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那夜玲珑宴不同,今天前来旁听的人群里,不止有参加朝试的年轻一辈,更有众多京城名士,其中不乏袁崇焕这样的高官,可以说是群贤毕至。
敢目中无人,让大家统统滚蛋,来者是何方神圣?
众人闻言,目光齐刷刷望向高空,然后同时僵滞,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一身青衣,面容清癯,手捏着戒尺,霜发里斜插竹簪,这副容貌装扮在他们脑海里异常熟悉,一眼就能辨认出来。
北唐夫子庙无数,哪里没有这么一尊塑像!
夫子云游天下,想不到今日会降临长安,出现在他们眼前。
亲眼目睹圣人真容,众人将刚才的狂言抛诸脑后,震撼过后,不顾所处的位置,纷纷跪地叩首,诚惶诚恐,不敢抬头直视董仲舒。
“拜见夫子!”
自北方一统、大唐开朝后,儒剑二圣便不再进京,亲自出面干预政事。这样做,既为了成全皇室颜面,也是忌惮那座能压制八境的朱雀大阵。
虽然,阵道由儒剑两家联手所布,毕竟它缺乏自主意识,无法识别来者的身份,就算是自己人,只要动用八境修为,同样会招致恐怖镇压。
所以若非必要,八境轻易不敢闯长安。
时隔二十年,儒圣终究还是来了。
董仲舒漫步而下,负手走在跪倒一地的人群间,并未理会他们,而是望向高坛上行礼的任真,笑容和蔼可亲。
“小蔡,你要开坛讲春秋,也不提前通知老师一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也想聆听你的高见啊……”
他没说平身,众人谁敢自行爬起来,听到这句话,心脏不禁猛然抽搐,“什么意思?难道以圣人之尊,都推崇小先生的学识不成!”
袁白眉同样跪在地上,顿时面如土色,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刚才他还声称,除了夫子,天下谁都不服,转眼间夫子来了,这场辩论的裁判也就有了。
人还在空中,董仲舒就想独自听课,此时又说出“青出于蓝”的谦辞来,莫非是要力挺爱徒、驳自己的颜面?
一念及此,他迅速跑过来,生怕对方再说出让自己下不了台的话,谄笑道:“夫子,多年不见,您依然……”
啪!
话还没说完,一道耳光声响起,在寂静的场间分外清脆。
众人不明所以,抬头去看时,就见袁白眉已跌落在地,伸手捂着脸颊,嘴角血流不止。
他们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情况,儒圣竟当众打袁老先生的耳光!
董仲舒眼眸微眯,俯瞰着地上茫然无措的袁白眉,寒声道:“这些年,你狐假虎威,借我的名头在长安招摇,欺世盗名。我对你一忍再忍,没想到,你竟敢倚老卖老,欺凌到我的弟子头上!”
袁白眉本就面容白皙,此时更是惨无人色。他已经意识到,自己这下彻底完了,夫子为了袒护爱徒,居然亲自出面收拾自己。
他心里万念俱灰,怎么也想不明白,台上那小子究竟使了什么手段,能令董仲舒宠溺到如此地步!
董仲舒的怒火并未平息,步步逼近袁白眉,训斥道:“你以宗师自居,连我的弟子都不放在眼里,你算什么东西!说穿了,你不过是伺候我的小小仆人,有何资格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袁白眉一向以跟儒圣同窗为荣,这些年来,在公开场合,他时常拿夫子挚友的身份吹嘘,标榜自我,说他是狐假虎威,一点都不过分。
他本以为,董仲舒四处云游,犯不着为了这点小事,专门来找他的麻烦,怎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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