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破碎虚空

    “哥哥在《破碎虚空》找到了通往提婆罗卡的门，又率先完成节里的任务，于是飘然而去，再也没回来。”

    “你们不能重新通关吗？”瓦拉伯问。

    “没用的，提婆罗卡的门只在一个空间打开一次，之后会随机转移到另一个空间。这几年我们一直在找提婆罗卡的门，但都没收获。”

    李克兰说到这儿，气氛逐渐陷入尴尬。

    “啊，听上去好复杂！”瓦拉伯抱怨地挠了挠头。

    众人在李克兰家一直待到晚上七点，李帝凡开车把桃乐丝和瓦拉伯分别送回家。

    “这几天还要感谢你来探望犬子。”李帝凡边开车边对后座的桃乐丝说。

    前排的瓦拉伯突然敏感起来，这几天？

    “啊，叔叔您客气了，我也是担心李同学，所以才…”桃乐丝害羞地瞟了眼旁边的李克兰，李克兰只感觉肩膀上的肌肉往外一紧。

    原来桃乐丝从去古董街那天起，只要没事就来李克兰家，一待就到晚上。桃乐丝帮着考特西太太料理家务，而考特西太太也把涂药的权利给了桃乐丝。

    “怪不得瑞桃丝没来，”瓦拉伯暗笑：“原来

    是怕当灯泡啊。”

    汽车穿过黑压压的松柏，桃乐丝的家逐渐浮现在众人眼前。下车时，桃乐丝向李克兰露出了甜美的微笑。这种笑容耐人寻味，优雅中带着些许诱惑，仿佛初吻刚被夺走的少女，想借此传达一种满足感，希望自己羞于倾诉的心声能被对方听到。

    “帝凡兄，是你啊？”醉醺醺的班雅德医生抬着酒杯从房间出来，眯着眼望向车里。他歪戴礼帽，左眼挂一副单片眼镜，镜框上的金属链一直垂到滚圆的脖子上。医生的体重估计有两百斤，肥肉从西服的纽扣中偷溜出来。

    “医生，近来可好？”

    “哈，果然是你！帝凡兄，你可好久没来了！”班雅德说着一把将车门拉开，想把李帝凡从驾驶座上拽出来：“今天你非得陪我喝两杯！”

    房间里歌舞升平，显然是在举行派对。班雅德趴在方向盘上放声高歌，这让站在一旁的桃乐丝很是羞愧。

    正打闹间，瓦拉伯抬头望了眼二楼，瑞桃丝扎着辫子的身影模糊地映在百叶窗上，衬着月光透出些许黯淡。

    “她在干什么呢？”那天晚上，瓦拉伯第一次觉得瑞桃丝比所有人都安静。

    回到家时，天色已晚。瓦拉伯刚进门，母亲就迎了上来。

    “你爸回来了！”

    “是吗？”瓦拉伯无精打采地脱着鞋：“我爸？！”

    瓦拉伯一惊，好像有颗无形的子弹打在他胸口。母亲一侧身，父亲腰杆挺直地坐在桌前。

    海军上校柏艾德，他的名声响彻环宇，波尔市民常把其事迹当作饭后谈资。然而，就是和他熟识的朋友，说的东西也都叫人难以置信。传言柏艾德上校有次率领舰队征服瑞斯岛，打败了当地的食人族。谁知这岛竟是条鲸鱼的脊背，柏艾德于是乘着鲸鱼漂泊了半个海洋。这些故事从小伴随瓦拉伯长大，和别人一样，他也没机会听父亲当面讲过。

    “听说你住院了，不会在外面闯祸了吧？”

    “我能闯什么祸？”瓦拉伯假装淡定地上楼。

    “没打架？”

    “没有。”

    “没磕药？”

    “没有。”

    “没偷东西？”

    “没有。”

    柏艾德抬起拳头重重砸在瓦拉伯头上：

    “那你还有脸回家，你这没出息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