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示内心万分惋惜和不平之意。这一手收到了预期的效果,白琬大感受用。
曹典偷偷扫她一眼,知道胃口已经吊足,可以谈到正题了,他面色一冷,狠声说:
“姑娘以为‘勾漏三残’是好人么?”
白琬不由一怔,立即冷笑道:
“他们和家父相处十余年,忠心耿耿,矢志非他,这还用问吗?”
“哼!”曹典轻蔑地说:
“俗语说‘七巴五子不可交’!所谓‘七巴’乃是指哑巴和结巴等,‘五子’是指瞎子、聋子、跛子等等!凡是身有缺陷残废之人,都不可深交——”
白琬冷冷一哂,道:
“说来说去,仍是转弯抹角发离开家父母和‘勾漏三残’,恐怕你是白费心机了!”
曹典哂然一笑,道:
“姑娘未免把我看得太幼稚了,设若本人没有确实证据,证明‘勾漏三残’包藏祸心,岂能随便出口!喏!”他站起来指指小窗,低声道:
“本人是否危言耸听,马上可以得到证明,请姑娘在暗中看着吧!”
白琬半信半疑,因为她回到父母身边,为时极短,虽听说“勾漏三残”对父母极为忠心,但未亲眼看过,立即和曹典自小窗望去。但她却暗中提防着曹典,怕他出手偷袭。
此刻岳家宇和宋象干在吴明夫妇殷殷劝酒布菜之下,都有几分酒意,他们从未开怀畅饮,那是因为敌人太多,不能不处处小心,但今天情形不同,此处的猡猡族,对吴明夫妇视若神圣,自然不会有恶意,况且“勾漏三残”在一旁保护,当今武林中,不可能有恁高的人物敢来捋虎须。
瞎子这时持杯站了起来,说:
“岳少侠,今天是你最高兴的一天,瞎子虽然看不见你是什么样子,却知道令尊是一位英俊潇洒之人,而且极为豪爽,来,我敬你三杯酒!”
岳家宇站起来道:
“前辈美意我心领了,晚辈实在不能多喝”
吴明笑笑道:
“喝了吗!他也是一份敬意,就是醉了,也不要紧,这时就是你的家!”
岳家宇只得喝了,但聋子和跛子也相继敬了三杯,其中两杯虽同宋象干代喝了,但岳家宇仍有七分醉意了。
窗外的曹典,向白琬神秘地一笑,低声道:
“他们的阴谋已经开始了!”
白琬心中一惊,低声道:
“莫非酒中有毒,他们要害死岳家宇?”
“不!他们哪里有这种胆,他们只想醉倒他们,然后向你父母下手,再把岳家宇交予盟主!”曹典神秘地一笑,道。
白琬骇然道:
“难道‘勾漏三残’在此一住十余年,另有企图?”
曹典摇摇头道:
“当然不是!他们确是真心在此隐居,也希望终老于此,可是命运不允许他们如此,因为盟主的背后之人需要他们!”
白琬吃惊地道:
“你既然知道,何不早说?”
曹典冷笑一声道:
“姑娘该知道那主儿的手段,也该为我想一想,一旦我说出来,‘勾漏三残’必定杀我灭口”
这工夫岳家宇俊面酡红,醉态可掬,向“勾漏三残”抱拳道:
“三位前辈可能还不知道晚辈来此目的,据雷士亮雷前辈说,只要是辈能与前辈打成平行,就可以去找那盟主背后支持之人,一较长短,当然,晚辈目前不可能有此功力”
“勾漏三残”跛子肃然道:
“岳少侠不必自谦,学无先后,达者为师,看你的气度和眼神,即使不行,亦相去不远了,我们何不趁此酒兴印证一下?”
岳家宇大声道:
“三位前辈若能成全,晚辈自是十分感激”
吴明夫妇也极赞成,同声道:
“雷士亮说得不错,宇儿若能和三位扯成平手,在当今武林之中,已是屈指可数了,就请印证一下,我夫妇也开开眼界!”
