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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在最关键时刻,率军出城迎战的是梁王,这也算一大变数。趁乱染指京城防卫,以我对武九思的了解,他似乎没有这么高明的见识和胆魄吧?”
海棠睫毛微颤,想起一事,补充道:“双方交战时,我就在远处监视动静。当时军中有名老者,道法古怪罕见,力挫陈白袍,至少是在七境巅峰,绝不容小觑!”
二十年前,廖如神纵横北方时,她还只是个懵懂的小姑娘,对江湖事一无所知,后来春秋落幕,廖如神就被囚禁在西陵,销声匿迹。
两人的巅峰错开,是不同时代的人物,她即使听过他的名头,也不可能认识对方。
任真感到诧异,问道:“七境巅峰,当世凤毛麟角,还有你不认识的强者?”
海棠摇头。
“你描述下他的相貌打扮,或许,我脑海里有此人资料。”
“他面容清瘦,留着山羊胡,长相没有奇特之处,对了,他穿的那件长袍很古怪,上面星星点点,似乎是副棋盘……”
听到这里,任真眼眸豁亮。
在斜谷会战时,他曾见廖如神穿过这件长袍,印象极深,故而他一听她的描述,就猜出了廖如神的身份。
“原来是那老家伙。我以前跟你提过,上次之所以去桃山,就是想把他放出来。斜谷会战后,他跟我们分道扬镳,想不到,他一直躲在梁王府里。”
海棠闻言,这才醒悟过来,“怪不得,他一出手就是棋枰十九道,原来是棋绝廖如神。我看他神意饱满,离破境不远了,你得小心提防!”
任真嗯了一声,答道:“我把他放出来,目的是让他助我乱局,既然他辅佐梁王,想浑水摸鱼,觊觎那座龙椅,恐怕跟咱们亦敌亦友,的确得多留个心眼。”
新国士已死,老国士入局,眼前还无法确定,这对任真来说,是不是桩好事。好在幸亏海棠提前察觉,给他提了个醒,不致被蒙在鼓里。
海棠问道:“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任真拉着她的手,走出树荫,“先去龙城,迎战北海叛军。只靠这支兵马,是远远不够的,我得想办法把叛军收服。”
夏侯淳的主力,毕竟是朝廷正规军,如今虽然被他控制,却无法判断,众军是否愿意追随他,杀回京师夺取皇位。
所以,他打算收服北海叛军,将两者融合在一起,成分杂糅后,叛军势必愿意造反,再把这些人拉下水,就容易多了。
海棠点头,理着精心编制的小辫,轻声道:“嗯,都听你的。”
两人走向军伍。
这时,副将唐逆纵马而来,躬身送上急报。
“侯爷,大事不妙,据兵部传来的消息,不止是北海,其他州郡也纷纷响应,揭竿而起,都朝京城杀来!”
任真神情骤变,接过军报一看,不由倒吸冷气。
我勒个去,义军共有一十六路,遍布北唐各地,如星火燎原。他们见北海带头起事,也都从四面八方杀来,根本无法招架!
这是真正的举世伐武。
当日邬道思的檄文,果然奏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