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山位于皖西边境处,其高度犹在知名的黄山之上。山的南方有皖水及潜水二河,蜿蜒南下,流人长江。
此刻,三更未到,夜风极大,潜山西北白猿洞外,来了一老一少,正是岳家宇和柳鹤图二人。
这白猿洞前有一株古松,松下有一块巨石,状似巨猿,此洞因石而得名,其实此山洞并不太大,也仅有五六丈深。
二人进入洞中,隐隐闻到一种兽油的臭味,原来洞内放置了十余个大木桶,粗约一围,高约二尺半。
揭开桶盖,里面装着浓厚的油渍,不知是何种兽类之油脂。
岳家宇心中一动。冷笑道:
“原来老怪物都已准备好了放火之物,只要我前来动手!哼!我就是要烧,也要先到寺中看看,是否值得?设若寺中确是安份守己的出家人,宁愿二女不治身死,也不能残害数十个出家人。”
他沉声道:
“柳鹤图,咱们先去寺中探一下再说!”
柳鹤图一路上完全听他指挥,最初双方都不太习惯,数日之后就习以为常了,这老贼能如此驯服,实在出乎岳家宇的意料。
二人出了白猿洞,可以看到红云寺的背面,占地甚大,四周林木扶蔬,十分幽静。
约一箭之地,一会就到了庙后,岳家宇低声道:
“我们只是到庙中去看看,非万不得已,不可暴露身形,更不可与人动手!”
柳鹤图冷然点点头,二人同时飞身上了墙头,掠入后园之中。
这后园中花木甚密,寂然无声,向前望去,是一座大殿。但却不是正殿。
岳家宇向柳鹤图打个手势,穿花拂柳,向前走去,然后上了后殿屋脊,向前面望去。
此刻已近四更,庙中僧侣似已入睡,只有钟楼上泄出微弱的灯光。岳家宇腾身斜掠,两个起落,已飞上钟楼屋顶,柳鹤图不由暗暗点头,深深佩服岳家宇,如此年轻,竟有这等高绝的轻功,立即跟了上去。
钟楼内隐隐传来谈话之声,既细又小,二人只得以“珠帘倒挂”之式,以足尖挂在檐上,舔开窗纸,向内望去。
两个年轻的和尚,对面而坐,生得十分俊秀,正在挑灯对酌,一壶美酒,四色菜肴,都是出家人所忌的荤腥。
岳家宇不以为然,因为这小和尚太年轻,六根不净,五蕴未空,要他们强守清规,非一年半载所能做到,象这样的事,可能任何寺院中都会发生。
他正要缩身上屋,突见左边那个小和尚举杯一照,露齿一笑,道:
“师妹,师傅和师姊们,都有和尚侍侯,只有咱们小姊妹十余人没有份”
岳家宇心头一震,大力睁睁眼睛望去,不错,正是两个小和尚,身披灰色袈裟,头上剃得光秃秃的。
只闻另一个道:
“师姊,我才不稀罕哪!叫一些野和尚贴身侍候,那该多么难为情!可是”她那细眉皱了一下,一脸茫然之色,道:
“可是师姊们似乎乐此不疲我真奇怪!她们到底”
对面那个美目一转,媚笑一下,低声道: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连师父都不能例外,遑论师姊!师妹你年纪太轻,对男女间之事知之甚少,自也难怪,若再停一两年恐怕你”“不!”那个小和尚正色道:
“师妹永远不会那样,我总觉得那是一种罪过,尤其是引诱那些出家人,糟蹋佛门净地”
“你呀!还是没有尝到甜头呢!”那年纪较大的媚骚地一笑,道:
“待会我带你去看一幕好戏,包你以后会有志一同,乐此不疲!”
岳家宇大为惊怒,这才看出是两个西贝和尚,而且隐隐猜出,此寺的和尚已被这些假和尚的师傅降服,自愿破戒,甘趋下流。
因此,他想起老化子交待的话,不禁十分钦佩。也深信他的话“武林中事,恐怕没有我不知道的”
他侧头看看柳鹤图,见他毫无表情,好象对这种事已经看惯。
岳家宇道:
“柳鹤图,这是怎么回事?”
