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张希孟定下来的。
就拿均田这事来说,张希孟不只在起家的时候,定下了均田,数年前又重申了均田,补齐漏洞。
哪怕是勋贵武臣,谁敢触碰田制,就要掉脑袋。
哪怕藩王,也只有五百亩。
能把田制做到这份上,天下九成的农民,都感激着张希孟。
正是有了土地制度作为基础,才有兴学,才能让数以百万计的学生,进入学堂,读书识字。
有这一点,学生们就该敬仰这位当世的夫子。
他可不是写了几篇“背诵并且默写全文”的文章而已,他是实实在在,让大多数学生有了上学的机会。
再说过来,张希孟又是个主张发展工商的人,他给天下的商人争取了太多的利益。除了那些豪商巨贾,靠着元廷遗留的陋习发财的那些人之外,商贾是把张希孟视作保护者的。
到了济民学堂这里,当初分出去好多土地,都是给了有功将士。
几年下来,他们终于知道了,这块土地意味着什么。
只要在临近居住,孩子就能进入济民学堂的蒙学……虽然只是蒙学,但是那也是济民学堂办的,都是名师教导,教材编写合理,学生前途远大,考上济民小学的比例在一半以上。
这是全天下这么多行省,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哪怕是勋贵巨贾,也都垂涎这块土地。
要不是有着严格的禁令,不许染指土地,济民学堂的地,早就被人巧取豪夺了。
一句话,张希孟对天下有恩!
不管是从哪个角度来看,张相公都是大家伙的恩人,而且还是那种恩同再造的大恩人。
毕竟是张相公倡导民本,主张万民平等,才让大家伙摆脱了元朝末等人的悲惨处境,让大家伙挺直腰杆,活得像个人了。
大明立国十年,百姓们还忘不了这些!
那种发自肺腑的敬仰,铭刻骨髓的感激,绝对做不了假。
有这样一个爹,还真是压力巨大啊!
其实坦白讲,张庶宁或许比朱标还难。
毕竟朱元章只是个区区开国雄主而已啊!
他爹才是货真价实的圣贤!
张庶宁甩了甩头,打起精神,他突然没有那么惶恐了,毕竟身为张希孟儿子这件事,是会伴随他一生的,难道还能换个爹不成?
就算现在不暴露,早晚有一天也会暴露!
反正横竖都是一刀!
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张庶宁把心一横,竟然冷静了许多。
他勐然抬头,想远处望去,只见一群人出现在天边,正在向这边过来……与此同时,就有人高呼,“张相到来!”
随即爆竹声响起,有人安排二十对学生,捧着清水,自道路两边走过,洒上清水,遮掩尘土,欢迎张相到来。
与此同时,有人到了张庶宁的身边,塞给他一束鲜花香草,让他送给张相。
古人有折柳送别,如今以鲜花迎接贵宾,倒也说得过去。
其实这是欢迎凯旋将士的礼节,主要是把花瓣洒在地上,踏花凯旋。
渐渐的,也有人送上一整束鲜花。
张庶宁齿白唇红,一个俊俏的小帅哥,身上大红的衣服,十分鲜艳,再加上一束花的装点,更是宛如新郎官似的好看!
“张庶宁!打起精神来啊!”学生群中的夏知凤,突然扯着嗓子大喊。
相比起张相公,她觉得张庶宁这个同学兼好友,更加重要。
张庶宁也是一振,他略微沉吟,露出了笑容……毕竟就算父亲再了不起,但是还有人把自己看得比张相公还重要!
这就是朋友的意义吧!
想到这里,张庶宁迈着大步,果断迎了上去。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当张希孟看到儿子的时候,他受到的震惊,丝毫不比张庶宁小,只不过张希孟更加老道沉稳,没人能看得出来罢了!
儿子!
那是我儿子!
他明明不是第一,怎么能代表济民学堂?
张希孟大惑不解,正在这时候,旁边的齐泰就说道:“张相,这位学生也姓张,叫张庶宁,就是他办的书坊,印刷识字卡。孩子品学兼优,又聪慧异常。学习成绩好,还少年老成,非常不错!”
张希孟眉头挑了挑,终归只是点头,“学堂钟灵毓秀,人才辈出,自然是好事情!”
这时候张庶宁直接到了张希孟面前,爷俩四目相对的时候,张庶宁突然觉察到了老爹的一丝意外和吃惊。
原来尴尬的不光我自己!
张庶宁想到这里,竟然不那么怕了,反而涌起一丝看热闹的心,高高举起鲜花,送到张希孟手里。
“欢迎张相位临,恭祝张相健康!”
张希孟下意识接过,顿了顿,说道:“也希望你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