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秀梅低声对江晓峰道:“那面蒙白纱的少女,就是蓝姑娘。”
其实,不用方秀梅解说,蓝家风已迎了上来,道:“王修呢?”
方秀梅道:“率领大队,即刻就到。”
蓝天风道:“蓝天义突然会提前发动,似最得到一些机密内情”
方秀海道:“怎么回事?”
蓝家风道:“这时刻,正是十二金钗休息时间”
方秀梅奇道:“十二金钗还要休息吗?”
蓝家凤道:“日正中天,阳气太重,对十二全钗行动不便。”
江晓峰突然道:“十二金钗阳光,是人是鬼?”
蓝家凤道:“是人,不过她们受的是鬼一般的训练,他们的双目,在夜暗中,见物如同白昼,但在强烈的阳光下,视线就模湖不清。”
方秀梅道:“这么说,姑娘对十二金钗,似是知晓很多了?”
蓝天凤招摇头,道:“这个秘密,我也刚刚才听韦刚。讲我的,所以,我们不得不改变一下作战的方法了。”
方秀梅吃了一惊,道:“那是说十二金钗已经无法用来一对敌了?蓝天凤道:“那倒不是,不过,这时刻,不能凭仗十二金钗冲锋陷阵,所以,咱们要改攻为守,尽量不让十二金钗暴现于日光之下,和蓝天义的属下动手。“
方秀梅道:“我明白了,韦刚要把这座巫山下院,作为拒挡蓝天义攻势的战场。”
蓝家凤道:“是的,他这样说过,我无法分出真假,也无法真正的了解他的用心,所以,我希望王修能快些来。”
江晓锋道:“王修来了,就会明白一切么?”
蓝家凤道:“至少,他会比我们知道的多一些,何况在十二金钗没有出现之前,蓝天义如是率人攻来,我们必须要凭仗自量拒挡,以待十二金钗援手了。”
蓝家风道:“我想他会。”
江晓峰道:“看来,蓝姑娘对那韦刚十分信任?”
蓝家风怔了一怔,道:“我”
长长吁一口气,接道:“王修自觉神机妙算,你蓝姑娘也付出无比的代价,但到头来又怎么样呢?是让人坐收渔利,咱们被人家诱人绝境一网打尽。”
他虽然说的最气忿之言,但如仔细的想来,倒也有几分道理。
方秀梅皱皱眉头,低声说道:“蓝姑娘,江兄弟说的也是道理,咱们不能不有此顾虑。”
蓝家凤叹息一声,道:“所以,我也很焦虑,不知如何才好!
等着王修来此,和他商量一下。“
江晓峰冷冷说道:“我瞧王修的话是不能听了。”
方秀梅道:“为什么?”
江晓峰道:“如若咱们已陷入敌人包围之中,只有当机立断,马上撤走!其他的纵然有千般巧技,也都是枝枝节节的事,到最后,全盘成空。”
方秀梅道:“兄弟,你几时变得这样善谋起来?”
江晓峰道:“我这几日,都在想一件事,那王修也并非是真正的超人,只不过是事事肯用心去推想罢了。”
方秀梅嗯了一声,转对蓝家风道:“巢南子带了武当门下到此,姑娘是否已经见过了?蓝家凤道:“见过了,武当三子率了六名弟子,一共九个人,我已把他们安排在右面偏厅之中。
方秀梅道:“九个人都在一起么?”蓝家风道:“我把他们安排在一起,万一有什么变化时,他们也好合力同心的应付。”
谈话之间,王修已带领着多星子、铁面神丐李五行、生死判官公孙成等数十人,进入了巫山下院。
原来,李五行、小叫化子常明和天下各方英雄联络,准备会聚天下各门派实力,以和蓝天义对抗,但蓝天义发动快速,群豪互被隔绝,几人只好各随着约聚一起的各路英雄,到处逃避蓝天义的围杀,幸得几人,都还保下性命。
常明一见江晓峰,急急奔了过来,道:“江兄弟,还能瞧到你,实出了小要饭的意外,”
江晓峰握住常明的手,道:“常兄弟,咱们大半年没有见了吧!”
