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粤武帝也派人寻宝,难道他不知道宝落准手?”
“不知道,霍祥云蓄意私吞。”
“啊!”古凌风深深点头,道:“夫人与文姑娘母女联手追索霍祥云化身的百灵会主,这又为了什么?”
“这”鹦鹉夫人沉吟了一下,道:“为了毒!”
“毒!”古凌风大为骇异。
“这点让文素心亲自告诉你,我不便饶舌。”抬头望了望天,道:“我们该离开了。”
“不!”古凌风望向卜芸娘的尸身,道:“在下没能救得了她,总不能不替她善后,至少得让她入土安息。”
“这件事我来叫人办,现在没棺没衾,如果就这样往土坑里放,说不定会被野狗拖拉,你一定于心不安。”
情在理中,古凌风只好点头。
“夫人!”人影奔临,来的是若婵。
“岗下情况如何?”
“有两个人先后下岗,金老与若娟已经分头追踪。”
“很好,你现在立刻办两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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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追根究底,老驼子在答话之时望了“鹦鹉夫人”一眼,这一眼定有深意,而最可能的原因是自己对“鹦鹉夫人”
许下了终生不娶的诺言,这对文素心而言她必须有所抉择,彼此虽然滋生了爱意,但却没有感情的基础,她当然应该有自处之道。
“古公子很关心我家小姐?”老驼子偏起头问。
“谈不上,随便问问!”
“这不是你由衷之言吧?”鹦鹉夫人插了一句。
古凌风森寒的目光在她的面纱上一扫,冷冰冰地道:“夫人这么说不怕有失风度么?”说完,转面望向破窑,自语般地又道:“霍祥云与姚子丹聚在一起不容易,别让他们乘隙溜了。”一长身形,掠了过去。
“古公子!”鹦鹉夫人急叫一声。
古凌风毫不迟滞,掠到了破窑后侧,据孔内望。
此际天色已经大亮,破窑多孔,里面的光线还不太暗,在窑底的位置坐着两个人,一个是“鬼脸人”姚子丹,另一个是被他挟持的霍家雄,祥云堡主霍祥云站在两人正面五六步的位置,双方正在谈判。
“姚子丹,本座一直倚你为心腹,而你竟然”
“你为何要杀我的拜弟温子真?”
“为了顾全大局,建立江湖霸业,少不了要牺牲些人,你身为本会总香主,身份地位与众不同,所以”
“不必再玩嘴上功夫,我姓姚的如果不见机,早死多时,一句话,死宝换活宝,你在庙里曾经对卜芸娘说要单独跟我交易。”
“姚子丹,你得了宝就会送命”
“那是我的事。”
“如果本座牺牲儿子,你能活着出窑么?”
这种绝灭人性的话居然说得出口,足见其枭獍之心。
“你要是真能做得出来,我死算得了什么?问题在于我不一定死,而你霍家断了香烟后代却是铁定的。”
“姚子丹,你会后悔!”霍祥云声音转厉。
“后悔与否,更不劳操心,生意做不做快作决定。”
“不做!”两个字,否定了伦理天性。
“那你准备替你儿子收尸!”五爪按上霍家雄天灵。
“你将与他一同骨肉化泥!”
“我已经说过不在乎,你将活着痛苦到进棺材。”
古凌风的血沸腾起来,能于牺牲至亲骨肉算是人么?一块玉石竟比儿子宝贵?人性到底何价?
“霍祥云,你看着!”姚子丹五指用力。
“爹!”霍家雄惨叫一声。
古凌风骤下决心,非杀霍祥云不可,不说他涉及“神通宝玉”公案这方面的罪责,单只泯灭天性这点便足以该死一百次。
“住手!”霍祥云厉叫出声。
姚子丹似乎料到霍祥云会及时改变主意,他的五指只是作势而没立刻抓下,否则霍祥云的喝阻绝来不及,同时他心里明白,霍祥云手里持有“执法金龙”如果毁了霍家雄自己也难逃一死,他当然还不想死。
古凌风暗舒了一口气,人与禽兽毕竟是不同的。
“你改变主意了?”姚子丹阴阴地说。
“姚子丹现在算你狠!”
“好说,再狠也不及会主万分之一。”
“现在放人?”
“先交出神通宝玉!”
“如果你玩花样”
“会主,这句话应该是区区说,为了使这交易不出差错,区区有个很公平的方式,会主先把‘执法金龙’放在现在立脚的位置,再退后五步,放下宝玉,然后从左边绕到区区现在的位置,区区带少堡主从右边到金龙位置,一数到三,会主与区区同时开始各就目标,时间上完全相等,谁也无法打别的主意,这办法如何?”
“如果你到中央位置先取金龙”
“会主何必多此一言,区区并非三岁孩童。”
“你的意思是孩童不会使心机?”
“非也,孩童无知,但区区并非无知。”
“怎么说?”
“会主心下十分明白,何必定要区区点明。”
“姚子丹,你倒是点点看?”
