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吐出胸中憋闷着的一口浊气,感觉身子依靠之处一片柔软滑腻,他微微睁开眼睛,看见头上方两块长满黑毛的胸肌。急得满头大汗的赵五哥,见怀中所抱的石记名终于睁眼,喜得忙冲外面虬髯修士喊:“胡前辈,胡前辈!石记名已经醒转了,求你放了我家小六吧?”不料,他说话间抬了下胳膊,石右任被他腋下汗气一熏,眼睛翻白又晕厥过去。
待到柳雨时从楼上取了几瓶不值钱的丹药下来,虬髯修士也唤来了懂医道的修士,为石右任把脉之后,与柳雨时的说法差不多,都说是旅途劳顿,加之用心过度,导致虚火上升,气血不调所致,只需下去静养几日,吃些滋补安神的药物就好。
修士大楼底层便有供探望家属居住的屋子,只不过石右任醒转过来却坚决不肯留下,只说公务繁忙,既然已经将姨母平安送抵花狸峰,就要赶紧回去郡城了。
大家对他执意要走的原因心知肚明,客套几句就嘱咐他一路平安。唯有柳雨青看不出门道,傻乎乎地劝他多住几日,等陪他看过后山的猪场再走。
石右任哪能同意?山脚下面那些郡城来的护卫,每多待一天的挑费可是全都落在他的身上,这一趟上山,不但没能搞到便宜表妹,反而鸡飞蛋打,几乎将大半个家底全都折了进去。石右任一刻都不想在花狸峰多待,连柳雨时邀请他上楼小坐都没答应,便匆匆告辞下山。
柳家三人一直将他送到山门府院的大门口,才与他“依依惜别”。看着石右任踉跄下山的背影,雨时娘叹了口气,小声对柳雨时道:“你这表哥从小对你便是一片痴心,没想到最后咱们还是辜负了他。”
“一片痴心?!”柳雨时直到此时,方才敛去脸上的笑意,冷然道:“他做官十余年,每三年便娶一房妾室,这也叫痴心吗?现如今他攀附上了郡城的显贵,有望开脉,这才想起我这个表妹。他若是上山只为求些道法丹药,我便是砸锅卖铁也要给他。可他竟然想要女儿与他一起去到那郡城双修!您可知他背后那武通玄是何等人物,多少女修不知深浅,被他蹂躏玩弄,乃至丹途尽毁?他诳我下山,根本就是想将女儿往火坑里推啊!”
雨时娘被柳雨时一番话说得心惊肉跳,正不知如何接茬,忽听山脚下传来阵阵的鼓乐之声,远远地就见一队人马,敲锣打鼓地顺着山路,往山上而来。
柳雨青好热闹,指着队伍中一顶四人抬的轿子大声道:“轿、轿子里是新、新媳妇吧?花、花狸峰上有人娶、娶媳妇吗?”
柳雨时摇头道:“仙家有仙家的规矩,即便是迎新嫁娶,也不会像凡人那般敲锣打鼓的。你见过哪个仙子被人用轿子抬着过门儿的?那也太不成样子了。”
“仙、仙家,娶媳妇坐、坐啥呢?”
“咱们万兽谷的仙子们,自然是乘坐灵禽啊,像白鹤啊,羽雁啊,苍鹰啊,从天上盘旋着降下来。”柳雨时的眼中流露出向往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