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三子,在途中朝已记得王修的示意,三人到了现场。站在王修的身侧,一语不发。
王修轻轻咳了一声道:“王兄,四个人够了么?”
韦则望望武当三子道:“三位愿意作保证么?”
巢南子道:“咱们作证的。”
韦刚道:“作证作保,并无不同,如是那蓝姑娘,日后缀弃了诺言,诸位就脱不了干系。王修一个人,可以躲起来。但武当派是名门大派,跑了道士跑不了庙,一旦事情发作,我要血洗武当,要你们武当一派,绝迹江湖。”
巢南子微微一笑道:“阁下是在威胁我们么!”
韦刚道:“不是威胁,在下是先行把话说明,免得日后,说在下不教而诛。”
巢南子道:“你已经说明了!”
蓝家风冷笑一声道:“够了,韦刚,你是要办喜事,还是丧事?”
韦刚道:“姑娘说的是,咱们是办喜事。”
蓝家凤道:“武当三子和王修,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
四人作证,应该够了。你可以说出你的条件了。“
韦刚道:“咱们拿草为香,先谢月下老人。”
蓝家风冷若冰霜的折了几段树枝,插在地上,道:“还有什么?”
韦刚道:“姑娘要在四位证人面前,许下誓言,我助姑娘杀事?”
蓝家凤道:“我要在你身上下禁制,然后。咱们再谈订系亲的事。”
韦刚微微一笑道:“这个当然。”
闭上双目,接道:“姑娘请出手吧!”
蓝家凤站起身子,神情冷肃的缓缓向韦刚走去。
韦刚闭上双目,脸上全无畏惧,大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气概。
只见蓝家凤右手在怀中一摸,不知取出了一什么事物,右手一扬。拍在韦刚的后背之上。
韦刚一皱眉头,脸色大变。
显然,他在强忍着很大的痛苦,但他却咬牙苦忍未哼一声。
蓝家凤缓缓抬起右手,双掌连挥,拍活了身上的穴道,道:“你可活动了。”
韦刚顶门上,激出了一片汗水,抬头望了蓝家凤一眼道:“姑娘,你在我身上下的什么禁制?”
蓝家凤道:“你有些后悔了,是么?”
韦刚站起身子,舒展一双臂道:“不后悔,不过。在下想求姑娘一件事?”
蓝家凤道:“什么事?”
韦刚道:“目下情势,已很明显,不论你姑娘心中对我是恨是爱。但姑娘已非要嫁我为妻不可。在下希望能展现一次笑容,纵然是苦笑也好。”
蓝家凤轻轻叹息一声,启齿一笑。
韦刚精神一振。道:“姑娘已答应了在下的婚约是么。”
蓝家凤点点头,道:“”答应了。“
韦刚对着那插在地上的枯枝,跪了下去,道:“我韦刚答应爱妻搏杀蓝天义,剿平天道教,事成之后,再行大礼,今生一世,愿听吾妻之命,为牛为马,绝无一句怨言,如是口不应心,天诛地灭。”
言罢,回目望着蓝家凤,脸上情爱横溢“
蓝家凤眼上是一片茫然神色,缓缓向前行了两步,在韦刚的身侧跪下,道:“我答允韦刚。在搏杀蓝天义剿灭天道教后,嫁他为妻,如是不履此约,要我不得好死。”韦刚一跃而起,道:“王兄,在下先回巫山下院,预作布置,希望你尽早设法引诱蓝天义,只要他进人巫山下院。甚他的事,就用不着诸位费心。”
王修一抱拳,道:“在下尽力而办。”
韦刚不再答话,转身一跃而去。
他身法快速,两个起跃,人已消失不见。
回头冒去,只见蓝家凤仍然跪在当地,泪水滚滚,泉涌而出。
王修轻轻咳了一声,道:“姑娘,韦刚走了。”
蓝家风缓缓站起身子,拭去脸上的泪痕,道:“江晓峰呢?”
王修道:“我把他安排在很远的地方,刚才的景象,他不会看到,姑娘放心。”
蓝家风骤然说道:“我母亲作了很多孽,报应在她女儿的身上,这也是大道循环之理,我要请求诸位一件事。”
王修道:“为武林正义,姑娘已付出了无与伦比的代价,一旦武林恢复清平,姑娘必将是武林中万世敬仰的人。物,姑娘有什么事,但请吩咐是,我等无不遵从,请求二字,言重了、”
蓝家风道:“适才的事,诸位都是亲眼所见,只请诸位暂时为我守此隐密,绝对不要让那江晓峰知道。”
武当三子、王修点头,道:“我们明白,姑娘但请放心心。”
蓝家凤:“你们去吧,商讨一下武林大事,如何能诱使蓝天人巫山下院,我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王修轻轻叹一声,道:“姑娘要多多保重。
示意当三子,转身而去。
蓝家风只觉似是经历了一场恶战一般,全身疲倦不堪,倚在一株古柏之上,闭目养神。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耳际问,突然响起了江晓峰的声音,道:“姑娘,喝口水吧!”
