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晋一伙。但除了反叛,他又想不出更合理的解释。如果没投靠南晋,王桀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他看着战场弥漫的烟尘,目光闪烁不定。
忽然,一股念头从脑海里闪过,他瞳孔骤缩,表情变得极其精彩。
“糟了!这下出大事了!”
……
……
西北方。
某处平原上,一支骑兵正往北前进。
旌旗在疾风中漫卷,上面赫然绣着“幽州”二字。
幽州位于北地,在长安以北,跟北海郡相毗邻。去年冬天,朝局发生动荡,敬侯李存啸被贬出京,接管了幽州的守军。这次国战,他便是率幽州军南下,开往战场。
而这支脱离前线的兵马,正是王桀所率的五万人。
李存啸分配给他的任务,是协助中路军围剿陈庆之。然而,他却并未到达指定埋伏地点,而是一路向北,不知意欲何为。
军队前列,王桀身披黑甲,坐在马上,凝视着前方天地交接的尽头,姿态傲慢嚣张。
在他身旁,一名高大将领并肩同行,毫不掩饰眉宇间的得意之情。由此来看,他的身份并不比王桀低。
王桀提起皮囊,灌了口烈酒,转身瞥向那将领,大笑道:“义兄,咱们苦等多年,这一天终于到了!放眼北唐,没有人是咱们的对手!”
他的语气狂傲至极。
他嘴里的义兄,名叫楼鹤,是土生土长的幽州人。这些年,幽州军的主将频繁更换,如流水一般,唯有楼鹤,一直是铁打的副将,岿然不动。
在幽州军民眼里,他的威望极重,甚至胜过历任主将。他常年跟兵痞子们厮混,深受拥戴,只要他一声令下,愿意赴汤蹈火的追随者不在少数。
今日,他跟王桀无视军令,擅离职守,五万幽州亲信毫不含糊,无人肯离开他的麾下。
此时听到王桀的话,楼鹤接过酒囊,有些惆怅,“可惜只有五万人,没能从李矬子手里带走所有兄弟。”
李矬子,显然是指敬侯李存啸。
王桀哈哈一笑,短发在风中乱舞,“没事,五万人足矣。咱兄弟俩联手,千里突袭,绝对能杀光那娘们儿的私军!”
他嗓音沙哑,话虽粗俗,其中却蕴藏着惊人的意思。这五万兵马的目标,竟然是女帝蓄养的那支亲军!
任真没猜错,王桀真的反了。
只是,他也没猜对,王桀投靠的并不是南晋。
楼鹤闻言,摩挲着腰间的刀柄,笑容阴恻,说道:“只要把那支私军剿灭,武清仪的屏障就荡然无存。接下来,北海大军长驱直入,这天下,就是咱们的了!”
原来,幽州军真正的主人,早就跟相邻的北海郡勾结在一起。而王桀愿意入世,并非真的为了保家卫国,而是想窃取军权,伺机谋反。
女帝暗藏七万亲军,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能引诱北海叛军南下,再一举剿灭,平定叛乱。
她却没能料到,北海高家按兵不动,其实早就洞察玄机,专等南方战局混乱,他们好浑水摸鱼,让王桀率军北上,出其不意,从背后偷袭那支亲军。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北海的杀招不在北海,而是在亲军背后!
王桀深以为然,眼眸微眯,目光怨毒,仿佛已经看到攻破长安、夺取北唐的胜利画面。
他长舒一口气,压抑多年的屈辱和愤恨,今日终于畅快吐尽。
“没人能阻挡,我做北境之王!”
他想要封王,既然别人不给,他就自己动手去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