“看嘛,一会就明白了!”
“莫非这些和尚都是女的?”
“要是都是女的,还有什么戏好看?”
他们又来到另一院落,在窗外一看,岳家宇不由热血上冲,原来室内一个妖冶的少女,和宋象干正在调情。
动手动脚的,极尽下流之能事。
岳家宇心想,真想不到,宋象干竟是这么一个角色。
他看看柳鹤图,似乎司空见惯,根本不当一回事。心想:我真是少见多怪了。
这少女似乎追不及待,主动上了床,作出一些挑逗的动作。
宋象干嬉皮笑脸,只是动口不动手。
宋象干摇头晃脑地道:
“时候不早了,我要睡一下,明天再陪你如何?”
“不行!”那荡女斩钉截铁地道;
“本姑娘一生别无所好,只喜欢这个调调儿,我能看上你,也是前世有缘!你别不知好歹,而且今夜不能熄灯!”
宋象干皱皱眉头道:
“男女相悦,贵在有所节制,象你这等杀鸡取卵,竭泽而渔的行为,实在”
“你也有资格批评我?”荡女柳眉微挑,冷冷一哼,道:
“在本姊妹当中,我已经算是最好的一个了,设若你落到大师姊手,哼”宋象干微微一哂,道:
“怎么?她会吃人?”
荡女冷峻地道:
“比吃人还要厉害点!她练的‘宝鼎神功’乃是一种‘采战之术’的精华,象你这等身手之人到了她的手里,不会超过半月,必定精血干枯而死。”
她说着下了床,坐在宋象干的大腿上,搂着他的脖子道:
“虽然如此,我还是不忍加害你”尾音发自鼻腔,有如野猫叫春。
宋象干轻轻一推,不耐地道:
“这等事必须两相情愿,才有意思,强人所难,那算什么”
荡女突然闪身跃落地上,宋象干却仰身侧卧床上,双目中射出惊骇之芒。
“活该!”岳家宇狠狠暗道:
“一个淫棍的下场理应这样!”
只见荡女冷厉一笑,两手叉腰,阴声道:
“姓宋的,你以为自己很聪明也很清高,是不是?”她轻蔑地一哂,沉声道:
“只是一点小聪明而已,本姑娘被你骗了一个多月,最近才有点怀疑你,我日夜颠风倒鸾若非练过‘采战之术’,必定日渐消瘦,形销骨立,精神萎靡。然而,你却没有丝毫萎靡之态,这是我发现的第一点疑问,其次,你表面自称武功极差,暗中却对师傅及大师姊的行动十分留意,分明是在刺探本门的秘密,综此二点,我知道上了你的大当。所以准备在不熄灯之下考验你一下,果然不出所料,你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岳家宇大感迷惘,心道:
“莫非宋象干旨在刺探秘密?然而,他为什么不敢在灯光下与她苟合?”
此刻宋象干似已知道凶多吉少,闭上双目等候噩运降临。
荡女冷峻地道
“秃贼你还不滚出来么?”
屋中一片死寂,岳家宇若有所悟,只见荡女向宋象干的床下厉声道:
“秃贼,你虽是受人指使欺骗于我,但我们毕竟有夫妻之实,乖乖地出来,我不会难为你的”
床下发出“悉悉嗦嗦”之声,果然爬出一个双目深陷,皮包骨头的年轻和尚,眼圈乌黑,正是酒色过度的现象,看样子光长骨头不长肉,见风就倒。
荡女掩口退了三步,似乎十分厌恶,她上下打量一阵,突然“格格”荡笑道:
“你是本寺和尚?”
“是是的”那和尚有些颤栗。
“你叫什么名字?”
“贫僧了普”
“你是本寺第几代弟子?”
“第三代”
“本姑蝇每次与宋象干追欢取乐,当熄了灯之后,你就代替他,事后你再藏到床下,他则上床,是不是这样?”
“是是的!”
荡女“格格”笑道:
“这件事是你自愿,还是他强迫你干的?”
那和尚一双深陷的眸子,凝视着荡女,他知道这句话就可以决定自己的命运,良久才呐呐地道:
“一半自愿一半被迫”
“噢?”荡女微微一哼,道:
“你倒是会说话!说说看,为什么只是一半自愿?难道你不喜欢我?”