“勾漏三残”离席走到院中,鼎足而站,岳家宇和宋象干也紧跟着走出来,站在“勾漏三残”中央。
白琬肃然道:
“曹典,你是说‘勾漏三残’想在联手之下制住岳家宇,以便献与庞起?”
曹典微微点头,道:
“我还要补充一点,岳家宇早在那位神秘人物掌握之中。目前‘勾漏三残’目标,乃是你父母!”
白琬悚然一惊,冷峻地道:
“有我和岳、宋二人以及父母联手,‘勾漏三残’虽然了得,不信他们能得手!”
曹典肃然道:
“我只知道他们准备在印证时下手的,至于如何下手,在下也不大清楚,姑娘说得不错,有姑娘与岳、宋二人联手,‘勾漏三残’就应不了,所以连我也不大相信,不过他们确曾有此阴谋?”
吴明夫妇站在门口,宋象干站在“勾漏三残”包围圈之外。而岳家宇则卓然而立,气定神闲。
瞎子沉声道:
“岳少侠请准备了,为了逼真,我等三人将全力施力,依我估计,你可以接下来”
岳家宇肃然道:
“前辈之言甚是,若不认真,很难测出双方的潜力,与舍命相搏时相差极大,所以晚辈情愿负伤,务请三位不必留情!”
“如此甚好!”瞎子沉声道:
“你先接我一掌”
掌随声至,人瞎掌却不瞎,狂飙乍起,挟着风雷之声,压向岳家宇的左肩,同一时间,聋子在岳家宇的左侧,身形跃起三尺来高双足一剪,右足猛踢岳家宇的藏血穴。
岳家宇已有七八分的酒意,却并不影响功力,相反的,酒能壮胆,亦能活血,自能增加内力,甩肩仰头,挫身、出掌,一所呵成,反将身后跛子的一掌挡了回去。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白琬不由大为心折,吴明也大声叫好,只有曹典贼眼乱翻,正在打主意。
这工夫瞎子和聋子的掌,腿同时落空,叫声“要得”瞎子突然两掌交错,手背上青筋暴起“嗖嗖嗖”力劈十三掌,象两把大砍刀。
在此同时,跛子和聋子也以雷霆万钧钧之势,推出七八掌。
岳家宇虽感压力大得令人窒息,却仍是不怕,新习的几招,以全力施出,身子在六道掌劲中穿掠,有时候被那奇大的掌劲震得嗓中“咯咯”作响。
这三人合击之力,与众不同,瞎子的掌力飘逸不同,忽柔忽刚,有时却击向他们自己人,但再反震回来,力道却大得惊人。
这是一种诱敌之计,对方见他袭向自己人,定抱侥幸心理,趁机施袭,如果这样必定上当。
但岳家宇心地光明堂堂正正,他只想凭自己的功力,接下对方三人二三十招,就可以开始擒贼擒王,决不投机取巧。
况且“勾漏三残”乃是吴明夫妇的护身符,伤了他们,也于心不忍,即使有此打算,也不易得手。
此刻白琬皱皱眉头,道:
“‘勾漏三残’并不见得高明呀,照目前情形看来,双方都未全力以赴,即使舍命相搏,也不过是平手之局”
突闻吴明沉声道:
“宇儿要注意了,三位马上要施展绝技了。”
岳家宇运起“一元罡”只见“勾漏三残”同时收手,合什肃立,仍是鼎足之势。
岳家宇双掌护胸,丝毫不敢大意,因为刚才双方未分高下,对方仍有绝招,必是非同小可。
吴明肃然道:
“他们三位的绝技,名为‘三阳开泰’当今合击之学,允为独步”
岳家宇知道吴明的心意,暗示他不可轻心大意,他对吴明的“允为独步”那句话,虽有些不服,却仍是十分感激他!
这时瞎子的眼睛突然变了,原是白多黑少,现在看来和平常人差不多,岳家宇不由骇然心道:
“莫非他是佯装的?”
