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的爆炸声中,刹时火光冲天,方圆十丈之内的树木全倒,不是折断,就是连根拔起。
爆炸的威力确实惊人!
对方不惜以身为饵,诱使江枫攻向大轿,企图来个同归于尽。
显然是志在必得,决心置江枫于死地。
这个计谋不但够狠,够毒,也相当高明。
由此可见,神秘教主果然工于心计,诡计多端,他命蓝凤前往传话,其实只是个幌子,似有先见之明,料知江枫必会不惜冒险,跟踪复命的蓝凤回来,与他决一生死。
不料乔扮蓝凤的却是个女子。
神秘教主自作聪明,判断这女子必是张四姑,才没有掣动机关,引爆装置轿内的炸药。
当然,这座大轿是专为江枫而设,正点子未到,杀其他任何人都不必小题大做,更何况他并不想杀张四姑。
更重要的是,这也是他出奇制胜的杀手铜,只能用一次。除了对付江枫,实无必要再用。
想不到乔扮蓝凤的女子,竟然是练就缩骨术的江枫。
神秘教主虽感意外和惊异,却很沉得住气,故作英雄气慨,命四男八大退出林外后,诱使江枫飞身攻近大轿,始引发爆炸,以免那十二名男女遭到池鱼之殃。
但是,为了炸死江枫,神秘教主竟不借以身相殉,这个代价来免太大了吧?
这是不太可能的。
显而易见,这株儒只是个死土,绝不可能是那神秘教主本人!
江枫可真命大,在强烈爆炸之时,仗三圣所传神功护体,被震飞出林外,仅只背部受了些的伤,竟然逃过一劫。
当他摔跌地上时,掩近林外伺机而动的张四姑等人,这时纷纷现身,一拥而上。
首先赶到的是大和尚,一见全身形同赤裸的江枫,不由地大吃一惊,忙不迭上前蹲下,扶起他急问:“江老弟,你要紧吗?”
江枫惊魂甫定,强自一笑道:“还不致于要大和尚为我超度哦。”
张四姑也赶到了近前,惊问:“怎么啦?”
江枫苦笑道:“那神秘教主确实高明,我们反而中了他的诡计!”
“哦?”张四姑闻言一怔,迫不及待地追问:“你见到他了?”
江枫道:“见到了,但不是他本人!”
大和尚惊诧道:“也是替身?”
江枫微微去了下头,急问:“你们没有见到退出林外的那批人?”
张四姑一脸困惑道:“我们掩近这里时,不知林内的情况,不敢贸然轻举妄动,只好各自隐藏身形,按兵不劝,打算必要时冲进林内接应。
可是,刚才忽见十几名男女匆匆退出,不知为什么,连散布四周的二、三十名黑衣刀手,也跟他们仓皇撤走了。
我们虽觉情况有异,但仍不便采取行动,过了一会儿,就听得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
江枫轻叹一声,道:“这次我们又失算了,我能大难不死,真算是命大!”
欧阳昭一赶来就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枫又叹了口气道:“回去再说吧。”
回到古庙,当江枫说出一切后,听得众人无不瞠目结舌。
尤其是蓝凤,忍不住泪光闪动道:“我,我真的不知情,想不到教主是利用我”
张四姑在旁轻拍她两下肩膀,安抚道:“这不是你的错,只怪我们低估了那位诡计多端的神秘教主。”
蓝凤自责道:“可是,这个刺杀计划是我出的哦。”
江枫笑了笑,道:“你的主意确实不错,否则我也不会同意。就像张四姑刚才所说,问题出在我们低估了对手,那位神秘教主确实厉害,如同下棋,我们走一步看一步,他却能看出三步。”
老叫化不禁忧形于色道:“那我们下一步棋,又该怎么走呢?”
