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断然地道:“事无两全,在下无法计及其他了。”
武同春知道劝不醒对方,声音一寒,道:“如果你输了,又如何?”
魏士廷似乎早想好了,脱口道“自决当场!”
短短四个字,表示了他不移的决心。
白石玉淡淡地道:“不必如此认真,生命是可贵的,既要比较,必有胜负,如果兄台赢了,别人又将如何?”
武同春横了白石玉一眼,正视魏士廷道:“值得么?”
“值与不值,在于各人的观点与立场。”
“刀剑无限,如有失手而酿成流血事故呢?”
“技不如人,毫无怨尤。”
“在下甘愿认输还不行?”
“那是侮辱,在下绝不甘休,一口气在,誓必周旋到底。”
万般无奈,武同春从鼻孔里嘘了口气,道:“好吧,看来不证实一下你是不会死心的。
准备出手吧!”
双方重新亮起架势。
白石玉开口道:“两位是一定要见高下,还是点到为止?”
武同春道:“在下出手只一次,不发第二招。”
魏土廷跟着道:“正合在下之意,一招见分晓。”
武同春不为名,但潜意识中他不愿输,这是人之常情,目前的问题是对手不弱,要保证不败,势非全力出手不可,在这种情况下,无法避免死伤,因为双方是第一次交手,不能确知对手深浅而在剑上留分寸,这使他煞费踌躇,他实在不愿伤对方,又不能败而损及名头,主要是有第三者在场。
魏士廷斗志高昂,因他是主动而且有目的,所以全力一击是必然的,从他凝重的表情便可知道。
突地,武同春发觉对方的起手式相当眼熟,越看越觉不对,沉声道:“且慢动手!”
魏士廷眉峰一紧,道:“朋友有话要说?”
武同春道:“你这一式剑术是什么名称?”
“这有说明的必要么?”
“有!很重要!”
“那朋友自己何不先说出所使的剑法名称?”
武同春愕然,他不能说出“玄黄剑法”这名称,因为事关重大,但如果自己不说,照理也不能要求对方报出来,深深一想,道:“兄台的起手式对在下而言,并不陌生,兄台如果出招,已立于不利的地位,因为在下洞悉兄台将要发出的路数,所以想先问个明白。”
魏士廷的脸色变了,没出手便已居于劣势。岂非注定要输?可是谁能保证“冷面客”不是在施诈术,求取制胜之道?心念之中,道:“不知道!”
武同春大愕,皱眉道:“不知道?”
“是不知道。”
“这倒是奇闻了,一个剑手,不知道自己所使的剑法?”
“这不稀奇,在下这一招剑法,是一位无名老人传授的,只一招,没有名称,这是实情的,现在请!”
白石玉突地惊声道:“魏兄亮出的,是‘无敌剑法’的起手式。”
魏士廷骇然大震,他自己不知道,别人却一口道了出来。
而更感惊震的是武同春,他不明白这诡异人物何以也知道这是“无敌剑法”的起手式?
父亲赖以成名的剑法,会在姓魏的身上出现,而父亲已死于二十年前,姓魏的年纪不大,这太不可思议了。
白石玉冲着武同春笑笑,道:“这倒是很妙。”
武同春心弦起了震颤,疾忖:“难道白石玉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听口气是有这意思,太可怕了,而这一场比斗,是他一手促成的,目的何在?‘无敌剑法’是家传武学,怎会出现在魏士廷身上,巧合么?也许起手式巧合,这得要看他出手才能确切证明,自己何不也以同样剑法应付”
心念之中,改变了起手式,与对手完全一模一样,气势也在伯仲之间,沉声道:“兄台随时可以出手。”
魏土廷栗声道:“朋友怎么也用同一剑法?难道朋友是那无名老人的传人?”
武同春道:“也许架势巧合,得由事实证明。”
白石玉插口道:“同一剑法,高下就要看功候了!”