“好!如果会主不健忘,该记得在制成‘执法金龙’之时,曾对区区自诩过,此物通灵,若非由主人发令使用,必遭反噬,而且只能使用一次,区区牢记在心,所以绝不敢存此异念,现在会主故意提起,明为多虑,实则是想将区区导入陷阱”
“姚子丹,你的心思正如你的面具,实在够鬼,算本座多虑。”
“嘿嘿!”一笑,姚子丹又道:“区区要点得更明些,此物曾经落入卜芸娘之手,她曾使用过,故而在庙里再用时便失灵,应了只能使用一次的原则,如今又经会主之手,只消稍动手脚,定然会发生反噬作用,这一点区区还不至懵懂无知。”
霍祥云默然。
古凌风大为感慨江湖人心鬼域,尔虞我诈,绝不能疏神犯错,眼前这一对的心机可谓旗鼓相当,谁也不让谁。所谓反噬顾名思义必是使用时剧毒的水雾倒喷,姚子丹如果生了侥幸之念,准死无疑。
“会主,天色已明,耗下去会有诸多不便,开始交易吧!”
拉起霍家雄,单臂架住,等待霍祥云行动。
霍祥云不再说话,把藏在袍袖里的“执法金龙”放在脚边地上,转面走到窑门靠里三尺的地方回转身,贴身取出一个小小锦囊,打开,用手指捻出一块半掌大的晶莹玉,亮了亮,放回囊里,再摆在地上。
“你看清楚了?”声调是异样的。
“嗯!”姚子丹点点头。
古凌风全身的细胞都收紧了,这就是他出生入死协助父执欧阳仿搜寻的“神通宝玉”因这宝玉而丧生的已有数十人之多,东西就在眼前,他该采取什么行动?他现在的位置是在破窑侧后,正好与窑门位置相反,如果到窑门堵截,很容易被对方发觉,可能就会起变化,要是被姚子丹得手而遁,波折便大了
转头望去,只见老驼子和“鹦鹉夫人”已遥遥出现在残墙之外,看样子是准备迫向破窑,他们当然不知道这边的情况。
他立即做了一个注意窑门的手势。
老驼子眼尖他看到了,回了一个知道了的手势。
窑里,霍祥云开始靠左边一步一步逡行。
姚子丹架着霍家雄,也靠右起步。
并非凶险的场面,但气氛却相当紧张。
霍祥云到了窑底,姚子丹正好在“执法金龙”放置的位置止步,姚子丹开始数:“一二三!”放开霍家雄,飞弹向“神通宝玉”而霍祥云也掠向倒地的霍家雄,同一时间,古凌风电奔向窑门。
人影突出窑门。
古凌风奔到。
“站住!”栗喝声中,古凌风横剑急截。
姚子丹估不到会有人等在窑门之外,呼吸为之一窒,但他的反应相当锐敏,闪电般朝斜里划去,两条人影钳形迎截,是面罩绿纱的“鹦鹉夫人”和老驼子,他扭身又是一个斜划,古凌风正好横切而至,他只好刹住身形。
“古凌风,是你们”姚子丹脸色遽变。
“把东西交出来!”古凌风声音像利刃。
“什么东西?”
“快交出来!”
“到底你在说什么?”姚子丹口里装佯,心里在急思脱身之计。
“鹦鹉夫人”和老驼子各占位置,形成三角包围。
姚子丹突地拔空纵起,一个云里翻,斜射出去。
“鹦鹉夫人”娇躯凌空弹起,素手挥出,一道猎猎的劲风破空暴卷,把姚子丹震得倒翻回去,落地连打踉跄。
古凌风又对他的正面。
“姚子丹,你长出翅膀也飞不走,本人数到三,如果你不交出东西,就先把你摆倒,一”古凌风开始数。
姚子丹凶睛乱转。
“二”
姚子丹身形一动,但止于一动,他突不出三人之围。
“三!”剑芒乍闪。
“慢着!”姚子丹急叫。
剑芒乍熄,剑尖停在姚子丹的左胸并已沾衣,如非古凌风的剑收发由心,这一剑无疑已洞穿他的左胸。
“你愿意自动交出来?”
“先把剑移开!”
古凌风收回了剑,他量姚子丹逃不了。
姚子丹退后两步,探手入怀,却不拔出来。
“你准备做什么?”古凌风发觉情况有异。
“现在宝玉捏在区区的手中,而区区的生死却捏在你们手中,为了公平,我们来谈一次交易,以求两不吃亏。”
“谈交易?”古凌风语冷如冰珠,目寒似霜刃。
“不错!”
“如何交易法?”
“你们各退十步,区区放下宝玉,然后你们取宝,区区上路,你们所要的是宝,区区要保的是命,如何?”
“你交出宝玉,在下放你上路,名头担保绝不食言。”
“区区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要是在下不想做这交易呢?”
“你们得到的是碎玉。”
“玉碎了,你的命呢?”
“那就变成一次赌博。”
“鹦鹉夫人”幽幽地道:“古公子,答应他!”
老驼子也接着道:“古公子,先拿回宝玉要紧。”
古凌风却有他的想法,姚子丹的身法他见识过,如果退离十步,在场的恐怕很难留住他,以他刚刚对付霍祥云的心机而言,他定然别有居心
“本人不作兴谈交易!”