张四姑道:“今夜虽然他们只牺牲一个替死鬼,双方都没有造成伤亡。现在的形势,是敌暗我明。除非神秘教主心有不甘,主动找上我们,我们要找他就更困难了。”
不愧是女中豪杰,颇具大将之风,虽在劣势下,仍然保持沉着冷静。
张四姑顿了一下,接着道:“如今之计,我们唯有按兵不动,静待对方找上门来,不过,可以想象到如对方没有稳操胜算的把握,绝不敢再轻举妄动。
因此,趁着双方暂时休兵的空挡,我们必须加紧练成一两样能速成的独特武功。因为下一次的遭遇,很可能就是双方生死存亡的最后决战。”
“不错!”大和尚接道:“张四姑所言极是,我们不但要加紧练功,更要加强戒备,以防对方随时突袭,甚至倾巢大举来犯。”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这时罗兰已为江枫背上的伤处敷上了药,道:“今夜你很辛苦,先去禅房歇歇,其他的事由我们来商议。”
江枫毫不在乎道:“这点的伤算不了什么,我还挺得住。”
“不要逞强了。”张四姑道:“你是我们的支柱,更是武林重见天日的希望,可不能倒下哦!”江枫对张四姑言听计从,听她这么一说,果然不再坚持,先行去了后面的禅房。
灼伤不算太严重,但伤在背部,这可苦了江枫,不能仰睡,只好伏卧。
这一夜,他不但在费心机,白忙一场,而且险些把命送掉,实在很不划算。
对方只不过损失一顶大轿,及一个不知来历,甚至姓名都不详的侏儒。
也许,连蓝凤都从未见过此人。
除了三十位黑衣刀手,四大神通使者,加上神秘教主亲自统率的一批死士之外,很可能尚有一支不为人知的奇兵,像今夜伪装他的侏儒就是其中之一。
相反的,江枫他们的实力,几乎已全部亮相。唯一尚未曝光的,只是他个人未曾施展的“杀手锏”而已。
幸好今夜面对那侏儒,及时察觉形势有异,怀疑对方不是神秘教主本人,未将杀手锏使出,否则就毫无保留,必要时也拿不出制敌的本钱了。
所谓的“杀手锏”便是剑术上至高境界的“驭剑之术”连张四姑至今都被蒙在鼓里,不知江枫已经练成,却始终尚无机会一展绝技。
当年三圣似有先见之明,料知幕后控制天下武林的神秘人必是武功盖世,具有超人智慧,与过人心机的厉害角色,否则那能把整个江湖控制了这么多年。
因此他们再三告诫江枫,除非是面对那神秘人物决一死战时,绝不可轻易施展出驭剑之术。
江枫确实做到了,历经数次激烈恶战,他都未以驭剑之术取胜。
即使今夜到了一决生死的关头,由于突然怀疑那侏儒并非神秘教主本人,仍能及时收住去势,未以驭剑之术攻向侏儒。
此刻回想起来,当时江枫若真施展出驭剑之术,翠玉刀激发出的冷芒疾如闪电,不待那侏儒启动机括,就已引发了强烈爆炸。
而驭剑之术是人剑合一,在那种飞扑疾射的惊人快速之下,江枫绝对收势不及,根本毫无选命的机会。
他可真是命大!
念及于此,江枫不禁犹有余悸,暗叫了声:“好险啊!”就在他暗自庆幸时,张四姑走了进来。
江枫伏在禅榻上,虽未看到进来的是谁,但他从脚步声中已能分辨出来:“是张四姑吗?”
张四姑应了一声,走到禅榻边侧身坐下,关心地问道:“很痛吗?”
江枫笑道:“痛是不太痛,只是睡觉不大方便,这样伏着比较舒服些。”
顿了顿,急切问道:“商议出结果了吗?”
张四姑微微把头一点,神情凝重道:“刚才听蓝凤说,神秘教主究竟隐藏了多少实力,连她也无法知道,而他对我们的实力却了如指掌”
江枫接口道:“如果他以为我已被炸死呢?”
