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无妨,又不是缺那点吃的,爷爷不饿。苓儿今天玩得高兴不?爷爷那几个庄子不错吧。”
“不错不错,爷爷把东庄、南庄都给我好不好?我们留下最漂亮的小北庄自家用就够了。”白茯苓趁机狮子大开口。
白常山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连带夸奖在一旁伺候的白侧耳有眼光,买的庄子连他孙女儿也喜欢得很,却压根不问白茯苓一个人要两座庄子做什么。
饭菜很快送了上来,白常山挥挥手让伺候的人都退下了,只自己一家四口和乐融融地用饭
白常山从前倒是很讲究食不言寝不语那一套规矩的,到后来是妻儿先后去世,就是想找人言语都没机会了,现在难得有儿有孙,恨不得能多相处多说话,尤其见孙女儿与儿子媳妇一边吃饭一边言笑晏晏,那亲密热闹的感觉对于他这种孤寡老人而言实在太好,什么规矩都靠边站了。
白家三口子搬到阁老府不过数天,白茯苓的位置就从木佩兰身边挪到了白常山身边,一边是长子,一边是孙女儿,白常山觉得饭菜吃在嘴里都格外有滋味。
饭后一家人坐在一处问起白茯苓今日的见闻,白茯苓详细说了一番,其中不免提起遇到海浮石与夏馨馨的事情。三个家长一听海浮石的名字,立时紧张起来,白茯苓不想话题绕在这大魔头身上,只得故意去说夏馨馨的异状,说她的态度十分古怪。
白常山叹口气道:“这位夏小姐也是时运不济……”
一听就是有故事的样子!白茯苓其实并不是太好奇,不过为了转移父母的注意力,不得不做出一副愿闻其详的八卦姿态。
厅上除了白侧耳,就只有白果与杨梅两人在伺候,都是信得过的,此外再无外人。白常山迟疑了一下道:“前几日,夏小姐的父亲曾托人私下里向我提,希望把夏小姐送来给你爹做妾。”
“什么?!”白茯苓没想到会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几乎直接跳起来。
木佩兰也是首次听闻此事,她倒不太激动,只是似笑非笑横了丈夫一眼。
白丑马上表明立场:“我这辈子只你一个,绝对不会再要别的女人!那丫头跟苓儿差不多大吧,当我女儿差不多。”
这下子轮到白茯苓一脸委屈地看他了,白丑干咳一声补充道:“当然,当女儿也不要她,有我们家苓儿就够了。天下间哪有比我家苓儿更好的女儿?!”
白茯苓很捧场地黏过去撒娇道:“爹爹最好!”
白常山亲耳听见儿子表态,心情有些复杂,苦笑道:“我当时就婉言谢绝了。今早听到消息,夏家似乎又想把夏小姐给邓文华续弦。文华他人品倒是不差,可已经年过四十,家中两儿一女年纪与夏家小姐相仿,夏家这是耽误女儿啊……”
白茯苓奇怪道:“他们怎么会想到这样莫名其妙的主意?这女儿就算不讨他们喜欢,也不至于这样糟蹋的。”
木佩兰伸手替女儿理了理发鬓,道:“与喜不喜欢夏小姐无关,只是夏阁老倒下了,夏家在朝中的党羽除夕那天被杀了个七零八落,眼看着大厦将倾,他们太需要寻求支持,所以才不得不牺牲女儿。”
她心里明白,自己只替白丑生下一女,白家的香火无人继承,白常山面上不提,心里不免遗憾焦急,这一点相信夏家的人也能想到。
把夏小姐嫁过来虽然是作妾,但她正当年轻,极有机会生下白家的骨肉,如果是儿子,那就是白家唯一的香火血脉,有了这一重关系,白常山自然要对夏家处处留情。
夏小姐虽然是做妾,但是她出身世家,只要生下儿子,白家上下绝对不敢轻鄙怠慢她的,而这个庶子因为母亲的出身高贵,也不同于其他人家的庶子那般上不得台面。
而且,堂堂夏阁老的嫡孙女,委身白家为妾,也是夏家对白家示弱讨好的一种诚意表态。
可惜白常山拒绝了,他们不得已改为找上白常山手下的一号人物邓文华,也不管对方家中有儿有女、年纪比夏馨馨大了二十有余。
木佩兰提点两句,白茯苓就明白了其中关窍,她皱眉不屑道:“夏阁老这个儿子,脑筋真是不清醒,这个时候,聪明的就替夏阁老递上辞呈,一家人回乡去老老实实过日子,说不定十年八载后子侄还有出仕机会,未尝不能东山再起,现在这样挣扎顽抗,就怕连根基都会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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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时候嘉靖朝的内阁次辅徐阶为了取信交好当时的首辅严嵩(著名的奸臣),曾经把自己长子徐蟠的女儿嫁给严嵩的孙子为妾,真人真事,后来严嵩一家倒台,貌似就这个孙子逃过一死,判了流放。但是不管如何,这位徐小姐的人生是被彻底毁掉了。古代的女子命运有时真的惨得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