常明哈哈一笑;道:“算时间,还要长一此不过,这段时间之中,小要饭的日夜都是在奔逃中生活,当真不是味道,希望这一战,小要饭宁可战死,也不愿再逃来逃去了。”
江晓峰道:“常兄弟,这一次也许能如你之愿。”
他语声说的甚高,王修也听得十分清楚,回顾江晓峰一眼,正待询问,蓝家凤已快步行了过来,低声说道:“王老前辈,情有了变化。”
王修呆了一呆,道:“什么变化?”
蓝家风道:“蓝天义抢先发动”
王修道:“韦刚怎么说?”
蓝家凤道:“韦刚说中午时光,阳气特盛,不宜十二金钗出动。”
王修道:“这么说来,十二金钗不能出动了?”
蓝家风道:“他虽未说不能出动,但也未说要她们勉强出手。”
王修心头一震,但却极力保持着外形的镇静,缓缓说道:“蓝姑娘,这时刻,唯一能影响韦刚的只有你姑娘了。”
蓝家风点点头,道:“我明白,不过,我们不能不作最坏的打算,我已调集了巫山门下十个武功最强的人,准备要他们先挡锐锋,但王先生也要早作准备。”
王修望了蓝家风身后八个大汉一眼,只见他们都穿着一色的灰色长衫,灰巾包头,衣着一样,而且脸型也似是大部分相同,心中大感奇怪,低声说道:“姑娘,这些人——一”
蓝家风接道:“这中间有隐密,但此刻无暇详谈,请先生把这些人手布守在巫山下院中。大厅内有十张强弓,五百支淬毒的长箭,都是我娘遗留在此地之物,我想它必有作用,先生快些去分配他们,我去见韦刚。”
她说语声音很低,说完话就转身而去。
王修急急道:“姑娘留步。”
蓝家凤回身道:“什么事,现在咱们寸阴如金”
王修道:“在下只请教姑娘一件事,你手下十个身着灰衣的大汉,如何才能指挥他们?”
蓝家风道:“六燕、七燕,已得我传授了指挥他们之法,她两人神志已经完全清醒,决不会有背叛之意,你指令六燕、七燕就成了”
语念一顿,接道:“告诉方姊姊,照顾江晓峰。”
王修道:“我明白”
一句话答出口,那蓝家凤已奔出两文开外了。
王修目光转到七燕的脸上,道:“姑娘”
七燕接道:“我家姑娘已交代过了,要我和六燕听从先生的指命。”
王修道:“好,蓝姑娘可是准备和蓝天义在这山下院之中决战?”
七燕一笑,道:“是的,姑娘说这巫山下院,如不是搏杀蓝天义的场地,就是我们理骨之处,退离此地,将死无葬身之地,我和六燕姊姊,口中都含了自绝的药物,就算失手被擒。他们也只能抓到一具尸体。”
王修点点头,道:“那很好,姑娘请守住大门,蓝天义人手如若赶到,姑娘和六燕率人进人院中左厅,不用和他们硬拼。”
七燕点头一笑,带着八个灰农大汉赶往大门口处。
王修却率领群豪,奔入大厅。
果然,大厅中放了二十张强弓,和五百支长箭。
弓和箭,都是上佳的材料做成,虽然隔了甚久年代,但仍然保持着强度和犀利。
王修分配了弓箭,又分派了他们埋伏的所在,以及拒放和互相策应之法。
群豪依言,各归方位,王修才举步向院中行去。
原来,江晓峰和方秀梅仍站在院中,不停的交谈,似是在商讨什么,又似是在争论什么。
王修行近两人时,两人已停住争论,转过脸来江晓峰冷冷说道“王先生,这一仗,如若没有十二金钗相助,会是一个怎么样的结果?”
