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就这翰林院的事,青瞳暗下里也不是没打点过。但做得十分恰到好处,既不巴结,又不怠慢,更不叫人都知道。她不过是想混个脸熟,其他倒没指望能派上什么用场。若真送礼有了大用处,也不见得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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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这一阵子事情颇多,傍晚时分青瞳依旧没有和别人去吃酒玩乐。她从任上回家,刚进了门便听何盛说:“老爷,官媒来了。”
青瞳直往屋里去,问了句:“谁家请的官媒?”
何盛道:“说是尚书老爷封家请来的。”
“哦……”青瞳明白,径直去找媒婆。
这官媒到的早,却不是何妈妈在招待,而是刚得了青瞳委派帮着管家的吴婆子。两人在正堂前坐着,吃些茶果说话,见青瞳回来,忙起了身行礼。
“嬷嬷不必多礼,屋里请吧。”青瞳领了媒婆进屋,又让吴婆子弄些茶果来。
两人分上下而坐,青瞳笑着道:“才刚结束了任上的事,让嬷嬷久等了。”
“大人任上繁忙,我这老婆子多等几刻也无妨。”媒婆也是笑着,脸上脂粉抹得极厚,遮着眼角各处皱纹。
“嬷嬷有什么事不妨直说。”青瞳也不与她绕弯子,直奔主题道。
媒婆直了直身子,往青瞳面前凑了些,说:“封家是看好这门婚事的,顾夫人也满意。今儿我来找青大人,一是问您意愿,二是告知您,顾府那边儿把聘礼等物,已备好了。只等下了聘,定下日子娶了新媳妇儿。”
青瞳手指在杯沿儿口蹭了一圈,放下杯子道:“劳烦嬷嬷费心,只是这趟怕是叫嬷嬷白跑了。这门婚事,我自个儿是不应的。若说缘由,这天下姻缘的事,嬷嬷懂得应是不少。”
说罢见这媒婆脸色难看,又从袖子里摸出一锭金元宝来,往媒婆面前放了,说:“嬷嬷帮我辞了便是。”
媒婆一见金子又欢喜了,忙把元宝藏进了袖子里,满脸堆笑道:“青大人既这么说,我去回了便是。”
“谢谢嬷嬷。”青瞳称谢,再没有别的话,便叫吴婆子送了媒婆出门。
等吴婆子送了媒婆去了,青瞳才找了绿影问:“何妈妈呢?怎么不见人?”
“哦,说是身子不适,正吃着药,无力家中琐事,都叫吴妈妈先看着。”绿影道。
“病得重不重?可有大碍?”青瞳又问。
绿影道:“咱们都去瞧过,没什么事,可能是……有点儿心病……”
青瞳一听这话就明白了,想着这时候她再找何妈妈说些什么也是不合适。不管说什么,良药苦口,估摸着她都不会听进去。那就让她清静两日,自己也好想想明白。
这边打发了媒婆,青瞳就回了自己的院子。叫绿影布了菜,带着青冽一道吃了晚饭,便又往前院书房去。去书房也不放过青冽,也是一起拉了去,教他识字儿写字儿。
青瞳原是个刻苦好学的,不知怎么生的这儿子却尤其厌烦读书。这会儿不过是将将叫他识字,他就每日间厌烦成那样。
但不读书,没有大出息,这字儿还得写,还得认!
于是,前院书房,青瞳一本黄卷坐在灯下慢读。而青冽,则是顶着一张苦瓜脸,踩着小板凳,手执毛笔在宣纸上歪歪扭扭地写字儿。
窗下灯烛晃,窗上人影大小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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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说青瞳推了婚事,虽媒婆说得天下乱坠,但蒋氏与封夫人仍都不大高兴。推都推了,至于理由是什么,又有什么分别?
原蒋氏和封夫人都觉得两人是良配,怎知青瞳不愿意。偏封姑娘又一心定了要嫁给他,听说他不娶自己,一时气急,竟病了起来。
躺在病床上还呜呜地哭,跟封夫人说:“此生我便非他不嫁了!”
封夫人严词骂了两句“没骨气的混账”、“可不要脸面”等语,也没办法。自己家里的是闺女,总不能不要脸面到贴着往人家房里塞,叫人看笑话。
封羽躺了两日,一直恹恹。忽一日,听身边儿丫鬟说了两句“病在这里算什么,那姓青的也瞧不见?”“姑娘多出去走走,比他好的男儿多了去呢。”“他还有个儿子,原也配不上姑娘……”
听完这话,封羽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再不要躺着,拽着丫鬟起身来,要梳妆打扮了出去。
丫鬟见她有了活气,很是欢喜,一边帮她梳头一边说:“姑娘这样儿就对了,早该精神些。等梳妆好了,姑娘去哪里?”
封羽认真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道:“妆化细些,把病容遮住,我要去青家。”
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