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店的院门够大,只开半扇,便足够陈老头的马车驶进院儿。殷勤打量四周,院门口除了三五个看门的杂役,并没有想象中戒备森严的样子。
马车进了门,边上过来一个扣着毡皮帽子的老杂役,看他佝偻身子走路样子,仿佛七老八十的年岁,他的脸色黝黑,上面沟壑纵横满是深刻的皱纹。老杂役一手搭在车辕上,与驾车的陈老头点了点头,然后打量一眼殷勤,又朝车厢里扫了两眼,忽然咳嗽两声,一口痰啐在黄土里,这才哑着嗓子冲陈老头道:“咋来的这么晚?就他娘等你了。”
殷勤眉头一紧,这老者虽然是个杂役打扮,扶着车辕站都站不稳的样子,但给他的感觉竟仿佛面对一头蛮荒凶兽,还得是成年体的金刚巨猿那种级别的。血脉深处的一丝悸动在提醒着殷勤,这拦车的老杂役,即便达不到蛮王级别,怕是也相去不远。
陈老头儿任由那老杂役拉扯着马车穿过宽敞的黄土院落,一边还要满脸赔笑地解释道:“南门牌楼那儿走了水了,烧了几间店铺,一早就堵了,咱们不得不绕个远儿,多走了几条街。”
老杂役喉咙里呼噜呼噜地低声骂了几句,扯着马车径直连着穿了三进院落,这才停下脚步,冲着车上几人道:“到地儿了,下车。”
“日他娘!”殷勤盘腿坐着,也往地上啐了一口,扭脸儿对陈老头儿冷声道,“老子是来照顾你们生意的,这就是你那上家的待客之道?车太高,还不给老子搬个垫脚凳来?”
陈老头吓得差点儿从车上一头栽下来,没想到这货一路都是客客气气的很好说话的样子,咋到了地头突然发起飙来?他虽只是个牵线搭桥的中人,却也知道这老杂役的底细,说白了,这院子里老杂役能当得半个家。
“嗯?!”老杂役眼皮子一挑,一双白多黑少的小眼儿钉住了殷勤,也不见他扶着车辕的手有何动作,四匹短鬃马忽然唏律律惨嚎起来,紧接着扑通扑通,四匹短鬃马全都软了脚,屁滚尿流地跪坐于地。
“三位贵客,垫脚凳就不用了吧?”老杂役的眼神始终罩定了殷勤,他有点儿想不通,这货是哪家新晋的棒槌,就算王爷府的买办老爷,进到这车马店也得低眉顺眼地与他说话。
短鬃马突然卧倒,让整个车厢剧烈地摇晃起来,殷勤却如生了根一般,稳稳地坐着。问题是其他三人却没他这般的能耐,陈老头好歹也是筑基期的修士,身子一纵飘落车边,脸色铁青地猛朝殷勤使眼色。至于车厢里的花二妮与殷公子却惨了,两人虽然顶着炼气修士的名头,却是谁都没在修行上下过苦功夫。
只听车厢里,哎呦呦一阵尖叫,花二妮挣扎半天才从殷公子身上爬起来,她这些日子以来,总算是习惯了女衫,也慢慢对于自己本是女子的事实有所接受。乍逢变故,却马上恢复了“本性”,鬓乱钗横地从车厢里探出头来指着那老杂役张嘴骂开了:“你个老狗,是仗了谁的势?也不看看少爷,呃……姑奶奶是...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