲惨了点,如果改成金玉娘再次接纳莫书生,二人白头,应该更为合适。”
孙奕看着老道的审美还停留在花好月圆的童话时代,自然也不去打破,他再次递上酒杯。
喝了孙老道的第三杯壮阳“仙酒”。他现在算是明白了,孙老道这酒对身体绝对有好处,又便宜不占,那还是做金融的?
过了一会儿孙奕清醒之后,孙老道又继续讲了讲自己对这个故事的看法,孙老道只觉得,这个故事如果改成话本或者戏剧,当真不知道又要骗去多少夫人少妇的眼泪。
二人正说着,孙老道忽然停住。他侧耳倾听起来。看到他这个神态,孙奕也安静下来。
只听孙老道说道:“一会儿你躲在庙里,不要出去,这夜,只怕不能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