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鹏知道自己应该庆幸,若不是自己巧合学会了紫宵炎,若不是自己更加巧合的领悟了这套功法的精义与奥妙,恐怕毒龙子李哲给他下得毒,留得伤,还要更加的严重十倍,恐怖百倍。
当朱鹏心神不定的回到朱家的家宅时,他即将推门而入的手掌,却蓦然的僵在了半空。不是因为其它,而是因为他突然怕了,他两手空空的回来,又怎么去见对自己抱有无限期望的母亲?
深深的呼了口气,平复了心中的波澜,应该面对的总要面对,刻意的回避从来都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只是,当朱鹏真正走入房间时,却意外看到了一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那是一袭紫色的华美衣袍,一个长长黑发披散肩膀的冷漠青年,当然,青年只是他的外表,他的实质身份却是血魄岭内的朱家大长老,朱允。
此时朱允侧身坐于朱铁铠的病床之侧,单手之上真元浮现,微微的按压于朱铁铠的额头,那股可怕的生机活力流转,便是用肉眼也能看得清楚,只是刚刚朱鹏心神不宁,在门外时居然没有感受到。
此时朱允坐在那里,李氏与朱鹏的二姐朱佳自然只能在旁站着,当然,她们的神色之中并没有任何的不满,相反,她们都满怀期望的看着朱允,看着倒在病床之上的朱铁铠。
对这些长年在家族中,几不外出的女人来说,家族三大长老,都是神明一般的人物,如今神明出手救人,她们当然都充满了希望与幻想。
只有朱鹏知道,朱允的动作其实只是因为他不想与两个女人多言多语,所以掩饰性的输入真元罢了,他修行精湛,却不能说在医道上比李珍更有水平见识,若是高深的修为与强横的真元就能解决朱铁铠身上的伤势,李珍又怎么会不言不语。
果然,在看到朱鹏进入之后,朱允就抬起了输入真元的手掌,相比刚刚,此时朱铁铠的脸色只是红润了一些,却并没有多少实质性的起色,朱家养生诀虽然精妙玄奥,但毕竟药不对症。
“很不错,这么快就回来了,我本以为我还要再等候一两个时辰呢。”
双手揉搓着手掌,轻眯着眼瞳,虽然并没有瞄视自己一眼,但朱鹏知道,这句话是对自己说得,看来李家大长老李哲的动作,朱允并不是全不知情。
“你知道吗?昔日,你若接受了宫寒影那丫头的情意婚书,今天的你就不会空手而回。怎么样,有没有稍稍的后悔?”
朱允轻笑着言语,一双三对紫魄的眼眸却斜视着朱鹏,在这个房间之内,除了倒下的朱铁铠,也就他朱鹏还有被斜视的资格,余者恍如空气尘埃,朱允根本就视而不见。
没有丝毫的犹豫,朱鹏施了一个晚辈的礼节后,直言回应:“没什么可后悔的,以我父亲的刚烈,若知道他的性命生死需要以儿女的婚姻自由去置换,那他一定会抹脖子自杀,朱家铁兽一生霸烈,却是丢不起那个人的。”
朱鹏的话语,引得朱允开怀畅意的大笑“昔日,你父亲尚未出头展露才华能力,就因为那种骨子里的桀骜刚烈,而被同僚与上司排斥,当时,只有你母亲看得上他,并且下嫁给了当时还一无所有的朱铁铠。”
“那个时候,我与李哲那厮打了个赌,我指着铁铠对他言语,说,此子外愚内秀,有毅力果敢气魄,日后必成大器。李哲不信,说铁铠刚烈易折,有早死之相,必在壮年身死命丧。那个时候,我们的赌注就是你们这些小辈,若我胜,他的子女儿孙就要嫁到你们这一脉家宅,反之,我则要输给他一件东西。这就是你与宫寒影婚约的由来,只是,现在看来,我们两个都说对了。”
“我父亲绝不会死,哪怕没有青龙丹,我父亲也一样可以支撑过去。”听到这里,朱鹏气血上头,颇为无礼的进前言语,只是朱允毕竟不是李哲,所以他对朱鹏的话语冲撞浑不在意。对于拥有自身血脉的后辈子嗣,老人家总是有着惊人的包容心态。
这个时候,房间内的李氏与朱鹏二姐也听出其中意思了,朱家大长老朱允,也无力直接治好朱铁铠,绕来绕去,最后又绕回到了青龙丹上。
朱鹏的母亲李氏“哇”的一声哭着扑到了朱允的近前,不敢去抱老祖宗的大腿,只好在那里一个劲的哭诉恳求:“大长老,我家铁铠一世为家族争战杀伐,不说有否功劳,但些许苦劳总是有的,求求大长老慈悲,赐铁铠一条活跃,我们这一脉朱家,生生世世感念大长老的恩德呀。”
听着李氏的哭诉,朱允不经意的皱了皱眉,神情之中明显多出了几许不耐。信手一挥,真元气劲扑散,吹拂过李氏的身体,下一刻,李氏的身体就僵持在那里,恍如雕塑一般,保持着刚刚的神情动作却不能稍动。
朱鹏被朱允盯视着不敢稍动,好在朱佳的反应颇快,赶紧把自家的母亲掺扶了起来,虽然她没有足够的修为解开朱允的封禁,但总算能把李氏放在椅子上,不至于在冰冷的地上,那么辛苦难过。
两张质地奇异,银色丝织的残缺书页被朱允拿了出来。“若铁铠无事,你与宫寒影也算是颇为的般配,自然有资格娶她,只是现在铁铠倒下了,你与宫寒影的婚约就再也别提,除非你想招灾引祸。这是李哲那老鬼主动撕毁婚约后,对你的补偿,李家一脉所掌管的地之禁书的两篇残章,只能在你这一脉朱家保存,不准带出血魄岭半步。”
说完,将两篇残章放入朱鹏的手中,朱允站起身形,跨步离去。
看着手中的两篇残章,朱鹏可以确定,里面定然记载着极为厉害的秘法禁术,只是心中,却莫名泛起了一股奇特的滋味,恨!?亦或羞辱?还是恼怒与疯狂,朱鹏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