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到这话,后方虎卫们都愣住。
半个时辰前,他们确实看见夏侯霸匆匆离开,但是对他所说毫不知情。当时,任真一把将他拉至身边,低声交代事情,别人根本无法听到具体内容。
至于他说的假装病危,去请夏侯淳,暗中行刺,军士们更无从知晓,没法辨别真伪。
听到夏侯霸的控诉,任真皱起眉头,“我让你去请夏侯将军,这点确实不假,我有重要军情跟他商议。但是,我何曾派人行刺过?”
夏侯霸暗道不妙,情知不能再争下去,但又不能闭口不言,只好反驳道:“你骗我父亲前来,难道不是为了半路设伏?”
“混账!”任真厉声斥责,面对自己的弟子,痛心疾首,“枉我把你带在身边,对你谆谆教导,你竟然怀疑到老师头上!好,好,你污蔑我派人行凶,手里可曾有证据?”
两军注视下,夏侯霸神情骤僵,无言以对。
这是死无对证的事情,他怎么可能拿得出证据。
任真声色俱厉,破口大骂,“没有证据,你就敢欺师叛道,跑来兴师问罪?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颠倒黑白,信口雌黄!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夏侯霸脸色苍白,准备辩驳,谁料任真不再理他,猝然转过头,冷冷扫视向夏侯家众将。
“他是畜生,一时糊涂,你们也跟着糊涂?仅凭胡乱捏造,就妄想定本侯的罪,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主动挑起内乱,你们是想让京城老小跟着陪葬吗!”
他毫无惧意,慷慨激昂。
众将领默默听着,任真每质问一句,他们心脏就狠狠一颤。这几句话,正戳中他们的软肋。他们何尝不知,这事经不起当面对质,是他们理亏。
这时候,夏侯霸暴喝道:“蔡酒诗,少在这里装腔作势,卖弄口舌!你是不是元凶,朝廷自有公断,容不得你狡辩。你要是真的胸怀坦荡,问心无愧,那你就跟我们走,主动配合查案!”
他头脑清醒,知道不能再作口舌之辩,只要把任真擒住,剩下的事都好办。
然而,任真岂会上当,瞬间看破他的心思。
“跟你们走?凭什么?莫非你想把我屈打成招?我乃一品军侯,儒圣真传弟子,就凭你们,也配审讯我?笑话!”
夏侯霸眯眼,反唇相讥,“怎么,你是不是心虚了?王子犯法,尚且与民同罪,更何况区区一军侯?你不肯跟我走,那就别怪我无礼,派人把你擒下!”
说罢,他转身看向众将,眼神透着狠绝意味。
这眼神传递的信息很明确,既然迈出这一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必须迅速将任真擒住,不然事情就无法收场。
众将看在眼里,心头苦涩。已经上了贼船,现在再想撤,也为时已晚,就像夏侯霸先前说的,唯有擒住任真,才能掌控话语权,洗清叛乱的嫌疑。
他们纷纷拔剑,准备冲杀上去。
另一旁的虎卫们见状,不敢迟疑,也严阵以待。
他们能听得出来,任真的质问句句在理,反观夏侯霸,分明是恼羞成怒后,试图以武力制服任真。再加上,任真先前的那番话,让他们对夏侯家产生怀疑,于情于理,此时他们都应该护住任真。
双方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任真视线微移,落在夏侯霸右侧。
他刚才大费口舌,其实是在给杨玄机争取时间。利用他的隐身手段,这会儿功夫,杨玄机已潜近夏侯霸身边,只需一声令下,就可以将其击杀。
任真很清楚,那些将士固然想报仇,但最主要的,还是有夏侯霸在煽风点火,企图趁机铲除他,从而继承父亲兵权。
只要把夏侯霸杀了,对面的士气就先弱三分。
现在,杨玄机就位,可以撕破脸了。
任真看着这名熟悉的弟子,表情有些复杂,最后问道:“夏侯霸,你确定要背叛我?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夏侯霸嗤然一笑,神态倨傲,“回头?蔡酒诗,该回头的是你吧!我身后有两万精兵,而你却只有几千人,就算是我背叛你,你又能奈我何!”
能奈我何,他的语气嚣张至极。
任真叹了口气,抬起手,准备暗示杨玄机动手。
忽然,天穹之上,风云变色。
有滚滚雷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