蓝家风睁开眼睛,只见江晓峰手中捧着一瓢清水,脸上微带笑意,道:“你很累,是么?”
蓝家凤睁动了一下眼睛道:“现在好多了。”
接过木飘,喝了两口清水,道:“江兄,有一事,我已经想了很久,一直未告诉你!”
江晓峰道:“你现在倦意未解,应该好好的休息,有什么话,休息之后再谈吧!”
蓝家风道:“不要紧,我现在很好。”
江晓峰道:“你要说什么?”
蓝家风道:“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我?”问的大胆,单刀直人,大出江晓峰意料之外,不禁呆了一呆“难道姑娘真的不知道么?”
蓝家风道:“我知道,但我要你亲口说出来。”
江晓峰笑了一笑,道:“从一见姑娘开始,在下一直对姑娘十分敬重。
江晓峰道:“我相信令堂不是最坏人,但是造化弄人。算是很好人,也会做出一些背情悖理的事来。只要她不是存心人,就不能算是坏人。”
蓝家风:“你是爱屋及鸟,是么?”
江晓峰摇了摇头,道:“在下是由衷之言。”
蓝家风突然娇媚的一笑道:“你知道么,我也不是一个好女孩子。”
江晓峰听得又一怔道:“姑娘此言何意?”
蓝家风笑道:“我不是好女孩,你自然不用对我大规矩了。”
江晓峰道:“你说什么?’”
蓝家凤笑道:“我是说,咱们以后相处之时。你不大抱世俗的礼法。”
江晓峰嗯了一声。不知如何回答,眼巴巴望着蓝家风出神。
蓝家凤伸出手去,拉住了江晓峰的手,道:“如是有别人喜欢我了,你心中是否难过!”
江晓峰摇摇头,笑道:不难过。“
蓝家风怔了怔,道:“为什么?”拉住江晓峰的手。突然放开了。
江晓峰缓缓说道:“像你这样绝世无伦的美貌玉人,自然是人见人爱,我如是心中难过,岂不是每日都在哀伤之中?”
蓝家凤道:“这么说来,你一点不嫉忌。”
江晓峰道:“嫉忌什么?你生的太美了,别人喜欢你,情所必然,我不能把天下所有的男人,全都杀光,再说别人喜欢你,你又不喜欢他们,我为什么嫉忌呢?”
蓝家风微微一笑道:“如是有一天,你忽然发觉了,我喜欢别人。你又将如何?”
江晓峰道:“这个,这个”
只觉此事很难处理,这个了半天,这个不出个所以然来。
蓝家凤抬眼望天,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可是不知道怎么办?”
江晓峰道:“我想,那时那时我心中定然十分痛苦,但那时我能够作些什么?现在就无法预测了。”
蓝家凤道:“要不笑我告诉你个办法?”
江晓峰道:“姑娘指教。”
蓝家风道:“珍惜现在,过去的已经过去,未来的,又不知如何变化,最好的就是把绕现在。咱们两情相投,你不用大顾忌了。”
她了然身世后,心中充满着悲苦,再加上韦刚以“助其报仇逼婚,追得蓝家风别无选择,只好答允了韦刚的婚事。
但她心中,又有着强烈的反抗意识,不甘忍受命运约摆布,可是一时之间,又想不出适当的方法,这一场痛苦的忧愁,拥塞胸中,使得蓝家凤的性格,有了很大的一个转变,她缓缓移动身躯,偎人了江晓峰怀中。
一阵阵处女的幽香,冲入了江晓峰的鼻中。
陡然而来的艳福,使得江晓峰有着受宠若惊之感,一时之间惊惶失措,不知如何应付。
蓝家风觉着江晓峰心脏跳动,急速加快,不禁、哑然失笑,道:“你心中害怕么?”