“不可能的。”张四妨判断道:“当时那神秘教主,一定藏在附近,暗中监视。
甚至伪装混迹在那批黑衣刀手中,以便就近随时发号施令,必要时紧急应变,自然看到了一切。”
“那他至少知道我受了灼伤。”江枫说。
张四姑道:“我们也是这样想,神秘教主视你第一号敌人,由今夜的诡计更可看出,他是不惜任何代价,非置你于死地不可,否则寝食难安。
如果他知道你未被炸死,仅只是受到灼伤,无论你的伤势是否严重,很可能趁你伤势未愈前,不顾一切大举来犯。所以我刚才把所有的人手,分为两班轮流担任戒备,以免仓促应敌措手不及。”
“对!”江枫道:“他们很可能会来个孤注一掷。不过,照今夜的情形看,蓝凤并未提到过那伪装神秘教主的侏儒,突然冒了出来,是否意味着除了蓝风知道的人之外,神秘教主尚隐藏了实力,另有一支伏兵?”
张四姑点点头道:“这个我们也想到了,据老叫化说,照你刚才所描述的形貌,今夜出现的那个侏儒,极可能是当年的关东五奇之一”
“关东五奇?”江枫茫然问:“他们是什么人?”
张四姑道:“大约一甲子前,关东朱家寨在江湖上颇负盛名,尤其在关东一带,更是称霸一方。
寨主姓朱名汝,人称紫面金刚,身高七尺四,名符其实是个金刚。
他仗着体型异于常人练的是外家功夫,传说曾有一拳毙虎,双手抓起活人两脚,撕裂成两片之威。
这家伙嗜酒好色,性情又暴躁,人人敬鬼神而远之,哪有人家敢把女儿嫁给他。但他娶不到老婆,干脆用抢的,被他看中关内金大户的千金,央媒提亲不成,就亲自上门抢了回去成亲。
金大户慑于他的威势,敢怒而不敢言,明知告到了官府也救不回女儿,只好忍气吞声。
后来不惜重金,请了几位武功极高的江湖人出面,打算逼朱汝把他女儿放回。
结果那几个江湖人物到了朱家来,竟是肉包子打狗,落个有去无回。从此以后,金大户非但不敢再试,反而被迫交出全部家财当他女儿的嫁妆。
这一来,吓得金大户赶快变卖家产,举家连夜逃走,不幸都在途中遇到拦截,全家十余口悉遭毒手,无一幸免。
金大小姐尚不知情,日夜盼望家里派人来营救,以致积忧成疾,一病不起,不久就香消玉殒了。
朱汝好色本性不改,陆续又抢回了不少良家妇女当老婆。而且他立下个‘家法’,半年之内不怀身孕,那就格杀勿治”
江枫忍不住愤声叫道。
“哪有这种跋扈的人!”
“他就是这种人!”张四姑接下去道:“六年之内,他一连抢回十二个老婆,偏偏没有一个老婆的肚皮挣气,所以十二个无辜的女子、全被他一一处死。
等到抢回第十三个老婆,这女子总算命不该绝,第二个月就怀了孕。朱汝喜出望外,把那女子视若皇母娘娘般看待,不惜代价大批采购天下珍药补品,甚至派人潜入皇宫,盗出皇后服用的补药,让那女子安胎补身。
那女子怀胎足足十三个月,才一举产下五个男婴。照理说,望子心切的朱汝,一胎得五子,岂不是天大的喜事?其实不然,大概他作恶多端,天理难容,产下的五个男婴,竟然全是畸形儿!”
江枫不禁笑问:“那他不是气疯了?”