魏士廷道:“剑法各有所宗,不会是巧合。”
白石玉道:“当然!”
武同春目芒一闪,道:“你说当然是什么意思?”
白石玉淡淡地道:“因为魏兄说的有道理。”
魏士廷略显激动地道:“‘无敌剑法’,应该是‘无双堡’的剑法,朋友莫非”
现在,武同春反而决心要印证了,家传的剑法出现在外人身上,此中大有蹋跷,非要弄明白不可,凝声道:“请出手!”
空气一片沉凝,双方抱元守一,聚神对峙,一目不瞬。
吐气开声,两个不同的声音宛若同时发自一人之口,没有先后,青白两道光华破空爆起,如星点乱进,交鸣如浑珠,但只是那么短暂的一刹那。
“呀!”
“嗯!”闷哼与栗呼齐发,魏士廷退到八尺之外,长剑下垂,触地有声,左胸上方冒了红,脸孔立起抽扭,面色说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武同春双目圆睁,情绪翻涌如涛。事实证明,魏土廷所使的,真的是“无敌剑法”中最凌厉的一式。
魏士廷狂叫一声:“我输了!”
手中一横,勒向咽喉。
“呛!”武同春飞指点出,魏士延长剑掉地。
白石玉大声道:“魏兄何必效愚夫之行,死了未见得是英雄,印证武功,又不是打赌决斗。”
魏士廷黯然沮丧,他苦参了八年,满以为这一招必可供他吐气扬眉,想不到仍非别人一招之敌。
武同春激动地道:“请兄见台实告这一招的来历?”
魏土廷颓然道:“兄台何故要追问?”
白石玉代答道:“因为魏兄施展的这一招,的确是‘无敌剑法’,而这剑法是‘无双堡’的看家武功,这位冷面兄巧是少堡主武同春的生死之交,所以不能不问。”
魏土廷怔了片刻,道:“的确是八年前一位无名老人所传。”
武同春默察对方神情,这姓魏的不像是说谎,论外在的仪表,是个正派武士,但怎么会有这样古怪的事呢?当下放缓了声音道:“请兄台见示那位无名老人何故要传兄台这一招剑法?”
魏土廷苦苦一笑道:“哪是碰巧,说来不好意思。八年前某日,在下与人比剑,输了,还受了伤,遇上那位老人家,谬赞在下资质不俗,主动指点了这一式剑法。”
“兄台还记得那位老人的长相么?”
“记得,花甲年纪,星嫖健朗,极有风度!”
“没说来历?”
“没有,在下曾再三请教,都不肯透露。”
“这可就奇怪了”
“兄台何不问问武少堡主,也许是‘无双堡’同门一脉!”
武同春哑口无言,心里在想:“如果江姥姥活着,也许能问出端倪,现在根本没有可问的对象,父亲死时,自己不足十岁,很多事情根本不了解,这又是一件无头案”
心念之中,沉声道:“兄台如再碰上那位老人,请代传一个讯,就说无双堡后人武同春要见他,肯帮这个忙么?”
魏士廷惊声道:“兄台是”
武同春忙道:“在下是代友请托。”
魏士廷摇头道:“恐怕会方命!”
“什么,兄台不愿相助?”
“不,在下恐怕不可能再在江湖走动了,碰上的机会不多。”
“这不管怎样,仍请留意!”
“可以!”
武同春收了剑,然后从地上拣起魏土廷的兵刃,双手奉上,道:“一时失手,请勿介意吧,如果不弃,交个朋友如何?”
魏士廷红着脸接过剑,讪讪地道:“兄台看得起在下?”
“哪里话!”
“荣幸之至!”
武同春深怕对方迫问身世来历,沉声道:“咱们一言订交,后会有。兄台应该马上去追嫂夫人,以免发生意外,而遗不必要之憾!”
魏士廷大为动容。立即收剑抱拳道:“二位,后会有期了。”
说完话,疾奔而去。
白石玉望着魏士廷迅快消失的背影,悠悠地道:“差一点就来场悲剧!”