江晓峰怔一怔,答道:“我不是害怕,我只是有些”
只听一声重重的咳嗽,传了过来,打断了江晓峰未完之蓝家凤挺身而起,理理云鬓,转眼望去。
只见王修缓缓步行了过来。
江晓峰站起身子,一抱拳,道:“老前辈。”
想到适才情景,可能已落入了王修的眼中,顿觉脸上发热。
王修却似浑如不觉,沉声对蓝家凤说:“姑娘,在下想了很久,如若想诱使蓝天义进入巫山下院,那非要姑娘亲自出手不可。”
蓝家风道:“你怎么安排?”
王修道:“在下想了很久,如非姑娘亲自出手,诱使蓝天义来此的机会不大。”
蓝家凤道:“为了挽救武林一番劫难,晚辈极愿意牺牲一切,话说出你详细的安排,晚辈愿即时行动。”
王修道:“蓝天义发动以来,一年有余,经席卷半个江湖,他们在嵩山少林寺的挫败,灭了他不少锐气,不过,主动权仍然是控制在蓝天义等人的手中,此刻,咱们第一件事,就是争回主动之机。
蓝家风点点头道:“理当如此。”
王修道:“综观目前江湖大局,少林已成疲劳之师,能保
住嵩山少林本院,已算侥天太平,除此之外,只有两处人手,可以主动袭击天道教的人。
江晓峰道:“哪两处人手?”
王修道:“一是黄山盘龙谷的松兰双剑,二是蓝姑娘和江少侠了。”语音一顿,接道:“就是以实力等计,我们这一股尤强过松兰双剑,蓝姑娘有巫山群豪相助,一旦出手,必如生龙活虎一般,始子天道教极大的打击,除了蓝天义、税毅有限几人之外,天道教中,亦无多少人能是诸位之敌。”
王修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张地图展开地上,道:“这是中原数省形势,我就记忆绘成,也许有些不切实的地方。但大致上,不会有错,蓝天义率领的天道教,也大部散布在这数省地面之上,由姑娘和江少侠为首,率领一批人手,分另向天道教中之人施袭,以便引诱蓝天义等。迫击两位。那时。两位才有引他们进人巫山下院的机会。”
蓝家风点点头,道:“不错,先让他们吃点苦头,遭受一点挫败,这样才能使他们援中高手,全力追击。”
江晚峰道:“老前辈和武当三子,是否也要参与呢!”
蓝家风道:“咱们集中在一起,反而觉得安全一些了。”
稍停,蓝家风轻轻叹息一声,道:“我们几时动身呢?”
王修道:“愈快愈好。”
蓝家凤道:“好,这就遣人去召集部分人手,集中此地,照估计。他们明日晚间可以赶到,让他们休息一夜,咱们后天早上动身。”
王修道:“后天早晨,他们也许有回报来了。”
江晓峰道:“谁的回报?”
王修道:“武当三子。我已经遣人请他们各带几位武当弟子,扮作商旅的身份,勘察形势,如是天道教中,再造高手来此,咱们就追上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蓝家凤道:“老前辈智略过人,一切由老前辈调度就是。”
江晓峰道:“有一件事,老前辈是否忘了!”
王修道:“什么事?”
江晓峰道:“和我义父相会晤。”
王修道:“没有忘,我已遣人持密涵,赶往和他约会之处,另行约他会晤。如是一切发展,都能在我预料之内,七日之后,咱们就可会到呼延啸了。”
蓝家凤转动了一下眼睛,道:“老前辈似是胸有成竹。”
王修轻轻叹息了一声,道:“在下确是有一番计划,但不知能否如愿以偿。”
蓝家风沉吟了一阵,道:“老前辈,我也决定了一件事”
说了一半,却突然住口不言。王修道:“这件事定然很重大。”
蓝家凤道:“不错,很重大,所以要借重老前辈的阅历。”
王修回顾了江晓峰一眼,道:“可是要我代姑娘选一个人?”
蓝家风呆了一呆,道:“老前辈,果然是有些道行。”
王修道:“姑娘过奖了。”
蓝家风轻轻叹息一声,道:“是的,我要老前辈替我选个继承大统的人。”
这一次,倒是把王修听得一呆,道:“继承大统,是何用意?”
蓝家凤道:“正,邪两道,各有一本武功大成,留在人间,老前辈是早已知晓了。”
王修道:“你是说丹书魔令?”
蓝家凤道:“不错,丹书,魔令。”
王修道:“丹书魔令,不是在蓝天义的手中么?”