三声长啸,有如高岗虎啸,绝壑龙吟“勾漏三残”同时左掌平胸翻出,右掌斜斜向上推出“蓬”地一声,三道掌劲在岳家宇头上空接实,合成一股奇大罡劲,向下压来,同时另外三道罡风,向他的中盘排压而来。
这六道奇劲,简直不可抗拒,岳家宇从未受过这等压力。好象全身骨节都要错开,胸头闷塞,有点窒息。
他身上的衣衫,被巨大的狂飙砍刮着,象小船上的巨帆一样,几乎使他拿不稳椿步。
他为了考验自己的功力,早将危险置之度外,他必须尽一切潜力,把这合之力接下来,不然的话,报仇之期,仍是遥遥无期。
在这需要关头,他摒住呼吸,将“一元罡”提到顶点,然后施出新研招式最后一式。
双方的无涛力道互接,有如平地焦雷,山崩地裂,四个身子在一声大震之后,失去自制,在气流漩涡中旋转。
除了砂石激射,敲打着四周的墙壁和门窗,发出极大的声响外,这方圆十余丈的院中,已被罡流弥漫,尘土暴溅,令人无法张目。
岳家宇的身子在空中旋转一匝,神智仍清,心想,双方吃得苦头一样,就看谁能及早脱离罡气漩涡,落地站稳,谁就算得胜。
思忖间,再纳一口真气,以“万里万虹”程九臬的绝世轻功,在气流中抖臂定身,斜掠而下,站在黄尘滚滚的气流中。
漩流仍然未停,传来“卜、卜”衣衫之声,抬头望去,岳家宇不由暗吃一惊,原来“勾漏三残”也站在三丈之外,身上衣衫,被罡风撕得片片缕缕,象禾田中披着破布的稻草人。
岳家宇低头一看,差点失声惊呼,原来他自己也是一样衣衫被撕得片片,象卖零碎绸子似的,迎风招展。
“宇儿你成功了你你没有受伤吧?”
“没有!”岳家宇暗运真气,只感觉胸头有些闷涨,并未受伤,不由喜极而泣,与恩人抱在一起。
他们有共同的愿望,那就是极早练成绝技,为恩人及全家四十一口报仇。
现在事实证明,岳家宇的功力已不在“勾漏三残”之下,吴明颤声道:
“宇儿刚才三位和你同时落地证明双方势均力敌”
瞎子长叹一声道:
“一个年仅弱冠的年轻人,能一举击败我等三人合力一击,实在出乎吾等意料”
瞎子怆然续道:
“凡是武林中人,都有好胜斗强之心,不瞒吴大侠,吾等三人,刚才全力施出‘三阳开泰’绝技,实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心,说来万分惭愧,一个人心中有了妒念,就极易挺而走险,若非岳小侠身怀绝学,此刻恐怕”
跛子颓然道:
“十余年来,吾等承吴大侠伉俪信任,不当外人看待,竟生恶念,差点铸成大错,请大颊赐罚!”
吴明肃然道:
“哪里,哪里,动手之先,双方都同意全力相搏,以期正确估量实力,这怎能责怪三位!”
瞎子肃然道:
“话虽如此,但吾等三人,刚才蓄意不善,其心可诛,吴大侠若不加罪,吾人实无颜再住下去”
就在此时,跛子突然微噫一声,低声道:
“不好,她来了”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朵紫云,越过板屋,自十余丈外高空凌冉冉而来,有如御风而行。
这女人看来三十许,云髯雾环,杏眼桃腮,一身紫色宫装,两袖兜风,活象嫦娥奔月。
她落在院中,粉面上笼罩着寒霜,看了“勾漏三残”一眼,然后望着岳家宇冷冷地道:
“本仙子象你这等年龄,已有你这等功力,算不了什么,你可愿接我半招?”
“半招?”岳家宇对这女人的第一个印象,本极良好,但听对方狂傲口气,则不由冷冷一晒,肃然道:
“象在下这等年龄而有这等功力,确实算不了什么,但仙子以半招式武功挑战,却是非常之了不起的事!”
那女人微微一怔,面色突然阴黯下来,令人寒意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