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希孟请朱元章吃的是古北口外的肥羊,这羊肉确实好,肥嫩多汁不说,而且一点腥膻的味道都没有。
不管烤着吃,还是涮火锅,都是顶级的。
张希孟索性弄了一桌全羊宴,这可比老朱的水萝卜就酒强多了。
果然,有钱的人,就是腰板粗,胆气壮。
老朱也没有多少脾气,先吃个满嘴流油再说。
朱元章忙活了一阵子,有了七成饱,老朱才道:“张先生,你说这羊,似乎比应天要好不少啊?尤其是肉,肥瘦相间,到底是怎么喂养出来的?”
张希孟一笑,“如果没猜错,应该是喂了上好的精料,跟战马差不多的。”
老朱一听,顿时愕然,“谷物精料,拿来喂羊,实在是浪费了。”
张希孟只能无奈呵呵。
这种行为,放在其他省份,确实过分了。
其实很早开始,张希孟就鼓励百姓,饲养家禽家畜,增加肉类生产。
但受限于饲料的问题,农户依旧以谷槺混野菜,来饲养猪羊。
很多人都没有见过,那种很大的锅,下面煮野菜,锅边贴上硬饼子,开锅之后,硬饼子取下来,算是人吃的,煮熟的野菜,混入谷槺麸皮,就是喂猪的。
人猪一锅出了。
虽然这样看起来有些湖弄事,但能节省柴火,也算是方便快捷,很多百姓都喜欢这么干。只有在逢年过节,才会专门做些菜饭,好好犒劳自己。
另外呢,农村还会春米一类的,每到这时候,就有些碎米,沾上了草棍石子,人不能吃了,也会拿来喂养鸡鸭。
猪草,谷槺,麦麸,碎米,这就是牲畜家禽能吃到的最好东西,如果再想更好,那是无论如何,也不舍得了。
事实上,放在元朝,这些东西,都是人吃的。朱元章在回忆童年的时候,几乎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饿!
看到什么,都想塞进肚子里。
泥鳅、知了、蜻蜓,塞进嘴里就是一块肉。
遇到了灾年,最惨的时候,连这些东西都没有,只能吃草根,树皮,啃观音土……
朱元章是清楚这一切的,所以他也是严禁用粮食充当饲料,喂养牲畜。
只不过在北平的情况,就有些特殊。
此刻的北平,还是地广人稀,由燕山延伸到辽东,沃野千里,土地辽阔,可以耕种的非常多。
前面张希孟提出,建立大的粮食公司,给予他们足够的力量,让他们种田,产粮,对抗风险,满足国用。
到了此刻,已经有了一季收成。
十分幸运,这一季粮食,就获得了丰收,有好几个屯垦公司,都发了财。
朱元章听到这个消息,心情还算不错,但是他又觉得拿粮食喂羊,实在是过了。
“为什么不存起来?这才是第一季收获,他们就这么浪费?这能经营好吗?”
张希孟无奈笑道:“主公,他们现在也没有那么多仓库可以储存粮食啊!”
“没仓库?那就往外运啊!那几个省,不是缺粮食吗?”
张希孟又摇头,“那也要修路啊!现在也没有那么多道路,”
朱元章愕然,“那,那就拿来养羊?”
张希孟道:“没有足够的基础设施,这些粮食也只会腐烂变质。因此屯田公司就从一些蒙古部落,采购小羊,在自己手里育肥,然后运到北平。”张希孟解释道:“北平的肉价很高,育肥之后的羊,也方便运输,至少比粮食方便。那些屯田公司今年赚到了钱,回去就能修路,建粮仓,用来存储粮食。”
张希孟说到这里,对老朱道:“其实以我的观察,他们贩卖羊,也不是最好的选择。如果朝廷能准许他们卖牛,就再好不过了。”
“牛?”老朱的声音都提高了,“先生说的是耕牛吗?”
张希孟无奈,“是肉牛!吃的!”
“不行!”
老朱急了,立刻就拒绝了,他给北平的权柄,可不是无限的。
像是杀牛吃肉这种行为,那是绝对不行的。
任何农业社会,都会把牛看得非常重,虽然比起三哥奉为神明那种,还有所不如,但是随便杀牛吃肉,也是要承担后果的,甚至可能是杀头大罪。
不过这也不是说市面上就没有牛肉了。
比如摔死的,难产死的,打雷噼死的,这样的牛也不能就给扔了,只要上报官府,确定之后,还是可以吃的。
当然了,如果某地的牛繁殖足够多,耕地用不了,你给偷偷推下山,报个摔死,宰了吃肉,也不会有人非要砍你的脑袋。
总而言之,天理国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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