张四姑道:“那还用说,朱汝一气之下,一掌击毙了五个婴儿的母亲,并且一脚踢死了接生婆,吓得一旁协助的妇人和丫环,当场都昏死了过去。
但虎毒不食子,那五个男孩虽是畸形儿,毕竟是朱汝的亲骨肉。本想把他们全摔死,以免被人背后骂他缺德事做多了,才会得到报应,却又于心不忍,只好留下五条小命,雇了奶娘回来抚养。
五个男孩虽天生畸型,其貌不扬,但却生来就是练武的材料、三岁就成天舞枪弄棒,拳打脚踢。
朱汝看在眼里,总算聊慰于心,便亲自传授他们五兄弟武功,打下了基础后,旦又重金礼聘中原的武术名家,前往关东教练。
他们真是天赋异能,无论什么武功,一学就会,通常人家要练上三五年功夫,五兄弟只须一年半载就练成,而且青出于蓝,胜于蓝。
仅仅十几年,他们就先后掏光了近百位名师的箱底看家本领,老叫化之所以知道这些,因为当年受聘去关东朱家寨的名师中,有一位是他的师叔。
朱汝这五个宝贝儿子,到了二十岁,身高仍不足四尺。在他们欢度二十岁生日的那天,朱汝突告中风不治,当夜就一命归西。
从此以后,朱家寨便由五兄弟继承。
由于他们武功远超过父亲,使朱家寨的声势更盛‘关东五奇’之名也传了关来,甚至远及中原。
出其父,必有其子,关东五奇的好色,比朱汝更有过之而无不及。妙的是他们娶不到老婆,也学父亲用抢的。有一次,他们五兄弟都看中一个江湖卖艺的年轻姑娘,抢回去你争我夺,以致大打出手。
那姑娘趁他们闹得不可开交时,伺机逃之夭夭,五兄弟及时发觉追了出寨,结果却一去不返,从此不知他们五人的去向”
江枫忽问:“大姐,老叫化有没有说,那是发生在多久前的事?”
张四姑道:“大约不到二十年吧。”
“这就是了!”江枫道:“二十年前,正是神秘教主暗中策划控制天下武林之时,说不定那江湖卖艺的姑娘,就是奉命请出那五兄弟,使他们一路进入中原,落入圈套受到控制呢。”
张四姑醍醐灌顶,失声叫道:“对啊!这一点我们竟然没有想到,如此看来,关东五奇一定全受神秘教主控制了。”
江枫笑了笑,更正道:“现在只剩四奇啦。”
张四姑正色道:“不管剩下了几奇,今夜企图跟你同归于尽的那个侏儒,应是关东五奇之一大概错不了。
问题就在这里,他们被控制了近二十年,一旦派出就甘心受神秘教主驱使,不惜牺牲生命,形同死士,这种视死如归的作风,实在很可怕。
因为,对手武功再高,目的都是制敌于死,保全自己的生命。
而这种人却不顾一切,只求完成置对方于死的任务,根本不在乎赔上自己的一条命。
遇上这种玩命的家伙,我们不得不防,却又防不胜防,真教人好不心烦。”
江枫轻描淡写道:“这有什么好烦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
“话不是这么说,你大慨还没听懂我的意思。”张四姑轻叹一声,忧心忡忡道:“我所耽心的,是万一对方重施故技,下次又派出个死士冒充神秘教主,一接近你,不等交手就引发藏在身上的炸药,决心跟你同归于尽,使你连逃开的机会都没有,哪你怎么办?”
江枫沉思不语。
张四姑接着又说:“不仅是你,其他人也一样。而对方有的是人,更不乏玩命的死土,如果一个拼一个,最后不择手段把人都拼完了,他们仍有不少人。你想想看,哪又将成何局面?”
“这倒确实很麻烦”江枫沉吟一下,问道:“大姐可想出了什么对策?”
张四姑道:“目前唯一的万全之计,只有根本不让对方的人接近我们,进入爆炸力范围之外就杀。”
江枫不以为然道:“这样一来,充其量我们只能多杀一些对方的死士,要想除掉那罪魁祸首就更难了。”
张四姑无奈地叹道:“这点我也考虑到了,可是,除此之外,实在想不出两全之计”
正说之间,忽见青凤匆匆走了进来,急切道:“张姨,你快去看吟雪、吟霜姐妹吧。”
张四姑一怔,惊问:“她们怎么了?”
青风神情慌张道:“她们情绪很不稳定,刚才欧阳前辈说了她们几句,她们差点跟欧阳前辈冲突起来。罗兰前辈把她们劝到客房去了,要我来请张姨,快去安抚安抚她们。”
张四姑沉吟一下,转向江枫道:“我看还是你去比较管用。”
“我?”江枫面有难色道:“大姐,我恐怕”
张四姑笑道:“放心她们不会吃了你的。今夜在林外,她们早已按捺不住,蠢蠢欲动,被我强行阻止,心里已经对我很不满了。
这会儿连她们父亲都管不住,我去能管得了用吗?所以,只有你去安抚她们几句,才能使她们的情绪稳定下来。”
“好吧!”