武同春冷冷地道:“这是你促成的,你很惬意,是么?”
白石玉温声道:“兄台怎么可以这样说,小弟多事是有的,不能说促成。姓魏的誓言要找第一剑手‘冷面客’比剑,迟早会碰上这样了结不是很好么?”
微哼了一声,武同春转身挪步“兄台留步!”
话声中,白石玉拦在头里。
武同春没好气地道:“怎么,你还有事?”
眉毛一挑,白石玉道:“老话一句.武同春到底是生是死?”
武同春气往上冲,恶极反笑道:“你一定要追究?”
白石玉道:“小弟说过,在道义上不能不过问。”
“那我告诉你,武同春已经死了,尸骨早化了。”
“这可是兄台说的?”
“不惜,是我说的!”
“可怜,武大嫂年纪轻轻便要守寡,武家算绝了后”
“你找死?”
“未必!”
“你以为我杀不了你?”
“是不太容易!”
目中杀芒骤现,武同春的手按上剑柄,寒声道:“我要永远封上你这张多话的嘴。”
蓦在此刻,一声尖叫倏告传来,声音是发自女人之口。
武同春心头一震。
白石玉道:“像是在官道那边!”
说完,弹身驰去。
武同春也跟着奔去,只见一个村妇瘫坐在官司道旁的林边,一篮野菜全撒了。
白石玉趋近前,道:“这位大嫂,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村妇面无人色,手指林中,结结巴巴地道:“死死死人!”
武同春朝林于望了一眼:“死人,在哪里?”
村妇用手按住胸部,喘着气道:“在林子里,吓死人了,是个女的!”
白石玉穿人林子,突然惊呼出声。
武同春闻声奔人,只见一个衣著不俗的少妇,仰躺在一堆枯叶上,胸衣已被撕裂,露出大红兜肚,玉峰隐现。
这女人是被奸杀么?武同春弹身迫近,仔细一看,登时天族地转,两眼发黑,一屁股坐了下去,全身的血管似乎要爆炸了。
这女的,竟然是妻子华锦芳。
白石五栗呼道:“怎会是武大嫂,她遭遇了什么?”
这一刹那,武同春意识全消,灵魂已被剥离了躯壳。
突地全身猛震,功力尽散,人却清醒了,是白石玉乘机下的手。
武同春目毗欲裂地狂叫道:“白石玉,你想怎么样?”
白石玉冷冷地道:“本人一向和平处世,不愿杀人流血,兄台刚才已起意要杀人,不得不求自卫!”
说着,又扬手虚点,指风射出,点了武同春的“哑穴”
武同春再不能开口了,怨毒攻心,眼球几乎突出眶外,妻子被人奸杀,自己又被这狼子所制,他快要发狂了。
白石玉蹲下身,探了探华锦芳的鼻息和腕脉,大声道:“没死,还有救!”
武同春身不能动,口不能言,那份痛苦。简直无法以言语形容。
白石玉拉了拉华锦芳的胸衣,又撩起她的裙子看了看。厉声道:“是什么人干的好事?
我要把他碎尸”
当着面,妻子被一个男人牵衣撩裙,指触手摸,武同春气得几乎昏死过去,口一张,喷出一口鲜血。
白石玉连眨都不眨他一眼,伸手检视华锦芳,口里道:“奇怪,没有伤痕,是被点了穴道,不知被制的是何穴?”边说,边用手在华锦芳周身上下游去摸索。
“哇!”武同春又呛出一口鲜血,心里宣誓道:“姓白的,我武同春有一口气在,不把你挫骨扬灰,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
白石玉肆意地抚摸探索,每一寸地方都摸到了。
武同春竭力撑持着不使自己昏死过去,他要看看白石王到底如何对付华锦芳,这比凌迟碎剐还要酷毒。
白石玉的手,探人裙内小腹部分。
武同春全身似被撕裂了。
这是禽兽之行,完全否定了伦礼道德,他是故意的。
白石玉神色自若,喃喃自语道:“好诡异的手法,缺德,竟然点在‘冲’‘带’二脉之交,如不急救,非死不可!”