蓝家风道:“他手中虽有丹书魔令,但那是我母亲抄本。中间,已被我母亲删减了很多,我母亲命运坎坷,遇人不淑,但在一些选善固执之人的眼中,也许把我母亲视作妖姬荡妇。男人们如道德不修,不算恶行,还要美其名日风流,但女人不管她际遇如何,都不能匹配二夫、寡妇再蘸,纵不之受万世唾骂,亦必遣千户所指,我们女人家,似乎是生下来就注定要吃亏的。”
她心有所感,一番话,有如急水下滩,听得王修和江晓峰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接言。
蓝家风黯然一叹,道:“不管后世人对我母亲的评论如何,但她是一位才气横溢的人,我照她的遗嘱,进入巫山之后,见到她替我训练的属下,也看到她预先留下遗书,而且说明了那丹书、魔令的存放之处。”
王修道:“姑娘是否取到了丹书魔令?”
蓝家凤点点头,道:“取到了。”
王修道:“姑娘的意思,可是要在下找一个承继丹书魔令的人么?”
蓝家凤道:“本来,我想把原本的丹书魔令,用火焚去,但仔细读过,觉着上面的记载,任何招式,都费了前辈高人的不少心血,实是不忍心把它烧毁。因此,要借重老前辈的阅历,选出一位才德并具的人,承继丹书道统。至于魔令上的记载的武功,虽然奇丽夺目,但我觉着它太过恶毒,因此,准备把它焚毁了。”
王修沉吟了一阵,道:“令堂没有遗命。指定了继续之人么?”
蓝家凤,道:“没有。”
王修道:“姑娘为何不愿自己承继丹书魔今道统!”
蓝家风苦笑了一下,道:“我有这番私心。所以,一直未明示于人,但我目下的处境,已经无法再存这私心了。”
江晓峰奇道:“姑娘,你的处境有何不妥呢?”
蓝家风笑了一笑,道:“我虽然有丹书、魔令的真本,却没有时间习练,蓝天义虽然拿的抄本,但他已经苦练了数十年,见面相搏时,鹿死谁手很难预料,万一我不幸战死,岂不是把那些绝世武功、前人心血,随我埋没泉下,再也无人知晓了?”
江晓峰道:“姑娘不是和那韦刚谈好了么?由他率领十二金钗助你”
蓝家凤黯然一笑,道:“韦刚为人,不可信任,一旦真的歼灭了天道教,他可能生出二心。再说,那十二金钗,未必真能歼灭蓝天义,不能不未雨绸缎,早作准备。”
王修知她胸中之苦,但又不敢出言相劝。
需知江晓峰乃极为聪明的人,稍为言语失慎。就可能被他猜破,是以,默默不语。
江晓峰点点头,道:“姑娘说的也是。”
王修仰险长长吁一口气,道:“姑娘的心中,是否早有主见呢?”
蓝家风摇摇头,道:“没有,回顾了江晓峰一眼,接道:“照晚辈看来,那承继道统的人,不在我们这一群人中。“
王修哦了一声,道:“我明白了,姑娘想找一个才气纵横,而又是名不见经传的人,蓝天义不会找他,才能在隐密之中。苦苦求解,承继大道。”
蓝家凤道:“不错。所以才会恁般隐密,不使外人知。”
王修点点头,道:“就在下所见之人中,江晓峰不失为一适当人选。”
蓝家风道:“从此刻起,他要和我常走在一起。”
王修道:“好,在下替姑娘再找找看”语音一谈。接道:“但目下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要好好保管那丹书、魔令,不能再让人得去。否则若干年后,必又在武林闹出一番杀劫。”
蓝家风道:“这件事,老前辈但情放心。晚辈收存之处、自觉已够隐密了。”
王修道:“那就好了。”
蓝家风道:“要找就要早些找到,兔得时间安排不及。”
王修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找一个才气横生而又品德兼优的人。实在不易,只能漫漫研商,无法操之过急。”
蓝家风道:“可惜,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王修道:“姑娘不用因此事烦恼,在下尽诀找这么一个人就是。”
蓝家凤点了点头,不再答话。
王修回顾了江晓峰一眼,道:“你陪蓝姑娘好好的休息一下,我去安排一下,尽可能的早些行动。”
言罢,匆匆而去。
目睹王修行去后,江晓峰突然长长叹了口气,道:“在下有些不明白。”
蓝家风道:“什么事!
江晓峰道:“此时大敌当前,咱们应该先行集中才智,对付天道教你何以竟想到要找承继大道大统之人?”