那和尚想了半天,才嗫嚅着道:
“贫僧当然喜欢姑娘但贫僧知道姑娘不会喜欢我这种人也知道姑娘很厉害所以又喜欢又害怕”
荡女沉声说:
“你不是说一半被迫么?”
那和尚默然不语,显然那是说谎。
岳家宇长长地吁了口气,心道:
“我差点错怪了义弟!原来他与荡女乃是假凤虚凰,由此看来,义弟非但一丝不苟,而且在那荡女的引诱之下,竟能始终如一,这一点实是难能可贵。”
荡女突然脸色一寒,阴声道:
“本姑娘虽然面首万千,却都是人品出众或武林有名之士,象你这种貌不惊人,技不压众的秃驴,也敢想入非非,真是不知死活”
她伸手一招,那和尚的身子本是虚飘飘的,向前一栽,被她捏住了脖子,只闻咯地一声,那和尚和舌头和深陷的眼珠立即突了出来。
荡女脸上笑容未敛,和尚早已断了气,信手一甩“卜通”一声,秃头掼在墙上,象摔了一个大西瓜。
岳家宇对这荡女的歹毒十分惊骇,只见她冷冷地看了宋象干了一眼,喃喃地道:
“有些人觊觎本姑娘的美色,虽昼思暮想而不可得,而你却不屑一顾,这是使我无法忍受之事!”
她冷峻地道:
“设若有人伤了我的身体,我不会怪他,设若伤了我的自尊,我绝不饶他”
她走到床边,挟起宋象干,开门走出精舍,这时岳家宇和柳鹤图早巳上了屋顶,立即又暗暗跟着,来的一个有门无窗的石室之前。
其实这间石屋并非无窗,只是窗子太小,而且很高,闭起来很难看到,至于那石门也仅有三尺来高。
荡女掏出一把奇大的钥匙,往孔中一伸一扭,石门缓缓向旁边移去里面漆黑一片。
她把宋象干往里一丢,顺手解了他的穴道,带上石门,这时岳家宇一闪而至,伸手夺下巨钥,抵在她肾门穴上,拉开石门,把她也推了进去,然后把门锁上。
因为这时附近突然传来女人说话的声音,声音不大,中气极足,所以他无暇救出宋象干,只得暂避一下。
步履声越来越近,十分轻灵,只见灯光一闪,两个黄衣小和尚,各挑着一盏八角风灯,在前引路,后面是一位中年和尚,极为俊逸,再后面是两个红衣和尚。
现在岳参宇不必细看,已知这五个和尚都是女的,看气派,这中年假和尚,可能就是她们的师傅。
中年和尚站在石牢门前,道:
“这里面押了几个人?”
后面两个年轻和尚虔容道:
“昨天押人两个以身殉戒的和尚,大概这刻已经完了”
中年和尚哂然道:
“又是本寺的长老?”
“不是!”两个年轻和尚同声道:
“是两个年青的,大约甘七八岁!”
“哦?红云寺的和尚果然不同凡俗,这已经是第十五个自求速死,却不愿破色戒的和尚了”
岳家宇大为钦佩,也极忿怒不知这些假和尚是何路数?本寺主持为何不起而反抗呢?
奇怪的是这中年和尚眉如春山目,目似秋水,鼻瑶口,仪态娴雅,看不出一丝放浪淫荡之色。
“难道这样正派的人,会是一个淫毒狠辣的女魔?如果她是一个好人,会有石牢中那样下流的徒弟?”
岳家宇正自孤疑不定,只闻中年和尚道:
“回去吧,传令下去,各守岗位,不可疏忽,近来可能有人前来骚扰”
突然,石牢中一声尖呼,道:
“师傅师傅我是徒儿姚添香!快救救我”
中年和尚突然止步,对两个年轻的和尚沉声道:
“你们不是说里面的人快完了么?”
两个年轻和尚不由一窒,同声道:
“好象是师妹的口音,奇怪!她怎会关在石牢中?”
“师姊快救救我我是姚添香”
中年和尚冷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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