冲、带之处的部位,已属女人私处,除了同性或丈夫,任何人都不能触及,为了救命亦不可,因为伤者是有夫之妇,而白石玉居然毫无忌惮。
奇耻大辱,武同春的感受上像死了一千次。
最残忍的是当着他的面,而他连开口都不能。
“狗,白石玉是一只狗,不是人!”
武同春只能在心里咒骂。
一声长长的呻吟,华锦芳苏醒过来。
武同春两眼几乎瞪出血来。
白石玉仍蹲着没动,柔声道:“武大嫂,你没怎么吧?”
华锦方惊叫道:“原来是”
白石玉紧忙截住她的话头道:“旁边还有人!”
“有人,谁?”
“冷面客!”
“是他”
“大嫂别激动,小弟扶你起来。”
华锦芳被扶起坐正,白石玉千脆坐在她身边。
一个意念冲上脑海,武同春真的昏厥过去,不久,又醒转,口里发出阵阵牛喘,就是不能说话。
两人仍然偎坐着,华锦芳斜靠在白石玉身上。
情景足够说明,双方有了私情,不然岂能全不顾男女之嫌。
剜心的痛苦,武同春成了睁眼王八,天下,没有比这更窝囊更惨酷的事了,做梦也估不到华锦芳会是这种鲜廉寡耻的贱妇。
他在心里喊了一百个“杀”!
白石玉朝武同春瞟了一眼,轻声问华锦芳道:“大嫂,你真的没看到下手的人?”
“没看到,连影子都没看到,只觉穴道淬然被袭,便倒下了。”
“你有没有感觉身上有什么不对?”
“这这似乎没有!”
“大嫂,小弟会追出那禽兽的。”
顿了顿,又道:“大嫂,有句话不得不告诉你,但你必须冷静,因为真相如何,有待进一步查证。”
华锦芳这:“什么事?”
白石玉扫了武同春一眼之后才道:“据‘冷面客’说,武大哥”
华锦芳迫不及待地道:“怎么样!”
白石玉激声道:“他说武大哥早已不在人世!”
狂叫一声,华锦芳晕了过去。
武同春又吐了一口血。
白石玉连点数指,华锦芳悠悠醒转,目毗欲裂地道:“我我要亲手杀他!”娇躯挣起,又靠回去。
白石玉轻抚着她的香肩道:“大嫂,你穴道受制太久,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复原。”
华锦芳喘着气道:“你代我把他碎尸,我”
白石玉苦着脸道:“大嫂,听小弟说”
“不,我要他偿命!”
“大嫂,小弟不喜欢杀人流血而且”
“而且什么?”
“他不承认是凶手,也许凶手真的另有其人。”
“问他!”
“他不肯说!”
“逼供!”
“这”
“他一再说同春在一个隐秘的地方练武,是谎话”
白石玉再次扫了武同春一眼,道:“大嫂,我们得离开此地,找个比较舒适的地方让大嫂憩歇!”
华锦芳皱眉道:“可是,我还无力行动”
“这不要紧,我抱大嫂走!”
“大白天里”
“我们拣没人的地方走不就成了。”
“那他呢?”
