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幽瞥了她一眼道:“想问什么就问吧,憋着怕你今儿晚上是没法安睡了。”
淼淼咬了咬唇,直问道:“去过盘羲城后呢?阁主准备再去哪里?”
换了别人听不懂淼淼隐含的疑问,而笑幽又怎么会不懂,淼淼其实是在问她:确定了云意初就是凶手后呢,她要不要为澹台沁报仇?好容易暂时平复的情绪再次翻涌成台风掠过的海面,该怎么做她很清楚,可……她能做到吗?她下意识地逃避着那一天的来临,她为这样的自己而感到羞耻,逃避也是一种辜负……
笑幽的表情落在淼淼眼底,淼淼攥紧拳,闭起双眼懊悔道:“如果……去风白居的路上我没有让他上车就好了……”她一直为当初有心撮合云意初与笑幽自责,是她的一句话让云意初登上了笑幽的车,以至于在风白居同住进一所院落,笑幽现在的痛苦因为什么她很清楚,是何时笑幽对云意初动了情呢?莫非是半荷馆内共醉的夜……?
“说什么呢?没想到你比我心思还重,淼淼……”笑幽拉住淼淼的手,强迫她看着自己道:“不要拿别人的过错来折磨自己。”
淼淼只觉得自己的眼泪又要泛滥了,她想捂住双眼不让笑幽看到,可又舍不得抽回被笑幽紧握的手,冰冷的手却传递着坚定的力量,她直直看着笑幽不敢眨眼,哽咽着道:“下不了手就逃开吧!我尊敬澹台阁主,可为了一个已经去了的人让活人生生受着煎熬值得吗!你忘了你还有叶离,对叶离。”淼淼像拉到一根救命绳索,笑幽的幸福是比她生命还重要的事,这是从少年时就在心里扎根的信念,“他那么体贴一定能让你得到想要的平静……如果不是因为竹心,你们俩早就结成良缘……”
“好了淼淼!”笑幽抽回手转过身。
淼淼的手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僵在空中,接着她听到笑幽沉重的声音:“你以为逃进戈兀山庄我就能抛开一切么……杀死云意初为他报仇我会痛苦,可让他死不瞑目我会更痛苦!大仇未报,身为阁主却躲进戈兀山庄另一个男子怀中,洗剑阁万千门众会怎么看我?!我答应过他,要为他守住这份家业,一个失去下属信任的阁主还能么?!”
笑幽停顿片,怅然道:“叶离……我们之间并没有爱,最多只是彼此气味和谐的喜欢。再说白一点,不过是两个受伤的人想极尽心中剩余的情感构建一处避难所,而今这处避难所却因为我坍塌了,他那里我迟早会有一个交代。”她两支手指抵在眉心用力揉按,叶离是她现在没有心力去想去顾及的,逃婚出走让戈兀山庄到现在都被人当做茶余饭后的笑料,她欠叶离的东西因此变得更多更沉重,人真累……她想起六世达赖仓央嘉措的诗:“第一最好不想见,如此便可不相恋;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她因为一时的软弱想与叶离携手相伴,平静到老,却为此欠下更多。叶离他是否已经推测出她的身份了呢,再相见,两人间和谐的氛围还能一成不变么?但无论怎样,自己种下的因只能自己去尝那只果,是苦是甜,是酸是涩终要亲身体会且承担,现在还不是时候……
淼淼惊异地绕到笑幽面前道:“怎么会,你们在一起时那么美好,就像一幅画!我不信,你是怕叶离不肯原谅你而在给自己找不去面对的借口。”
“对他我不用找借口。”
“那么他对你呢!他对你是存着爱的对不对!”
“只是喜欢,我们各自所爱都另有其人,这一点彼此心知肚明。好了淼淼,有些事情不需要剖析得太清楚,清楚反而会衬托出人的自私与软弱。”
淼淼被堵在口中的反驳默默吞进肚子,说与不说没太大区别,因为那反驳连她自己都觉得苍白,可她真的不愿见笑幽因为血仇同时葬送了自己的心。
笑幽见淼淼还没走又交代道:“对了,派几个人暗中保护苦儿父女俩,我怕……”她的话没说完,突然蹙眉,现在才担心他们的安危貌似晚了点,云意初有足够的时间将他们杀人灭口,可他没有,这两个人就像等着被她询问一样活得好好的,为什么?她摇摇头,这两个人的生平就像一张白纸,不会是谁布下的棋子。若说是陈有德被人威胁作伪证,苦儿少不更事,又要怎么威胁,况且她询问苦儿时完全看不出任何迹象。她自嘲地笑笑,她道现在还不放过任何为云意初开脱的可能性……苦儿他们没被灭口只有一个原因,替云意初送来两人间的战书,明明白白地告诉她,澹台沁就是他云意初杀的,楚笑幽你后悔了么?
淼淼看笑幽神色不对问:“阁主想到了什么?”
“没什么,去吩咐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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