“你想要碎玉!”姚子丹脸上现出了狞色。
“无妨!”古凌风毫不犹豫地回答。
“别以为区区是虚张声势,五指一用力这块稀世之珍的宝玉便成为碎屑,至于生死,区区说过赌上一赌。”
“姚子丹,赌命你准输。”
“何以见得?”
“在本人快剑之下你跑不出五尺,至于宝玉乃是官府追查的赃物,破碎或完整并无差别,本人的目的只在破案。”
古凌风这一抖明,老驼子和“鹦鹉夫人”无话可说了。
姚子丹连连咬牙。
古凌风紧迫着又道:“刚才本人说的话仍然有效,你乖乖交出宝玉,本人现在绝不出手,快,马上作决定。”他说现在绝不出手是预留地步,为以后作了注脚。
姚子丹脸色变了又变,最后,他掏出锦囊,扔给古凌风,车转身,弹起
“站住!”人影横截,竟然是老驼子。
古凌风在检视“神通宝玉”太大的喜悦,使他的手不自禁地发抖,费尽了心力,总算完成了任务,他听到喝声抬头,不由大诧,老驼子为什么要拦截姚子丹?“鹦鹉夫人”也过去与老驼子站成犄角之势。
“你们要食言动手?”姚子丹厉声喝问。
“古凌风不会动手,这是老夫的事。”
“你老驼子意欲何为?”
“追讨旧债!”
“区区跟你之间有什么旧债?”
一个声音接过话头道:“血债!”随着话声,一个皮肤黧黑的中年女人从树丛里现身出来,直迫姚子丹身前,与老驼子并肩而立,这突然冒出来的,竟然是文素心家里的仆妇“黑嫂”“黑嫂”要讨什么血债?
古凌风又是一阵惊诧,他收起了“通灵宝玉”望向四人相对的现场,脚步没有动,他有言在先现在绝不出手,所以他不能过问。
“你是谁?”姚子丹狞声问。
“老搭档!”黑嫂冷冷回答。
“什么?”姚子丹狞恶的脸上一片茫然。
黑嫂忽地背过身去面向树丛,不知放了什么东西在嘴里,然后在头脸上一阵摸抚抓拿,片刻,缓缓回过身来。
古凌风忍不住惊叫了一声:“啊!”黑嫂像在变戏法,倏忽之间变成了“白嫂”白皮细肉,竟然是个风韵依稀的中年妇人。
姚子丹后退一个大步,两眼发了直,脸皮子阵阵抽扭。
“你梁上花宋三娘?”
“不错!”
古凌风做梦也想不到“黑嫂”竟然是四大神偷之末的“梁上花”宋三娘易容改装的,内心的骇震简直无法形容。
“你没有死?”姚子丹的口唇在剧抖。
“如果我死了这笔债由谁讨?”
就在此刻,老驼子“哈哈!”一阵狂笑,同样背转身一阵抓撕,伸手衣里解掉背上包袱,直起身转过来。
“闭眼到江无水!”姚子丹又是一声栗叫。
老驼子竟然是“醉虾”化身的。
古凌风从来没有这么惊异过,这种易容之术的确是巧极妙极,不时见面接触竟然看不出来,现在他明白了“醉虾”留在山中跟宋三娘会合采取一致行动,在发现三座怪坟之时“醉虾”可能就心里有了数。
“姚子丹!”醉虾开了口,用他本来的声调,道:“我们这一行的规矩是不杀人,但今天要破例,你准备了。”
姚子丹在一阵震惊激动之后面上现出了杀机,在场的“冷血杀手”古凌风说过不动手,这是他心目中可怕的劲敌。“鹦鹉夫人”意向不明,他对她不了解,但总是个女人。醉虾和宋三娘是主仇,他知道对方的深浅,他两个他有把握应付,找机会脱身应该可以办得到。这么一衡量形势,他立刻有了信心。
醉虾和宋三娘眸子里泛出了怨毒,显示复仇的决心,姚子丹蓄势以待。
“三娘,我们还等什么?”醉虾偏了下头。
“上!”宋三娘沉喝了一声。
两人钳形欺身而上。
“鹦鹉夫人”侧移了数尺。
姚子丹曲指如钩,错步反迎。
栗人的搏斗场面叠了出来。
姚子丹像一头发了狂性的野豹,出手之凌厉凶残令人怵目惊心,似乎每一把抓出都要把对手撕碎。
醉虾和宋三娘配合呼应出手,也是招招辛辣。
狠打快攻,场面进入疯狂状态。
双方都是只攻不守,姚子丹凶猛无匹,但两神偷却是身法奇奥,在各有所长的情况下,暂时成了平手。
盏茶工夫之后,姚子丹开始心寒,他觉出两神偷的功力比之从前高了许多,想摆倒对方不是易事,而且他是一个人,对方还有同路之人在虎视,如果不设法脱身,势非送命不可,一声栗叫,招式倏变,杀着出手,两只钢爪突然幻成一片爪网,控制了每一寸空间,仿佛每一个部位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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