王修本想劝他退入厅中,想不到江晓峰先发制人,当先提出了问题。
王修怔了一怔,道:“如是咱们布置的好,加上蓝夫人留下的强弓和利箭,咱们可以多支持一些时间,如是布置不对,很快就为蓝天义手下搏杀。”
江晓峰道:“快有多少时间?慢要多少时间?”
王修道:“蓝天义如若尽出属下高手,一拥而上,咱们支持不过半个时辰,就要十死八九,如是咱们布登恰当,还可支持上两个时辰。”
江晓峰道:“如若咱们死定了,这早两个时辰,和晚两个时辰,实也没有什么分别。”
王修道:“大大的不同,此时此情,每一刻时光,都可能有极大的变化”江晓峰接道:“如那韦刚不让十二金钗出动,咱们已决定了命运,没有变化,也没有奇迹。“
王修道:“在下的看法,和你江少快大不相同”
语声一顿,接道:“就算你的看法对了,但目下大众生死与共,江少侠也不能独行其是。”
江晓峰道:“先生之意呢?”王修道:“返回大厅,听我王修之命行事。”
江晓峰抬头望望右厅,道:“武当门下弟子,师徒九人,独守右厅,人单势抓,在下到右厅,助他们一臂之力如何?”
王修略一沉吟道:“好,不过,那里由巢南千道长负责,江少使在那里,也不能独断独行。”
江晓峰:“在下会听巢南子道长之命行事。”
王修一挥手,道:“方姑娘陪他同去。”
方秀梅点点头,低声道:“王兄,他似是已有些神经失常”
两人低声交谈时,江晓峰已举步向右厅行去。
王修道:“我瞧得出来,所以,我不和他争辩,也未多劝说他,唉!他太年轻了,像他这样年龄,谁又能忍得下绿巾压顶的痛苦呢?他能够使外面保持一分镇静,已经很难得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我要你先来,就是让蓝姑娘有机会和他解释几句,想不到局势突然有变,蓝姑娘也乱了方寸,无暇和他解说了。”
方秀梅点点头,道:“我会劝他,王兄不用为此事担忧;主持大局要紧。”
王修道:“今日之战,变化如何,已非我们能够掌握。但我将尽力支撑,我相信篮姑娘必可说动韦刚。”
方秀梅笑道:“王兄,此论可有所据?”
王修道:“在下只觉着蓝姑娘有一股天赋的魅力,只要她被逼运用出来,韦刚必然会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方秀梅嗯了一声,道:“小妹的看法,韦刚早已屈服在蓝家风的石榴裙下,但十二金钗可能还未竞全功,所以对过强日光有所畏惧。”
王修道:“方姑娘的看法,必有所本,不过一事有其弊必有其利,非形势所逼,只怕韦刚也不会暴露出十二金钗的缺点,咱们可以举一反三”
他是自知失言,突然停口不语。
方秀梅微微一笑,道:“但愿我们能渡过今日之危。”
转身向前行去。
王修急急说道:“姑娘留步。”
方秀梅回过身去。王修已行到身前,把手中一物,塞入方秀梅手中,道:“方姑娘,如若事情变化的不可收拾,设法劝江晓峰离开这里,江晓峰知道距此不远处;有一座古柏耸立的墓园,你们到那里躲起来,呼延啸会派巨鸟去接迎逃入墓园的人”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小心保管手中之物。”
方秀梅道:“王兄给我的是什么?”