“小弟会处置的。”说完,走近武同春,笑笑道:“兄台,委曲你片刻只片刻,你的穴道自解。”
仇,升华到极限,心火反而下降了,恨极无恨,因为恨已经深植在心深处,表面上的发泄,已不能代表浓稠的怨毒,武同春紧紧的咬住牙,闭上眼睛,只要不死,必然会有那么一刻。
白石玉伸手出指,重点武同春穴道,解了原点的穴道,然后走过去,横抱起华锦芳,穿林而去。
武同春睁眼望着一双人影消失。
天下没有比这更残酷的事了,眼望妻子向野男人投怀送抱,恬不知耻,却无力量予以制裁。
这是继八年前,发妻凝碧那次误会之后的又一次心灵重创,而这次,亲眼看见,亲身经历,没有任何一丝丝理由置疑,千真万确,一辈子见不得人,上辱祖先,下辱后代,永远抬不起头。
华锦芳空有美丽的躯壳,灵魂是污秽的,下贱的。
白石玉坏人名节,毁人家庭,该死一千次。
人与禽兽,到底相差多少?当然。他不能这样老躺着,立即摒除杂念,安定心神,运起“玄黄经”所载心法,冲解被制穴道。
白石玉说过,只消片刻,穴道自解,但他等不及了。
就在此刻,三条人影穿林而至,当先的,是一个二十六七岁的白衫人。生相不俗,后面随着两名黑衣劲装武士。
白衫人惊“噫”了一声,道:“‘冷面客’,太好了,天从人愿。”
武同春惊觉,张目一望,不由骇然而震,来的竟然是曾与自己比过剑的童光武,这真是冤家路窄了,会在这种情况之下遭遇。
董光武曾经与灰衣人一路,联手对付过自己从两名武土的襟志,证明是“天地会”
的弟子,看来童光武已加入了“天地会”
武土之一显得有些不安地道:“巡监,他就是被誉为第一剑手的‘冷面客’?”
,童光武“唔”了一声,道:“不错,就是他!”
从“巡监”二字的称谓,说明了重光武已经接替了司马一夫的位置,而司马一夫是灰衣人杀的,这就想不透其中的蹊跷了。
童光武目芒连闪,手按剑柄,戒备着以防万一,寒声道:“‘冷面客’,真是幸会“怎么啦,躺着歇凉么?”
武同春“哑穴”已解,但他不愿开口,他等待被制的偏穴自解。
董光武接着又道:“碰上区区,算你时运不济,是谁制住了你?嗯!这人一定相当了不起,区区做个顺水人情,以免夜长梦多”手掌倏地扬了起来。
武同春厉声道:“姓童的,乘人之危,你算那一门子武土?”
童光武冷笑了一声道:“活武土,而你将成死武士,带着你第一剑手的头衔到阴府去扬武吧!”
生死边缘,武同春暴喝道:“你敢?”
目中杀芒一闪,童光武阴声道:“这有什么不敢的!”
手掌猛然劈出。
同一时间,武同春感到穴道业已自解,身躯暴弹而起,但,差了那么一丝丝,无法反击了,弹起的身躯,正将迎上掌风,闷哼声中,飞栽丈外,口血连喷,董光武有心要他的命,这一击用了十成真力。
武同春玄关之窍已通,功力非比等闲,在重伤之下,仍能挺立而起。
童光武可不敢给这可怕的对手有任何反抗的机会,紧跟着双掌乎推,用的是全力,武同春身形未稳,又被击倒。
童光武掣剑指上他的心窝,得意地哈哈一阵狂笑,道:“‘冷面客’,你除了认命没别的路了!”
死,似乎已成定局。
武同春说什么也不甘心,狂吼道:“姓童的,你这宵小之流,根本不配做武土!”血沫随着话声进飞。
摹在此刻,一个娇脆悦耳的声音道:“光武哥,别杀他!”
人随声现,来的是天地会主的宝贝女儿“魔音女”人丑而声美,可算是造物主的恶作剧。
童光武抬头道:“珍妹,为什么?”
双方称哥道妹,显示某种不平凡的关系。
“魔音女”天生奇丑,令人不堪承教,她曾缠过白石玉,追过武同春,现在胶上了童光武。
“魔音女”扫了重伤的武同春一眼,道:“我要在他身上追出一个人。”
“留他命在太可怕!”今天是千载一时之机。”
“不,先别杀他!”
“珍妹要追查什么人?”
