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茯苓心虚地低头检讨自己的错误,越往深处想,就越觉得可怕。
为什么自己会下意识地找借口亲近海浮石?
答案昭然若揭——她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不在乎,她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情不自禁喜欢上这个貌似木讷老实的俊美男子,即使在后来知道他实际上是大魔头一尾,她也只是在理智上努力禁止自己去想两人之间的可能,不断历数众多两人不合适的理由然后好说服自己避开他,将对他的感情深深压抑。
一旦找到一丁点放纵自己的理由,所有的压抑便都成了徒劳,理智轻易被冲垮,她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海浮石拙劣的谎言,然后放任两人的关系发展到现在这个难以收拾的阶段。
白茯苓太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以至于没有发现,海浮石一点一点从疑惑到若有所悟,最后变得冰冷森寒的眼神。
原本海浮石只不过是故意示弱试探,想调戏一下白茯苓,没想到竟然见到她这样心虚歉疚的神情,他还没有粗率白痴到以为白茯苓这是因为昨夜抓伤了他所以内疚。
能让一向泼辣蛮横的小丫头露出这样的神情,必然与她一直瞒着他的事情有关……她确实做了某些“欺负”他的事,而且不是小事!
白茯苓这么个弱女子,能够“欺负”他的,只会是两人之间的感情问题……究竟是什么?海浮石回忆着白茯苓过往言谈中透露的种种信息,总觉得有些什么东西在脑中一闪而过,他想抓住却只是徒劳。
可是这已经足够了,至少可以确定,白茯苓确实有事故意瞒着他而且愧对于他。
海浮石抿着唇不说话,脸上的怒意很快掩藏在平静的神情之下。
白茯苓察觉房间里诡异的寂静,醒过神来没话找话地问道:“看你刚才心情不错,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海浮石勾唇一笑:“还有大半个月就是老头子的寿诞,我刚才派人给老头子送两盒子礼物。”
白茯苓一看他这神情就知道这礼物绝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哦”了一声没有接话。
“你不问问我送他的是什么?”海浮石似乎很有聊天的兴致。
白茯苓很后悔自己乱问问题,果然那边海浮石不等她反应,便自顾自继续道:“两个盒子里各装了一个人头,一个是他派来传话的使者,一个是他看上的武林盟主接任人选。”
白茯苓忍不住哆嗦一下,温热的药汤仿佛骤然下降了好几度,海浮石在她身上温柔按摩着的一双手掌也让她觉得浑身发冷。
就是这双手,在不久之前肆意割下了两个人的人头……
海浮石语气轻松地说起昨日这两个人如何秘密找上他,又是如何傲慢又不容商量地宣告老头子对他的处分决定,然后他如何在那个使者的杯中下药,令他全身僵硬,口不能言,又是如何在几招之内将那个妄想顶替他的位置、成为武林盟主著名大侠打成重伤,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想到了给老头子送礼这个好点子,于是这两个人有幸留下两颗人头,不过尸身则已经被化尸药粉化得干干净净。
说话之间,他双手不停地继续给白茯苓按摩,似乎分毫没有察觉她的恐惧僵硬。
白茯苓很清楚他是有心要吓她的,只是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他了,刚才的温柔好男人一眨眼成了恶意恐吓她的魔鬼。
眼前喜怒无常的男人让她觉得一阵无力,怎么自己偏偏喜欢上这种恐怖嗜杀的魔头?
“不要说了!你明知道我不想听这些东西,你为什么偏偏要说出来吓我?”白茯苓忍无可忍地打断他的陈述。
因为我不好过,也不能让你太好过!
海浮石心里一个声音愤怒地咆哮着,面上却只是不在意地笑了笑,不紧不慢地完成了按摩将白茯苓抱出来裹上布巾擦干身子。
海浮石仍如往日一样替白茯苓弄干发丝,白茯苓想了想道:“我说的话,也许你听不进去,不过我还是想说……杀人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好方法,皇帝与你始终是父子,何必非要如此。”
“莫非我就要坐以待毙不成?”
“起码不必如此激进,你就不怕他一怒之下抖出你身份的秘密?”
海浮石冷笑一声道:“关于我身份的事,你不必担心,他比我更怕泄露此事。我能当上这武林盟主,得了他不小的助力,包括我与他的关系,武林盟中许多人心里有数,现在反口说我是魔教教主,嘿嘿,他这位至尊天子,还要脸不要?”
“皇帝看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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