王修道:“丹书、魔令存处的图,姑娘谨慎的收着,不要告诉江晓锋,万一姑娘为人生擒,无法毁去秘图时,就把它吞入腹中。”
方秀梅接道:“我明白,王兄但请放心。”
王修笑一笑,道:“照在下的判断,情形不会坏到那里去,但有备无患,咱们有这一步准备,亦可从容应变。”
方秀梅道:“王兄顾虑的很周到。
王修微微一笑,转身而去。
方秀梅迅快的奔入右厅,只见巢南子还在指挥二个师弟和六个弟子,依厅中形势,布设对敌之降。
王修道:“蓝家凤派人送来了两张强弓五十支长箭。”
方秀梅细查长箭,只见箭弦颜色不同,有的淡红,有的深蓝,亦有一种墨黑之色,不禁皱了眉头,道:“道兄,王修可曾说明这箭头上的颜色,代表什么?”
巢南子道:“送箭的人只说这箭头上的颜色,代表着不同的作用,但未说明作用何在。”
方秀梅沉吟了一阵,道:“据常情而言,这蓝色的长箭,似是淬毒之物,至于淡红和墨黑的箭头,定有着奇怪作用,这三种颜色之内,以黑色最少,可能也最珍贵,希望道兄珍重施用。”
巢南子数了一数,蓝色箭头的长箭,有三十支之多,烧红色的十四支,黑色的只有六支,分配在两张弓上,每弓只有三支,当下点头说道:“姑娘分析的很正确,贫道决定派遣两位师第施用弓箭,黑色的箭,到最危险时再施用——”
语音微微一顿,接过:“王兄请江少侠和方姑娘帮助敝派中人,守卫右厅,贫道十分感激。”
方秀梅笑一笑,道:“道兄言重,王兄特别吩咐过,这右面厅中守卫之人,以道兄为首,道兄如有什么遗派,只管吩咐我们。”
巢南子道:“贫道正想请方姑娘和江少侠主持其事,贫道愿听遣派。”
方秀梅道:“这个不用了,蛇无头不行,乌无翅不飞,王修既为群豪推举为主持大事的首脑,咱们都应该遵他之命行事。”
巢南子道:“姑娘既如此说,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时,突闻一声号角,传了过来,声音历久不绝。
方秀梅道:“蓝天义就要发动了。”
巢南子抽出长剑,高声喝道:“咱们武当派,已受覆巢之辱,今日之战,宁为玉碎,不作瓦全,宁可战死,不能为人生擒。”
浮生子、青萍子,六个静字辈的弟子,齐齐欠身一礼,各奔方位。
六个武当弟子,齐齐抽出长剑,目注大门口处的变化。
浮生子、青萍子,却各自取过强弓,隐于窗后。
方秀梅快步行近江晓峰道:“兄弟,蓝天义就要发动了。”
江晓峰点点头,木然的应道:“小弟会和他们决一死战。”
方秀梅轻轻叹息一声,道:“兄弟,蓝姑娘清白无暇”
江晓峰啊了一声,接道:“妹妹,决战之下,小弟的生机不大,这些事,小弟已不放在心上。”
方秀梅声音十分低微,低微的只有江晓峰可以听到,道:“兄弟,听我说!不过,听过之后,你不能说出去。”
江晓峰道:“姊姊说吧小弟洗耳恭听。”
他口中虽然答应着洗耳恭听,但神情却是一片冷漠,似乎在这世界上,再没有任何事情,能够提得起他的兴致。
方秀梅黯然,低微的说道:“牺牲的是姊姊,我用移兴接木之计,保存了蓝姑娘的清白。”
江晓峰淡淡的应了一声:“是么?”
突然心神一震,俊目放光,急急说道:“妹姊,你说什么?”
方秀梅低声道:“小声一些。”
江晓峰道:“啊,姊姊说的”
方秀梅接道:“简单的很啊!牺牲了妹妹的清白,救了你的妻子,替他保下处子之身。”
江晓峰呆了一呆道“这个怎么可能?”