“无双堡少堡主武同春。”
童光武汉睛一亮,道:“是了,我险些忘了这件事,武同春是我要找的人!”说完,收回剑,点出三指,然后一偏头,道:“带走,换个僻静的地方问活。”
武同春咬牙闭口,他只好认了。
武上之一上前把武同春横扛肩上,一行人出林奔去。
“砰!”武同春被抛摔地上,牵动了伤势,不自禁地凄哼出了声这是间堆放着粗笨杂物的空屋,童光武与“魔音女”并肩而上,两名武士叉腰站在武同春身侧。
“魔音女”脆生生地道:“‘冷面客’,你如果聪明的话,坦白说出武同春的下落,省得多受活罪。”
武同春把心一横,道:“他已经死了!”
“魔音女”与童光武齐声惊叫道:“死了?”
武同春道:“早已变成枯骨了!”
童光武厉声道:““你没说谎?”
“信不信由你。”
“可惜,遗憾,不能斗他了。”
“斗他么,差得太远了,你连我都斗不过。”
“魔音女”冷哼了一声,道:“鬼话,武同春的身手我见识过,没什么了不起。”
“哼!”“别哼,你说说看,他是如何死的?”
“与敌人同归于尽!”
“敌人,谁?”
武同春心念电似一转,道:“‘天地会’副巡监在年前与数名手下一齐失踪,对不对?”
“魔音女’:丑脸一变,栗声道:“不错,难道”
武同春道:“敌我双方,一起坠谷而死。”
“魔音女”悠悠地道:“真的死了!”
副巡监黄有道与手下失踪是事实,也是个秘密“魔音女’不能不信,因为这不是能信口编得出来的。
童光武阴阴地道:“上次见面时,你没这么说。”
武同春道:“现在说也是一样!”
童光武侧顾“魔音女”道:“打发他上路吧?”
“魔音女”道:“我还有话问他!”说着,目光罩定武同春道:“本会左护法是怎么死的?还有马堂主和手下”
这是白石玉的杰作,武同春明明知道,但他不愿说出来,夺妻之恨难消,他要亲手对付他。
当下断然道:“不知道!”
“你不知道?”
“我为什么要知道?”
因为你有这能耐,而且,你也是唯一敢公然与本会作对的人。”
“有心要除灭‘天地会’的正道之士并不少。”
“哼!何不说不自量力找死的人不少?”
“‘冷面客’,反正你死定了,何必不承认?”
“死是另一回事!”
“魔音女”脆笑了一声,道:“这么说你是不怕死?”
武同春咬牙道:“死有什么可怕,身为武林人,杀人,或被人杀,根本无奇。”
“魔音女”语带不屑地道:“你真有种!”
董光武道:“珍妹,我看不必浪费时间了?”
“魔音女”耸耸肩,道:“那你就下手吧!”
童光武狞声道:“第一剑手,应该死在剑下,成全他的英名!”话声中,击出长剑,朝武同春当胸刺落。
武同春双目圆睁,望着刺向心窝的长剑,目光中除了恨,什么也没有。
这一瞬,是生与死的分界线。
“慢着!”
一声厉喝,倏地传来。
剑尖已沾及武同春的胸衣,童光武适时停住,抬眼道:“什么人?”
一个貌相清奇的黑衫老者,进入房中。
“魔音女”眸一闪,道:“是右护法,什么事?”
黑衫老者朝“魔音女”略一拱手,道:“此人暂时不能杀。”
童光武道:“为什么?”
黑衫老者道:“会主要亲自问话。”
“会主要亲自问话?”
“是!”“会主的大驾呢?”
“立即就到,请巡监带手下速到外面警戒。”
童光武望了“魔音女”一眼,然后挥了挥手,与二武士出门而去“魔音女”想了想,也跟了出去,房中只剩下黑衫老者与武同春二人。
武同春庆幸剑下余生,但也相当激动,到底不可一世的天地会主,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谜底上可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