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型开脉丹的药效如何,尚未有一个准确的结果出来,殷勤对于这种关系到修士未来道基的丹丸也不敢掉以轻心。他已经从各种渠道,又购入了一批即将进阶一级赤睛猪,准备阉割之后,待到他们进阶二级以后,再做更多的药效试验。
按照他的计划,若是药效没有问题,就准备从各地大量采购一级赤睛猪,送到后山阉割圈养,几年之后,只要这些赤睛猪进阶二级,将其精血炼制成开脉丹,价格就要翻上十几二十倍。
他与谢灵鹊大致说过后山猪场的计划之后,谢灵鹊也是惊得合不拢嘴。殷勤当初建猪场时提出的八百猪计划,大家可都是当笑话来听的。甚至有人在底下算过一笔账,认为殷勤当初在后山劳师动众圈养赤睛猪,就算五六年后能够每月出栏十头一级的赤睛猪,所得不过五枚中级灵石而已,一年下来,也赚不到一枚高级灵石,与其他几峰廉贞部相比,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
可是一旦殷勤取血炼丹的计划成功,假以时日,这猪场每年的产出可就要翻上十倍有余,相当于一年便能为花狸峰赚回一艘飞舟。
谢灵鹊在为猪场未来的收入,暗自乍舌,孰不知与殷勤相比,她的目光还是短浅了许多。相对与猪场通过取血炼药所赚取的海量灵石,殷勤更看重的是那些服用开脉丹之后,成功开脉成为修士的弟子。
只要能把开脉丹的产量提升上去,他甚至准备大幅度降低开脉丹的价格,哪怕将这一部分的利润全都让出去,他也希望能够尽量尽快地让更多的凡人开脉。在殷勤眼中,花狸峰乃至万兽谷想要发展成为超级宗门,手中的灵石再多也不过是些死物,只有建立起庞大的修士人群,才是一个超级宗门的基石所在。
眼下还不是为新型开脉丹喝彩的时候,距离新型开脉丹大批量生产,还有不少坎儿要迈过去。即便如此,谢灵鹊还是从心底感受到了一种欢欣鼓舞的喜悦和干劲儿。对比过去,那种整日里都在想着修炼,每天的心思全都放在体内的灵根上面,在老祖办这段时间,让灵鹊觉得异常充实和开心。更让她觉得奇怪的是,明明每天因为忙碌没有多少时间修炼,可修为境界的提升速度竟然一点没有落下,甚至比以前还快了一些。
这其中有老祖办足量灵药供给的原因,不过在她看来,心性上的成熟才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因素。
与绝大多数修士一样,谢灵鹊虽然出身中小世家,却也是少年开脉,天资卓越,从小就被家族给予厚望重点培养的对象。
虽然人人都知道,在道法丹途上想要走得更远,性命双修是其中的关键,但真正做起来,却是人人都朝气脉下手,只在命宗下功夫。至于性宗所讲之心性之学,往往流于口头活计,一味强调对于世情应该看淡,必须放下。
问题是,对于灵鹊这些天才的修士们来说,他们从小到大根本就没有什么机会接触到世情冷暖,他们对于世情的了解,大都来自于所看过的几本描写凡人情爱的杂书。说句不好听的,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世情是何物,如何看淡,又如何放下?未曾经历沧海,自然不知道海水之苦咸。
殷勤没有注意到谢灵鹊的沉默与感慨,寒潭拆迁进行到这个地步,连他都有种焦头烂额的感觉。
秋香听殷勤问了半日开脉丹的事情,总算得了个空隙,连忙请示,既然猪场那么重要,就更应该早点放她回去后山照看猪场。
殷勤摇头道:“猪场的事情也不急在这几天,你们峰管队围着寒潭跑了那么久的圈儿,正事还没干,怎能就此解散了?”
“总算轮到咱们峰管队出场了么?”秋香朝灵鹊使个眼色,拍着胸脯给殷勤打包票道:“主任尽管放心,咱们这些队员修为虽然不济,却是没有一个贪生怕死的怂包。”
灵鹊也是早就做好了披挂上阵的准备,接过秋香的话头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主任若是下定决心,准备强拆几家的话,我这个队长肯定是要冲在前头的。”
殷勤十分满意这两位队长的态度,摇头笑道:“咱们峰管队,除了谢队是个筑基,剩下一帮全是炼气,真跟人家动起手来,吃亏的还是咱们。强拆的事情,我是不会去做的。从明日起,收缴灵气税的事情就由峰管队负责起来。”
秋香闻言,苦脸道:“拆房的活计俺做得,收税的事情,俺怕是做不来。”
“哦?你倒是说说,为何收税的事情做不来?”殷勤盯着秋香道。
秋香不屑道:“其实也不是做不得,是不愿做。俺小时候在老家的时候,最恨的就是那些下来收税的稅卒。一个个都是凶神恶煞一般,到人家中强抢强夺,他们所到之处,尽是被的逼家破人亡,卖儿卖女的。俺们乡下,都管那些稅卒叫做水蛭子,专门吸人鲜血的那种蛭虫。”
灵鹊也是面带为难道:“相比拆房,收税的确是难受。若是拆房的话,咱们还可以趁其不备,突袭几处防御空虚的宅院。说句不好听的,实在不行,我运功朝那主梁上轰上几掌,那房子也就倒了。可收税却实在难办,主任不是常说,世间最难办的事,就是让人从口袋里乖乖掏钱出来?”
殷勤正色道:“咱们峰管队不是水蛭子,也不搞砸锅卖铁,强牵人牲口的那一套。峰管队自从成立之初,我反复强调的只有一条,那就是纪律性,修为不高打不过人家没有关系,不服从命令,敢给我乱来,趁早滚蛋。你们两个队长先要统一认识,也跟下头那些队员说清楚,在收取灵气税这件事情上,谁敢学乡下那些水蛭虫,到人家中强征暴敛,坏了我的规矩。我可是把丑话说在前头,到时候自有刑罚司来找他们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