方秀梅道:“自然,这中间要有一番安排,一番费尽心机的安排”
江晓峰造:“但姊姊”
方秀梅接道:“怎么了?你可是觉察姊为人放荡么?告诉你,妹姊我虽然年近三十,但还是清白身子,这一次,让韦刚糟蹋了,虽然是心有不甘,但想到保存了世间第一美人的清白,也保存了咱们姊弟的一场情意,姊姊心中快活的很”
微微一笑。接道:“想不到妹妹保了三十年的处子之身,竟也派上了用场。”
她虽尽量想使自己的语声,变得轻松一点,但双目中却满含了晶莹的泪水。
江晓峰只觉心头大震,脸上尽是惭愧和惊讶混合的神情。
方秀梅举手拭去脸上的泪痕,叹道:“兄弟,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你要振作起来,应付大局。”
江晓峰流下泪来,道:“姊,小弟太自私”
但闻蓬然一声,紧闭的大门,突然被人撞开。
原是那号角声音过后,王修立时以紧急的传讯之法,示意六燕、七燕,率领巫山门中高手,撤回院中。
王修早已暗自作了决定,非万不得已,不和对方正面拼搏。
因为,时间对王修等十分有利。十二金钗可能会随时出现。
六燕在撤退时,随手关上了大门,而且下了水栓。
大门被撞开之后,蓝福当先而入。
这时,他穿了一身蓝色的劲装,白髯飘飘。手中提着一把特制的长剑。
紧随蓝毅身后是大潮渔叟黄九洲、奇书生吴半凤。
两人身后是二十个黑色劲装。手执兵刃的大汉,鱼贯进人。
方秀梅道:“兄弟,快些擦干眼泪,准备迎敌。”
江晓峰满怀惭愧、悲哀,但也激起了他万丈豪气举袖拭去脸上泪痕。举步向外行去。
方秀梅正待阻止,但江晓峰已然举步冲出了厅外。不禁心中太急,叫道:“江兄弟,决不可孤身涉险。”
江晓峰停下脚步,方秀梅也追出厅外。
江晓峰抬头看去。只见篮福拿着一把奇大的长剑,不禁为之一呆,道:“姊,瞧那蓝福的兵刃,似有些古怪。”
方秀梅道:“不错,对敌人小心一些。”
江晓峰右手拨出背上的长剑。左手却取出了怀中的夺命金剑。
蓝福率人破门而入,看厅中一片寂静。立时横剑当胸,停步未再前进。
原来,十二金钗昨夜出击,扫灭了天道教中数十个暗桩,蓝福虽然不了解情况。但也知道这巫山下院中有些古怪。在不明故情之下,倒也不敢躁进。
但在见到江晓峰后,立时冷笑一声道“江晓峰,你敢当先现身,倒还有几分骨气,神算子王修何在?”
江晓峰豪爽的说道:“蓝福,你不过是蓝天义手下一个老奴才,也配见神算子王先生么?”
这句话骂的很刻薄,也正踏中蓝福的痛脚。
蓝福脸色一变,手中长剑一挥,太湖臾黄九洲疾奔而至。
他手中执的兵刃,十分奇怪,全柄墨黑,又长又细,形同钓竿。
黄九洲一发动,身后十个黑衣大汉同时疾冲而上江晓峰一摆长剑正待迎上前去,却被方秀梅一把拉住,道:“兄弟,王先生吩咐非不得已,不要和他力拼。”
黄九洲和一群属下,来势极快,一眨眼,已然冲到大厅前两丈左右处。
但闻弓弦声响,二十支长箭,破空而出。
这些长剑,都是江湖上第一流高手射出,弓强箭总,非同小可。
但见兵刃闪动,目光下泛起了片片银光。
