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过在周子玄似笑非笑的注视中,张瑾并不敢反对,她只好对黄鼠狼说:“好啦,你别磕了,起来吧。”她心想有周子玄首肯应是不错的,不平压下,微笑道:“说起来是我错怪你了。”
黄鼠狼两爪攥着果子,作揖说:“不碍的。我受了村中人的香火,本就职责所在。可我实力不济,毫无章法,往日幻形吓退老虎本就勉强,如今救人,实在……”他叹气,两只耳朵也垂下贴着脑袋。
“狐大仙!果真是狐大仙显灵,谢您老人家救命之恩哪。”原来是一旁的妇人,她带着小童跪下对黄鼠狼磕头,激动道,“当年那头大虫下山,若不是您显灵,我一家都要被叼走吃了。如今,您还回来救我家男人,可恨我无知愚钝,竟没认出您的真身。”
黄鼠狼腰杆一挺,踱着步子慢慢走过去,郑重道:“吃了你家供奉,理所应当,快快起来吧。”颇有些官老爷的架势,只是尾巴轻轻扫着,显然心情颇好,“你要拜,便拜道长,他们法力高强,定能救得你们的性命。”说着,扭头对两人讨好地笑。
妇人又要拜,张瑾急忙拦下,说:“莫慌,待救了人再拜也不迟。”她见黄鼠狼体型小巧,这时还没过正月,尾毛长而蓬松,笑着憨态可掬,心中好感顿起。她走到床边,观躺着闭眼沉睡的男子脸色苍白,牙关紧闭,脉象似有似无,药石无医之兆。她回头看周子玄,他接触到她求救的目光岿然不动,只鼓励地望着她,顿时烦恼起来。只好细细问妇人发病时日、特征与近况,转而问黄鼠狼:“你是怎么救他的?”
黄鼠狼嘿嘿一笑:“念清心咒。狐妖用的是魅惑之术,我只有这个可以对付些。”
张瑾灵机一动,她只有那段修炼之法,定是不可念的,但她可以试试运功。这么想着,握住病人的手腕,回忆昨晚的方法,缓缓调动起来。她谨慎地尝试了一点点,从接触的皮肤送入病人体内,没想到男子脸色明显红润起来。她激动之余,小心控制着丝丝缕缕真气,过了约莫半柱香时辰,身后传来周子玄的声音:“可。”她依言停下,刚站起,男子醒了。
妇人高兴地扑上去,问:“感觉如何?”
男子望了一圈,目光停在周子玄身上,说:“想是道长救了我,莫要怠慢了救命恩人。”他说话有条有理,看起来大好,“我腹中饥饿难忍,快快取来吃的。”却是没看见站在地上的“狐大仙”。话音刚落,站在一边的小童冲了出去,喊着:“爹我给你窝头!”
妇人转头过来,满脸泪水,她微微弯腰,想是想起两人不喜跪拜,改做了个万福,说:“道长之恩,铭记于心。”又对黄鼠狼说,“多谢狐大仙救命,我定日日参拜,感您恩德。”妇人欲留饭,两人称还有村民要救辞行,妇人服侍久病初愈的丈夫不好离身,便嘱咐儿子给两位道长带路。
质朴的村民见了一派正气的周子玄不敢质疑,皆恭敬地迎了进去,让张瑾直叹道士地位高超。她装模作样地一一问询病人情况,病人都是壮年男子,脉象却各有不同,过了一把名医的瘾,才开始调用真气治疗。足足忙了一天,真气也用光了,张瑾打着哈欠,靠着周子玄喊饿。周子玄本就不耐与他人接触,抱起她飞走了,留村人在原地磕头涕泗横流:“神仙慈悲。”
等身子落地,张瑾睁开眼,看见黄鼠狼立在火边,架着对他来说颇为巨大的肉串烤着,他胡子翘着,好不神气:“道长莫急,很快就好了。”说着毛爪子抓一把红色的果子捏碎,洒在肉上,顿时散出一阵清香。
张瑾吸吸鼻子,坐在一旁感动道:“终于有好吃的了,只是这也太少了,一串哪里够吃。”
黄鼠狼嘿笑:“是周道长吩咐我找些吃食,正好我别的不会,烤肉在行。”他递给张瑾一串生肉,“道长若急,自己动手别有一番风味。”
张瑾瞥一眼周子玄,心虚了。她呵呵一笑,问:“你既然愿跟着我,总要有个称呼,莫要道长来道长去。”她学着黄鼠狼,用浆果凃肉,慢慢烤着。
“那我称您师傅吧,我什么也不会,还要师傅教我。”黄鼠狼不好意思地挠头,短耳朵扑棱扑棱,“师傅不嫌我根脚,有此造化实乃难得,那我以后就叫造化了。”
“造化,造化……”张瑾念了一通,颇觉有趣,又道,“你会不会变人?”
“是了,那果子你怎么不吃?”一直沉默的周子玄插话。
造化对着周子玄,总觉得没有底气,他恭敬回答:“没道长首肯,不敢享用。”
“吃了就可成人,我们不通俗物,你随行打点。”周子玄冷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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