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迎春见着忙道:“王爷还在休息,知道了应该很快就会过来的。我先给您换身衣裳,这衣裳都湿透了,可不能再穿着。厨房里也煨了鸡汤,很快就端过来了。”
宝盈点点头,又由着丫鬟托起解了衣裳。
身体还是一阵虚弱,孩子生下后,好像力气也跟着一起没了。
……
又过了一个时辰,雍王府门前一阵异动。
一个身着绛色暗纹祥云锦袍的中年男子一从马车上下来,就直奔门内。王府侍卫刚要跪下行礼,人已经走远。
合丰院内,叶平匆匆走进,“王爷!皇上来了!”
祁明秀抬起头,人已要站起。叶平上前想要扶起,却被祁明秀掸开。
燕帝已经走了进来,神色凝重,看到他脸色如此难看之时,上前就扶住他,“七弟,你怎么样?”
王太医一回来就向他禀报了雍王中毒的消息,他问清楚后放下公务就跑了过来。
祁明秀松开他的手,面色淡淡,“多谢皇兄关心,臣弟已经没事了。”
燕帝赶紧扶着他坐下,又屏退了众人。
门被关上,他目光却突然冷了下来。祈明秀见着,微微蹙起了眉。
燕帝望着他,沉声问道:“七弟,你可知道是谁下的毒?”
祁明秀侧过头,避开了他的视线,“还待查。”
燕帝却是眼睛眯起,过了半晌,又问道:“是还在查,还是早已查明了却不说?”
祁明秀目光一震
。
燕帝叹然一声,“封了永和苑,孩子出世了都不去看,还不够吗?”
祈明秀垂眸,依然不语。
燕帝看了他一会,又道:“朕只是想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此事还没证实。”祈明秀回道。
燕帝目光便深邃起来,“七弟,李宝盈的身份不一般吧?”
祈明秀终于变色。
燕帝目光灼灼,“你不用瞒朕。其实关于她的身份朕早已暗中派人去查……”
他不信无缘无故的两个人会那么相象,那天在文华殿里与其说是感到震惊之后的询问,倒不如说是试探或者提醒。
他这三弟一向敏锐,他想知道他是否已有察觉,若不然,他之前那么重视她,现在她又怀了身孕,他为什么迟迟没有请他下封妃的那道诏书。以前只是奇怪,现在却尽是怀疑。
就算他暂时还不知道,他也只当是提醒一下他。不然的话真要查出她的身份有问题,到时候就难以收场了。他那么宠爱她,他是皇帝,却也是他的大哥,他不能在他之前先行做出决定。
十七年前父皇深宫遇刺之事他是一直记得的,也始终对那个不知所踪的刺客耿耿于怀。那时候所有的人都怀疑她是前朝余孽潜伏在宫中,而前朝余孽早已被诛杀干净,就只剩下那么一个传说中的六公主。
燕帝并不知道李裕的事,可是疑心一旦种下,正着不能查,逆推也同样可以。
如果李宝盈真的跟周末帝有牵连,那么必然是那位六公主的后人。而她为什么又会成为李裕的女儿,再去一查也就知道了。
只是很可惜,这半个月来他并没能查出关于李宝盈并非李裕亲生女儿之事的蛛丝马迹,不过他却另外注意到了一件事——十七年前,李裕乃是护卫府的一位录事。
那个职位在那个时间太过敏感了,再将逆推的结论放在一起,于是这件事就更加可疑。
如今他虽然面上不露,暗地里却早已派更多的人去查。他相信,只要花下心血,哪怕尘封了几十年的秘密也早晚能挖出来。
不过现在,他似乎都已经不用再挖了。
七弟在永和苑中毒,嫌疑人看似很多,对他来说却只有一个。
朱氏一族皆是狡诈残忍之辈,那个李宝盈入王府,只怕也是她们暗中的谋划之一!
燕帝恨不得将这等余孽全部铲除,所以口气也愈发的冷起来,“朕知道你待那李宝盈不同,可是她终究是朱氏余孽!她这次杀你,没成,你放过了她,她下次还会杀你!你是体恤她腹中胎儿么?可是如今孩子已经生下,她也理当尽快除之!不但是她,就是李裕等人也要全部抓起来!十七年了,那位幕后凶手终于有了下落,难道你要放过她嘛!七弟,朕之所以没有立即行动,是想让你全权处理这件事,毕竟事关你雍王府,事关你的血脉!可是七弟,你万不能……”
“皇兄!”祈明秀却突然打断他的话。
燕帝骤然停下。
祁明秀掩唇咳了一声,淡淡道:“既然皇兄全权交由臣弟处理,那就不要再过问了吧。”
“七弟!”燕帝听他这么说,急道。
祈明秀垂下眸,眼神中闪过疲惫,“该怎么做,臣弟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