黄九洲的钩竿挥动,拨开了两支迎面而来的长箭,但觉力道奇强,其中一支长箭,移动不过寸许,掠顶而过。这一阵强箭急袭,使得黄九洲心生警惕,不敢向前硬冲。
但最使黄九洲奇怪的,自觉这一阵强箭,必定会伤人,何以竟不闻喝叫之声。
心念转动之间,突闻卜卜之声传人耳际。
目光一转,只见追随身后的十个黑衣大汉,竟然有八个倒下去了。
敢情,箭上有着见血封喉的奇毒,所以,中箭人倒地而毙,却不闻一点声息。
一行十一人,被一阵激烈的箭雨射倒了八个,实也是惊人的纪录。
一阵箭雨之后,竟也再无长箭射出。
原来,房舍内藏箭有限,持弓人都不愿轻易发射。
突然间,尖啸破空。右面厅中射出了一箭。
箭如电射一般,直射向黄九洲的前胸。
这一箭虽然来的劲急,但因只有一支看的十分清楚。只见草九洲手中的钓竿吱然一声,击在那长箭之上。吱然之声未绝之际,一声蓬然大震的暴响,传人耳际。
但见满空中白烟弥漫,四下射飞。
江晓峰和方究梅,在那震耳的暴响声中,退回了右厅。
黄九洲和两个穿黑衣的属下,虽未被那惊人的爆炸所伤,但三人心中都明白那是沾了黄九洲中长钓竿的光。
钓竿既长,又有着很大的弹性,所以,那长箭虽然爆炸的声势迫人,但却为黄九洲一击震开。
但经过这一次剧烈的爆炸之后,不但黄九洲再无向前冲援的勇气,连蓝福也大感震惊,高声叫道:“快返回来。”
黄九洲钩竿一挥,转身两个飞跃,人已退到蓝福的身侧。
两个随黄九洲身后的黑衣大汉,也急急奔了回来。
江晓峰目赌那长箭的威力,心中也是暗暗惊骇,心道:“蓝夫人事先在这巫山下院中,布置下了这等强弓硬箭,固然是先见之明,但王修能在严密的控制下,使强弓长箭发挥了最大的威力,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一阵箭雨中,射倒了八个武林高手,实也是未曾有过的事。”
这时,巢南子、方秀梅等,也同时了解了箭上的颜色作用。
原来,那蓝色的尖头,是用剧毒淬炼箭簇,而毒性奇烈,见血封喉,不论武功何等高强的人,一旦中箭,就立刻死去。
那淡红色的箭头。连整个箭身,都装满了火药,只要碰上强烈的撞击,立刻爆炸。
至于墨黑色的箭头,亦必有着特殊的威力,但什么样的威力,却叫人无法预测,不过方秀梅心中知道,最少质精的道理那墨黑色的箭头,数量最小。其威力亦必最为强大。
方秀梅暗作估计,五百支长箭,在武林高手运用之下,必可发挥出极为强大的威力,只凭这弓箭的阻力,就可使得天道数付出极大的代价。
心念及此,不禁浮现出欢愉的笑容。
只听巢南子急急叫道:“快些看,方姑娘,蓝天义早已有了防阻弩箭的准备。”
方秀梅岭头望去,只见大门外面。鱼贯行入了十二个全身红衣,年约十三四岁的童子。
每人手中,都拿着一面三尺方圆,雨伞似的滕牌。
方秀梅低声叫道:“这是蓝天又隐身于镇江之后,苦心训练而成的十二飞龙童子。”
巢南子道:“奇怪呀!他们除了手中的藤牌之外,怎么未带兵刃?”
方秀梅道:“别瞧他们年纪幼小,但每个人,都有十年以上的火候功力,他们也许身上暗藏着歹毒兵刃,也许别有特殊武功”
巢南子问道:“几个小个年纪的童子,竟有这样厉害么?”