江枫勉为其难地起身下了禅榻,张四姑拿了件长衫为他披上,轻声叮嘱道:“记住,任何情况之下,必须使她们保持完壁,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知道。”江枫点点头,走出禅房。
青凤还欲跟往,被张四姑一把拖住。
“你去干嘛?”
青凤顿面红耳赤,窘迫道:“我,我”
张四姑笑着拖她到禅榻边,道:“来,我们坐下聊聊吧。”
青凤只好坐了下来。
江枫刚走近客房门外,就听两姐妹在争执。
“你也不能全怪张姨呀。”这是吟霜的声音。
吟雪驳道:“怎么不怪她?今夜正是我们大显身手的机会,她却阻止我们动手,眼睁睁地看着那批男女撤走,真不知她存的什么心!”
吟霜道:“谁教你去向她哪,要杀,我们就动手杀,杀了再说,她又能把我们怎样?”
江枫听得暗自心惊,这两个姐妹果然已杀性大发,若不及早设法挽救,很快就会愈陷愈深,终至无以自拔的地步。
他忙轻咳一声,向客房走进去。
两姐妹见他突然来到,似觉有些意外。
吟雪迎上前,诧异地问:“你怎么不在禅房歇着?”
江枫笑道:“怎么,不欢迎我吗?”
吟霜冷声道:“不是我们不欢迎你,是怕有人会不高兴!”
“谁会不高兴?”江枫故意问她。
吟霜以不屑的口吻道:“张姨!”
“她?”江枫道:“她为什么会不高兴?”吟霜冷哼一声,道:“你心里明白何必明知故问,在我们面前装糊涂!”
江枫洒然一笑道:“如果我说,是她要我来陪你们聊聊,你们相信吗?”
吟雪、吟霜异口同声道:“鬼才相信!”
江枫耸耸肩道:“信不信在于她们自己,但事实上是她要我来的。”
吟雪半信半疑地问:“为什么?”
江枫笑了笑道:“她看我的伤了背部,睡嘛不能睡,伏着又不舒服,而且坐立不安,就要我来找你们聊聊。如果我不受欢迎,那只好”吟霜接道:“张姨自己不能陪你聊?”
江枫轻喟一声,表情逼真道:“强敌当头,她正在苦思对策,哪有这份心情。”
吟霜道:“有什么好耽心的,他们只要不伯死就尽管来,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哼!”吟雪愤声道:“今夜要不是张姨阻止,我们不杀他一百,也杀他个八十!”
江枫不以为然道:“杀他一百又有什么用?我们要除的可是那神秘教主哦!”吟雪满脸杀机道:“只要把他的手下赶尽杀绝,看他这个独脚戏怎么唱?”
江枫正色道:“当年一开始,他还不是唱的独脚戏,结果暗中招兵卖马,势力就像滚雪球似的,愈滚愈大。
这次如果不能把他一举歼灭,万一被他逃走,将来又会卷土重来,兴风作浪,后患无穷,江湖就永无宁日了。”
“话是不错,但现在发愁又有什么用?”吟雪道:“如果那神秘教主自知不敌,要逃早已逃了,我们追都来不及。
反过来说,若是他心有不甘,势必亲率大军来犯,那时我们正好来个迎头痛击,杀得他片甲不留。所以,根本用不着烦心,等着他们自投罗网就对啦。”
吟霜帮腔道:“如果不出所料,他们绝不会就此罢手,随时都可能大举来犯。”
江枫郑重其事道:“大姐和我耽心的正是这个,尤其耽心你们两姐妹!”
“耽心我们?”两姐妹不约而同地问。
江枫点点头道:“不错,我们所耽心的,就是你们两个!”
叶雪哼声道:“我们有什么好耽心的,是怕我们大开杀戒,杀人太多吗?”
