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破……”
他正这样想着,崔鸣九忽然转身,低声说道:“老师随我来。”
然后,三人便走进其中的一方纱帐后,落座下来。
任真对崔鸣九的安排颇为满意,打量着帐外的人群,欣喜地道:“朝试将近,城里豪强云集,能弄到贵宾席位,怕是要花不少心思吧?”
崔鸣九笑道:“老师有所不知,这场玲珑宴虽是人人皆可参加,但这一应场地布置,免不了还是要有人出面主持。”
夏侯霸抢过话茬,淡漠地道:“太学是京城的最高学府,由朝廷钦立,是他们组织玲珑宴。崔师弟财气通神,还有买不到的席位么?”
任真听明白了。想开个VIP包间,都得走太学的路子,京城居,果然大不易。
“如果我没记错,现任太学的祭酒是袁白眉吧?”
太学祭酒,就相当于现在的北大校长,在教育界和学术界都拥有极崇高的地位。
崔鸣九点头,说道:“袁老爷子儒学造诣精深,被奉为长安的文坛领袖。他还跟夫子交情匪浅,算是您的前辈,您理应抽空去拜访。”
“前辈?”任真闻言,不禁发笑,“不过是夫子的书童,他算哪门子前辈?要论儒家学问,他就更没资格在我面前排辈分了!”
崔鸣九神情微变,扭头扫视周围一眼,然后俯身说道:“老师慎言。文人拉帮结派的风气盛行,又性子倔犟清高,您虽然身份煊赫,也还是别得罪他们为好!”
夏侯霸笑而不语,眼眸里藏着一抹讽意。
崔家世代经商,在朝廷内部的眼线并非特别灵通,还不知道今天早朝的事。但他却听说,老师已跟袁家为首的西陵党正面交锋。
既然如此,哪还有怕得罪袁家一说?在他看来,老师身为小先生,威胁到袁白眉的京城领袖地位,两人之间迟早会有一场较量。
任真看出崔鸣九的好意,欣慰地道:“既然由太学主持,那么,今晚玲珑宴的评判,应该也是袁家一系的人吧?”
“不错。”
任真嗯了一声,“给我说说晚宴的规矩。”
崔鸣九沉吟道:“今年有所变动,主持人会在上方放出一盏灯笼,里面写着赋诗的要求,谁先抢到灯笼,或者以最快速度咏出相应的诗,就能更上一层楼。”
任真若有所思,“抢灯笼,这是在比武力,算是武试。抢作诗,这是在比文思,算是文试。文武同宴,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夏侯霸也有所思量,“如此说来,每放出一只灯笼,就会有一文一武登楼?”
崔鸣九摇头,“不止如此,规则还有一条,如果有人反应稍慢,但紧随其后,一下子做出两首诗,那么,他也能登上一层楼。以此类推,再下一个人,就得三首才行。”
任真听懂了,“除了抢到灯笼的那位,第一个人要做一首,第二人两首,第八人就得八首!”
夏侯霸倒吸一口冷气。
在有限定要求的前提下,大家都是临场发挥,谁能一下子写出这么多诗来,简直是文曲星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