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以灵根为主的人族修士来说,吃饭并不是必须的,甚至许多修士进阶到一定阶段之后,会不食人间烟火,只吃一些仙果灵果。可是对于殷勤这种蛮人,吃饭还真是个事儿,灵力可以通过灵根汲取,但其血脉滋养的主要途径还是要通过进食。这也是蛮人被人族看不起的一个原因,在人族眼里,这种通过进食补充血脉的途径,与蛮荒之上的妖兽没有什么区别。
殷勤这些日子也是累惨了,花狸峰在临渊城的种种布置,全要他亲自过问才行。再加上诛杀燕自然和武通玄,安顿救治令狐若虚,以及布置打扫暖云别院等等杂事,真让他有种分身乏术的感觉。
加之与燕自然那一战,他本身也受了不小的损伤,尤其是其制作血丸,消耗了不少精血,事后虽然服用了云裳所赐的妖蛟精血,想要恢复正常也需要一段时日的静养消化才行。
此刻,他总算是忙里偷闲,有了片刻的闲暇时光,一个人躲在校场之上,觉得腹中咕咕鸣叫,那是血脉需要滋养的提示,他便给家中的孙阿巧发了个传讯符,让她扯几碗大补的拉面过来。
他靠在轿子边上迷糊一阵,感觉姿势不太舒服,便干脆爬上云裳的座位,准备小憩片刻。哪知道,刚迷糊着了,就被武传芳那一嗓子喊醒了,殷勤迷瞪瞪地看着校场门口,龙行虎步,摇头晃脑的当朝皇叔,也有点儿发懵:我只向孙阿巧要了碗拉面而已,怎么将这老家伙给引来了,看他身后那些个提着食盒的杂役,这、这个阵仗可是有点大啊!
武传芳拿出皇叔的派头,走的气势非凡,一个娇小的身影却从他身后抢先过来,冲到殷勤边上,不等他问,便急忙忙地解释道:“主任,真不是我唤他们来的,是、是他硬要跟来。”
殷勤见孙阿巧不知从哪里讨来一件杂役的衣袍,虽然做了男人的打扮,可那身衣袍实在有些大,显得十分滑稽,又见她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不禁微微一笑,接过她手上的大号食盒道:“跟来就跟来吧,只要这顿饭钱不是咱出就好。”
“不是,不是。”孙阿巧见殷勤没有怪罪,巧笑嫣然地拍拍心口道,“我还欠着主任大把的灵石,哪能置办得起这些菜肴?今儿是武老爷请客,主任请细看那些食盒,上面可都标着醉仙亭的记号呢。”
武传芳走到近前,正听见孙阿巧称呼他武老爷,不禁捻着颔下青髯大笑道:“勤哥儿怎又扮作这幅丑样?不过你这小丫鬟嘴巴真巧,临渊城里喊我武皇叔的不多,喊我武痞子的也不少,却从没人喊我武老爷,哈哈哈。”
“我才不是他的丫鬟!武老爷莫要胡说!”孙阿巧心中甜蜜,掩口笑道,“武老爷在临渊湖边上趁那么大一栋宅院,在咱们家乡,管您这种家大业大的,都喊老爷呢。”
三人说笑一阵,武传芳这才与殷勤解释了今天的这场巧合。他将宅院抵与花狸峰之后,便揣了殷勤付给他的灵石去到了临渊城中最大的赌坊乾德瑞,凭借从殷勤那里学来的骨牌生死门,果然斩获颇丰。武传芳倒是记得殷勤见好就收,不可太贪的嘱咐,在乾德瑞赢过之后,转天就去了另外一家。如此这般,连着七八日将临渊城内的大赌坊全都赢过一遍,武传芳胸中淤积了许多年的气闷也是一扫而空。
更让武传芳意想不到的是,就在昨天晚上,他竟然在赌坊里,听到有人议论一行园那边新开的两座赌坊。什么彩凤厅里角子机,麒麟厅里吉祥盘,还有***,德州牌等等使用纸牌来耍的各种新鲜赌法,赌坊里的一众老赌徒被那位刚从一行园回来的修士,忽悠的眼都蓝了。有人紧着打听一行园所在,有些心急的已经开始呼朋唤友,准备组队去耍。毕竟从临渊城去往一行园路途遥远,大家结伴而行,才不会半途被妖兽或者散修所害。
武传芳也被那修士所言,说得心情激动,真恨不得跳上赌桌,拍着胸脯大叫一声:“你们所说那一行园,便是老子的!”
想到一行园里还有两间规模更大,玩法更新的超级赌坊等着他这个老板去经营运作,武传芳便对临渊这些赌坊没了兴趣。按照他与殷勤事先的约定,只等这边益成号的私卖会结束,便会和殷勤一起去往一行园,接手他的两间赌坊。
问题是,私卖会还要三五天才开始,武传芳确是心里痒痒一天都等不了了。他在屋里憋了半日,终于忍不住要找殷勤商量,能否让他先走一步?反正暖云别院这边,花狸老祖也已经安顿住下,一行园中的麒麟、彩凤两座赌坊也应该随时都能交接才对。
武传芳打定了主意,就想找个由头将殷勤请到醉仙亭吃酒,才好商量此事。转念又一想,那云裳老祖初来乍到,身边怕是少不了殷勤服侍,干脆还是买了酒席,直接上门去说。那云裳老祖便是再横,也得卖他这个房东的面子吧?
哪知等他带着醉仙亭的伙计才走到一半,迎面正碰上急匆匆的孙阿巧。武传芳认得她是殷勤的贴身婢女,连忙拦下询问殷勤所在。听说殷勤在武青元府上吃酒,却又让孙阿巧过去校场扯面,武传芳不禁笑道:“勤哥儿这口味够刁的,连王爷府的酒宴都吃不习惯。”
孙阿巧急着给主任送面,没空与他多说,急忙解释道:“我家主任今早扮作杂役,给老祖抬轿子去了,他那身衣着,怕是根本上不了席面的。”
武传芳这才恍然,他虽然很好奇以殷勤的身份地位,为什么要扮作仆役给老祖抬轿子,不过也正好借这几个机会,跟着孙阿巧一起过来。也幸亏有这位当朝皇叔,一脚踹开了看门的守卫,若是孙阿巧自己过来,多半还要被门口那帮家伙刁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