江枫道:“问题就在这里,你们见了敌人来犯,是不是非杀不可?”
“当然杀!”两姐妹齐声叫出。
江枫又问:“怎么个杀法?”
吟雪不加思索道:“一剑一个,剑到命毙!”
江枫叹息一声,道:“那就糟了!”
“糟什么?”吟霜追问。
江枫从容不迫道:“今夜的情形你们都知道了,他们不惜以那侏儒为主,冒充那神秘教主,诱使我攻向那顶大轿,意在跟我同归于尽,将我炸死。
受神秘教主控制,像那侏儒一样的死土不在少数,如果每人身上都绑了强烈炸药。你们要杀他们,势必近身出剑,炸药一旦引爆,结果会自怎样。”
“这”两姐妹果然暗自一惊,相顾愕然。
江枫趁机道:“他们有的是人,大不了一个拼一个,拼到最后,我们伤亡殆尽,他们却还保存着庞大实力,甚至神秘教主的面都未露呢!”
两姐妹哑口无言了。
江枫忽问:“你们听过驭剑之术吗?”
叶雪诧异道:“你问这个干嘛?”
江枫道:“驭剑之术,可以剑气取人性命于两三丈之外,练至最高境界,剑气甚至可达一丈,不须与对手短兵相接。所以我在想,如果你们”
不等他说完,吟霜已忍不住嗤笑道:“开玩笑,要练成驭剑之术谈何容易,苦练三五十年,也未必有所成就,那时我们已经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太婆啦!”
“那倒未必。”江枫笑道:“我有一套速成之法!”
吟雪急问:“真的?”
吟霜却摇着头道:“不可能的!如果真有一套速成之法,你自己怎么不练?”
“说的也是。”吟雪苦有所悟道:“那你早就应该练成传说中的剑客啦。”
江枫早已打好腹稿,笑道:“可惜这套速成法,宜女不宜男,我只能恨不生为女儿身了。”
叶雪信以为真道:“你为什么早不教我们练?”
江枫郑重道:“那本练剑秘度,我是在无意中得到的,地点是一处人烟绝迹的深山岩洞。洞内有具骷髅,仍可辨认出是女性,秘笈就在她手中。
骷髅已经风化,那女子死了至少百年以上。笈上没有署名,无法知道它的主人是谁,不过封面上写了‘有缘人得之’五个字。
当时我喜出望外,认为那‘有缘人’就是我了,可惜打开第一页一看,就拨了我一头冷水,使我大失所望,原来上面注明‘此驭剑之术速成篇,宜女不宜男,慎之!慎之!’。接着后面又有两行字,写的是‘此法不谙剑术者勿练,心术不正者勿练,生性嗜杀者勿练,练必走火入魔,轻则成残,重则丧命!’。
张四姑把你们引见我时,我曾仔细观察过你们,认为你们是非常适合练驭剑之术的人选。可是,后来我发现你们的杀性太重”
吟雪脸色一沉,冷声道:“所以你改变了初衷。”
江枫微微把头一点,正色道:“是的,如果我传了你们驭剑之术,成事不足,反而害了你们。”
吟霜质问道:“那你刚才何必提起驭剑之术,是不是存心吊我们胃口?”
“不!”江枫道:“你们的杀性太重,是因练了‘传真记’所载武功而起。所以我在想,如果你们能把那些歪门邪道的功夫抛弃,恢复纯真本性,仍然大有可为。”
吟雪苦笑道:“木已成舟,能改变得了既成的事实吗?”
江枫见计已成,心中暗喜,断然道:“能!只要你们下定决心,我可以帮助你们。”
“哦?”吟霜霍然心动,急问:“你打算怎样帮助我们,抛弃那些在我们心中已根深蒂固的武功?”
江枫不加思索道:“用我的‘感心术’一试。”
两姐妹失声叫道:“惑心术?”
江枫郑重其事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五毒足以致命,同样也可用来配药治病。我决定以‘惑心术’一试,等于是以毒攻毒哦。”
两姐妹交换一下眼色,当机立断,齐声道:“那就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