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有成进入季叔常的营帐后,并没有立即说出江火杀人的秘密,而是先说一些诽谤江火欺压民工的话,季叔常也安静的听着他讲,还露出一丝笑意,示意宋有成盘坐在案前。
案前之人的温和的表情,让宋有成看到了希望,他理了理思绪接着说道:“除了欺压我们这些民工之外,小人还发现了江监事的一个秘密!”
“噢?什么秘密?”季叔常不急不缓的擦着双膝上那柄精美的长剑,眉目间不时皱起,片刻松缓,似乎这柄长剑虽精美仍有不足之处。
宋有成压低声音道:“小人昨夜到树林中小解,先是闻见一股香油烧焦的味道,迷惑之际听到一声惨叫!”
“然后呢?”季叔常露出一丝惊讶,缓缓合起长剑,目光中开始出现略微的阴沉。
“于是小的躲在树后,看见了江监事在杀一个人,那人身穿华服,但他那身华服上却被血迹沾满……”
“够了!”季叔常大吼一声,一把抓住宋有成胸前的衣襟。
“大人,小的还没说完呢!那杀人凶手正是江火,江监事!”宋有成扯着嗓子,奋力说道。
当他说完这句话后,季叔常脸上的愤怒已经变成一种暴戾,英俊的面容上形如被火炉炙烤过那般。
“你知道每天傍晚用单轮木车拉出去的那些民工他们是怎么死的吗??”季叔常掐住宋有成的脖子冷冷道。
被季叔常捏住脖子,宋有成的脸上鼓起根根青色的静脉,他翻滚着眼睛,声音沙哑的说道:“咳……咳,小的不知。”
“哼!这段运河所有的民工都知道,就你不知道吗?”
季叔常扯过宋有成,一步步的往营帐外走去,一脚踢中他的胸口。
咔的一声,宋有成胸前的肋骨断裂多根。
季叔常走过去将他提起来,一步步的往江火二人的方向走去。
不一会,江火惊讶的转过头,只见一个青年从营帐中走出,这人细长的双眼,扁额头,长发用玉簪束在头顶,腰间挎着一柄长剑,他手中拖着一具人形,看样子多半是被打成重伤的。
“看来季叔常小子也不差。”董其昌微笑着说道,那位青年正是季叔常,而他手中拖着的人形则是刚进入营帐,准备揭发江火杀人秘密的宋有成。
“大人何故这么说?”
江火疑惑的问道,宋有成进入刘八道的营帐被打,进入季叔常的营帐更是成了重伤之躯,两人类似的行为是不是说明了什么?
“想要知道这其中的秘密,接着看你就知道了。”董其昌摸着山羊胡子,一脸神秘的说道。
“是,大人!”江火恭敬的站在一旁,他也想看看季叔常接下来会怎么做。
季叔常拖着宋有成重伤的躯体,走到江火二人面前,随意的瞥了江火一眼,随即看着董其昌说道:“老董,听这小子说,昨晚树林中发生了命案,还诬陷你手下这位江火为杀人凶手,不知他说的话是否是虚晃之言?”
“是真的!就是江火杀了人!”
宋有成从季叔常的手中滚落,死死的指着江火道。
董其昌没有去看重伤在地的人,而是走上前拍拍季叔常的肩膀,哈哈笑道:“是不是真的,我们一起看罢便知。”
“江火你也一起去看看吧!反正有杜思贤小子帮你监督民工。”
江火点点头,望了一眼自己管辖的运河段,见那杜思贤正戴着一顶圆帽,扛着锄头干活。
“那就去看看。”季叔常抓起地面躺着的宋有成,唤来两名监工,用木轮车拉在身后。
几人走过刘八道的营帐前时,却见刘八道也唤来两名监工,扛着锄头等在路旁。
“走吧!”季叔常随意说了一句,率先走进树林,身后的几人随即跟上。
“大人?”江火有些担心的扯了扯董其昌的衣袂,低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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