方秀梅道:“听说这些童子,都是蓝天义千中选一者,资质。
骨格,都属上选的人才,或用重金买来,或用拐带手法骗来,四五岁时就开始习练武功,身居密室,每人都服用药物。事实上,这些人才真是蓝天义的精锐属下。“
谈话之间又有一群身穿白衣,身佩长箭的童子,行了进来。
巢南子暗中一数,又是一十二人,当下说道:“方姑娘。这十二个人,姑娘知道么?方秀梅点点头道:“这是十二剑童,他们在剑上的造诣很深,道长和他们动手时,不可大意。“
巢南子口中答应,心中却是不以为然,淡淡一笑,徽作颔首。
方秀梅已瞧出了巢南子的心意,轻轻叹息一声,道:“道兄,记着小妹两句话,他们是食用药物长大的人,其训练方法,和十二金钗相似。”
这才使巢巢子神色一整,道:“多谢姑娘指教”
方秀梅道:“我心中一直怀凝,蓝天义对十二飞龙童子和十二剑童是用一种很残忍的方法,训练而成。”
巢南子道:“什么方法?”
方秀梅道:“蓝天义药物,增强了十二话童和十二飞龙童子的功力,也使甘四个童子身体受了压制,不能长大。”
巢南子道:“这廿四个童子身材几乎是一般高矮,是不合情理。”
这时,十二剑童和十二个飞龙童子,多已开始行来,每一个白衣剑童,跟在一个红衣童子身后,由那红衣童子。用藤牌护身,绥缓向前行来。
方秀梅一皱眉头:道:“蓝天义出动了特殊训练而成的精锐属下,大约是准备要一举成功,咱们这右厅的防守,是受命王修呢?还是由道长自作处置?巢南子道:“受命王修,正厅对右一座窗口,就是王修对右厅防守的发令之处,如是局势进人了混乱之局,则由贫道自作处置。“
方秀梅转目望去,只见右窗口处一红一白两面旗子,旗展三次,低声问道:“双旗展动三次是何用意?”
巢南子道:“那是说不要咱们轻易出手,但要紧守厅门,不让他冲入厅中。
两人这一阵谈话,外面的厅院中,局势又有了很大的变化。
原来蓝天义已亲自率人而至,大门内,又多了数十个黑衣人。
玄真道长手执长剑,率领武当门下的精锐弟子,鱼贯而人。
不过,武当门下弟子,已不是穿着道袍,而是换着了黑色的劲装。
无缺大师、玄真道长、乾坤二怪,分守蓝天义的左右。
四人手中,除了原有兵刀之外,每人手中都多了一个长约二尺,鸭蛋粗细,通体金黄的短棒。
但最使方秀梅、江晓峰等谅讶的,还是出现蓝天义身后的两位少林高僧,冷佛天禅和飞钹天音。
这两位天字辈杰出的高手,陡然出现,带给了方秀梅、江晓蜂等重重的疑问,少林寺,是否已被破去?这一瞬间的变化很大,蓝天义亲自督阵,精锐尽出,再加上,天禅、天音的出观,少林也好像已遭破去,至少,有了某一种的妥协,或是受到了极大的迫害,才得少林寺派出两大高手,随来助战。
突然间,弓弦声动,正厅中射出来一支长箭,直向一面藤牌上射去。
但闻蓬然一声,强箭射在藤牌之上,跌落实地。
江晓峰低声道:“这藤牌坚牢的很,那箭力道很强,竟然未能伤到藤脾分毫。”
紧接着正厅内强箭连连射出,飞向藤牌。
只听得蓬蓬大震之声,彼起此落,阵阵白烟,弥空而起。
一眨眼间;二十四个童子,和十二面藤牌,都陷入了那阵阵的白烟之中。
原来正厅之中射出的,都是爆炸的红色箭头。
这时,正厅和右厅一丈之外,都弥起一片白烟,二十四个童子和藤牌,都陷入那迷茫白烟之中。
突然间,红影一闪,一个手执藤牌的童子,滚入了厅中。
江晓峰一跃而起,长剑迅如奔雷,劈了过去。
但见长剑一闪,自白藤牌后面探了出来,挡的一声,封开了江晓峰的长剑。
红影一闪,藤牌滚开,一个白衣童子,疾滚而出。
江晓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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