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问,不觉一愣,思忖:我又何必让他知道我是谁?念头一转,含笑说道:
“石兄也不想想,阴阳剑容既让各派人物闻名丧胆,以你我之武功而言,哪是阴阳剑客之敌?”
石岳被赵亦秋一说,一想也是,不过他还是好强地说道:
“不过我以后真要碰见了,也要会会他就是。”
赵亦秋在鼻孔里轻轻哼了一声,在心里暗道:“好大的口气,不要说你一个石岳,就是十个石岳,我未见得就把你放在眼内。”
他心里虽然这么想着,嘴上依然附和石岳道:
“那当然,以后我们若真碰上了他,非看看他有什么出色本领。”
石岳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们这一阵长谈,马又跑了七八里之远。
空气又沉默下来,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石岳一紧马缰,马鞭一挥,叭的一声,打在马的屁股上,马又放开四蹄,向前急奔,赵亦秋也一紧马缰,随后追到。
两匹马又快逾轻烟,在古道上急驰如飞而过。
蓦然
一条极快的人影,在两匹马的中间,擦身而过。
赵亦秋与石岳同时一惊,停下了马,回头看望刚才那条从马身擦过的人影但背后哪有人影?
赵亦秋与石岳又是一惊,以刚才那人武功而论,已臻化境,否则在刹那之间,何以连影子都见不到?
蓦然,赵亦秋抬头之际,倏然一条人影,在远处的林内消失,赵亦秋目光过人,已看出那条人影是个中年模样的书生,手里好像拿着一把银笛。
赵亦秋想“这个人是谁?”自然,他无论如何也找不出答案。
他看了怔在马路上的石岳一眼,轻轻一笑。
石岳自然没有看到林内消失那个人影,自言自语道:
“赵兄,这个人好快的身法!”
赵亦秋点了点头,突然问道:
“请问石兄,江湖上有没有书生模样的人,以银笛当兵器?”
石岳根本不知道赵亦秋突然问这句话是为什么,思索了许久,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赵亦秋问道:“真的没有?你再想想看。”
石岳又想了很久,说道:
“的确没有,据我所知,江湖上书生模样的人,只有一个钱塘书圣,不过钱塘书圣用的兵器是一把铁扇。”说到这里,他似有所悟,向赵亦秋问道:“赵兄问这个是为什么?”
赵亦秋淡淡应了一声:“没有什么。”他的脑中正在想着这个奇怪的人物,为什么突然擦身而过?
石岳的脑中,倏然闪过一个人影,不觉“咦”了一声。
赵亦秋被石岳“咦”的一声惊醒过来,问道:“是不是想到了?”
石岳的脸上泛起恐惧的神色,说道:
“想是想到了,不过,是不是他?”
赵亦秋忙问道:
“谁?”
石岳想了一想,说道:
“赵兄,你想刚才那条擦身而过的人影,会不会是阴阳剑客?”
赵亦秋忍不住放声大笑,石岳被弄得莫明其妙,说道:
“赵兄你笑什么?”
赵亦秋停下了笑声,反问道:
“石兄为什么会突然想到阴阳剑客?”
石岳说道:
“我认为除了阴阳剑客之外,根本没有人有这身武功。”
赵亦秋几乎忍不住再笑出来,但他没有,只是说声:“大概不会吧?”
石岳自然想不到他所说的阴阳剑客,正是他身边的赵亦秋,是以,他认为刚才那个人影,就是阴阳剑客。
而赵亦秋却不明白刚才那一条人影擦身而过是为什么?这也不像在他面前卖弄武功,他想:“不懂的事又何必想?不想也罢。”
赵亦秋望着石岳那副脸色,说声:“走吧!”
就在赵亦秋吧字未落之际,蓦地又是一条人影,从两匹马的中间,擦身而过。
赵亦秋与石岳同时一怔,放眼过去,只见那个人健步如飞,赵亦秋一看便知道那个人以“踏雪无痕”的轻功走路。
赵亦秋冷笑一声,身形一展,人形闪处,已飘落在那人面前。
石岳看赵亦秋一晃身之间,便截在那人前路,心里一惊,暗忖:“他武功并不在我之上,何以轻功有如此造诣?”思忖间也忙向那人身侧跃去。
赵亦秋一见来人是一个年逾古稀的叫化子,不觉一怔。
蓦听那老乞丐说道:
“未知阁下拦阻老要饭的去路,意欲何为?”
赵亦秋被老叫化一问,不觉哑口无言,怔怔站在那里。
赵亦秋以为这个人便是刚才在林中消失的人影,故拦阻去路,哪知这一看根本不是,人家一问,他怎答得出口?
石岳眼光突然触到那老叫化的脸,忙一揖道:
“原来是萧老前辈,晚辈朋友对你唐突之罪,在此谢过。”
那老叫化白眼一翻,看了石岳一眼,哈哈笑道:
“原来是石岳,这位是你的朋友吗?”
石岳忙道:“正是!”忙拉过赵亦秋道:“赵兄,这位就是我刚才所说,名满江湖,号称关东乞侠的萧老前辈!”
关东乞侠四个字一出口,赵亦秋的脸上,倏现杀机,狠狠瞪了萧堂一眼,思忖道:“原来是你这个贼乞!”突然间,师仇在他脑中浮现,他恨不得马上抽出阴阳剑,把萧堂劈死剑下,替阴阳剑客报仇。
但,他没有那样做,因为他身边还有一个石岳,他不愿在石岳的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他知“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个道理,是以,他虽然满腔怒火,依然把它压住了。
他又狠狠瞪了萧堂一眼,思忖道:“暂时让你多活几天,到梅山庄之后,再收拾你。”
忖罢,他的脸上又恢复笑容。
石岳根本没有看到赵亦秋这种举动,含笑说道:
“赵兄,萧老前辈点穴法独步武林,以后你得向他讨教几手。”
赵亦秋含笑向萧堂一揖道:
“久仰老前辈大名,晚辈赵亦秋今日得睹尊颜,真乃三生有幸。”
萧堂见赵亦秋脸上喜怒莫测,心里大感奇怪,而且分明赵亦秋的内功,已有相当的造诣,含笑说道:
“赵少侠不必客气,未悉赵少侠师承何人门下?”
赵亦秋主意打定之后,一扫冷漠作风,笑道:
“晚辈恩师名讳,暂难奉告,老前辈大概不会见怪吧?”
萧堂被赵亦秋这么一说,也不便多问,他的脑海中,对于赵亦秋这种奇怪的个性大感不解,不过,他不便说出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