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口的孙文奇便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半步。
第二步,围在院门口处哭闹的十几个婆姨,竟然同时收了声音,看着殷勤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惧。
他径直走到七姨奶奶的身边,原本坐在地上满脸不含糊的七姨奶竟然脸色惨白,额角冒汗,脸上肥肉乱颤,支吾半晌,硬是没能说出一句整话来。站在她边上,那位号称活腻歪了的老妪更是直接瘫倒在地,紧接着一阵臊臭传来,老妪身下流出一滩浑黄秽物。
“殷......殷勤,你......你......”许兰青银牙咬碎,她奋力抵抗着对面波涛般涌来的那种令人胆战心惊的威压,看着殷勤一步步朝她走来,心中升起一股无力抵挡的寒意。
这满院子的妇孺修为大都是炼气期,许兰青虽得许忘筌相助,进阶筑基,但时日尚短,更是从来没有经过蛮荒狩猎的大阵仗。此刻她的感觉,就像面对着一头上古凶兽,腿软脚软地连逃跑的心思都升不起来。威压加身,许兰青才知道之前与许忘筌商量的种种计较,竟然如此可笑,在院中摆满妇孺媪妪又有何用?被此人的气势所掠,早有不少人瘫软在地,屁滚尿流了。
殷勤脚下不停地绕过吓尿了的老妪,脚下轻轻一拨,将瘫坐在地的七姨奶踢到一旁,然后朝许兰青咧嘴一笑道:“许夫人这是何苦......”
他的话未说完,许兰青忽然惊叫一声,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捂了嘴巴转身就跑。问题是她一身会客的礼服,裙摆拖在地上,没跑两步,脚下便被裙摆绊住,许夫人收势不住,尖叫着就往地上扎去。
殷勤也没料到,上次拜访时,还是满脸傲气的许兰青,在他血脉威压之下竟然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般地慌张。眼看堂堂许夫人就要趴在地上吃土,殷勤赶紧上前一步,虎掌疾伸揽住许兰青的腰肢道:“夫人请留心脚下。”
四目相对,鼻腔里全是男人灼热的气息,许兰青身体先是一僵,马上手忙脚乱地挣扎着从殷勤的手臂中逃出来,也不敢看他的眼睛,垂了头道:“不知殷主任大驾光临,我这、这里也没有什么准备,我、我是想去给主任沏茶去呢。”
“是殷某冒昧了,唐突之处还望夫人见谅。”殷勤缓缓收起血脉威压,换了如沐春风的笑容道,“不过,看在殷某这是给夫人报喜的份儿上,想必夫人也不会计较。”
许兰青又羞又窘,满脑子全都糊涂着,根本没仔细琢磨殷勤所说的话,就连连摇头道:“不计较,不计较,请主任随我来。”
许兰青做了个请的手势,便在头前带路。
好容易摆脱了殷勤威压的孙文奇,却是满脸大急,一副想喊却不敢喊的样子:夫人这是吓糊涂了么?会客应该是往前院儿去啊,怎么引着殷蛮子往后院,夫人的内宅去了?
问题是,许兰青闷头逃也般地往后院领人,孙文奇刚刚又差点拉了裤裆,哪敢在后面大呼小叫。他只能硬着头皮,脚下使劲儿,快步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