蓝家风淡然一笑。道:“蓝天义挟绝世侠名行恶,不但搞乱了江湖形势,而且也搞乱了江湖上传统了千百年的规戒,信义,人人都以奸险为是行诈自保,这才是江湖上最大的百日悲伤。”
语音一顿,接着又道:“近十年的武林形势,似是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江晓峰道:“什么现象?”
蓝家风道:“一直在道消魔长之中,似乎是大门派中,没有才纵横的人物,江湖上魔道横行,除了少林寺僧侣,还在暗中做一些维护武林正义的事外,似乎是再无其他门派之人管江湖上的事,这就是造成了蓝天义一枝独秀,成就了旷古绝今的侠名,谁又会知道,他竟然是一个心机阴沉的奸雄人物呢?唉!如非他的侠名,也不会骗得我母亲再蘸,也不会有今日武林的悲惨局势了。”
江晓峰道:“这和姑娘选择一位承继续武林大统之人何关?”
蓝家风道:“我只是在说明用下江湖人心险诈,不可信任,就算咱们能够一举搏杀了蓝天义,也不能就此风平浪静了。”
江晓峰正待接言,蓝家风却又抢先说着:“江郎,听我说,咱们这一代,正是在道魔消长的夹缝之中,所以,咱们不能以常态,应付江湖上的人人事事,要通权达变,不拘小节。”
江晓峰一脸茫然之色,微微颔首,蓝家风嫣然一笑,道:“你明白了?”
江晓峰说:“实在说,凤姑娘,我不大明白。”
蓝家风黯然叹息一声,道:“你好傻哟!再不明白,我就羞于出口了。”
江晓峰望着蓝家风微带羞意的动人娇笑,心中却在苦苦思索,他虽然无法了解蓝家凤话中明显的含意,但他却感到蓝东风有些改变,改变得大胆了很多。
蓝家凤举手理一理鬓边散发,道:“江郎,我有一个很不幸的预感。”
江晓峰道:“什么预感!”
蓝家凤道:“歼灭了蓝天义之后,我也不会再活多久。”
江晓峰抓抓脑袋,道:“为什么呢?咱们可能战死于和蓝天义的冲突之中,但在大局既定之后,姑娘将是武林中最受尊敬的人物,为什么不会再活下去呢?”
蓝家凤道:“我只是有这样的预感,我如是不愿步上我母亲的后尘,那就只有死亡一途”
江晓峰接道:“为什么你会有这些预感,我是越想越糊涂了。”
蓝家风道:“生死由命,一个人不能永远活在人间,对于生死的事,我已经看的很淡了。当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便觉着生死之间,只不过是毫厘之差罢了。一个人该死的时候不死,纵然能苟延残喘的活下去,不但无味的很,而且也活的十分痛苦,那就生不如死。所以。在我未死之前,要把这些,都安排的十分妥当,才能够死的瞑目,死得心安理得。”
长长吁了一口气,接道:“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想问问江兄。”
江晓峰道:“什么事?与我有关么?”
蓝家凤道:“我那生身之父,早已死去,生我之母,也已离开了人间,这世间,我已经没有一个亲人。我如是死去之后,连一个坟前献花,灵前哭祭的人,也是无有。江见和我相识虽然不久,但小妹却已把江兄视为知己。目前,小妹为母亲遗书安排的胜利,冲昏了头赖,对江兄有很多失礼之处,还望江兄不要心存有介荠才好。”
江晓峰道:“姑娘对在下,有过数度救命之恩”
蓝家凤接道:“不谈过去的事。只说以后,我死之后,江兄准备如何?”
江晓峰道:“姑娘如是真的死于这一场正、邪大搏斗。必将是极受武林尊仰的人物,坟前必是花积如山,灵堂哭声助大,千百人为你带孝,武林中同声喝彩。”
蓝家风笑一笑,道:“很光彩,可惜我却不希罕,我想知道你要怎么办?”
江晓峰道:“真有那么一天,我也许会在你墓前自绝一死,追随泉下。”
蓝家风突然一正脸色,道:“也许会,那是说不一定了。”
江晓峰神情肃然的说道:“在下心中之言,本不敢说出来”
蓝家凤接道:“为什么?”
江晓峰道:“姑娘是仙露明殊,人间仙子,在下只是一个流浪江湖的凡人,说出来,恐怕会唐突了姑娘。”
蓝家风道:“你为何不把我看成平凡的女孩子,我和别的人,有何不同?”
江晓峰道:“你太美了,美的令人自惭形秽。”
蓝家风道:“不要把我看的太高。撇开了外貌不谈。我是一个很平凡的女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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