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我是写了很多文章,也说了很多话,但还是缺少规范,也没有系统梳理……过些时候,我会去……”张希孟顿住,并没有说去济民学堂讲课的计划。
“等我梳理之后,或许就有了。”
张庶宁没有多问,但他可以确定,那俩货算不得自己的师兄。
要说起学堂的能人,张庶宁又想起一个人,这家伙似乎比张庶宁还小了一岁,但是他五岁上蒙学,一年半之后,就提前升入小学,进了小学之后,这位每次考试,全都是第一名,没有失手过!
在济民学堂的测试里面,他也就是在骑射这些课程上,不如张庶宁,其他考试项目,张庶宁总是比人家差那么一点点。
这人叫许观!
“父亲,我那个邻居叫罗士奇,其实他叫杨士奇……我听人说,这个许观也是,他的真名应该是黄观……你说怎么有这么多不得不改名的孩子啊?”
张希孟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战乱年间,天下刚刚太平,有些家庭破碎了,需要重新组合,改名不是什么奇怪的。”
张希孟嘴上解释,可是心里头却已经翻江倒海了!
本姓黄,又改叫许观的,如果不出意外,那就是大明朝无与伦比的考试吉祥物,六首黄观啊!
科举考试,连续考中解元、会元、状元,这叫连中三元,简直是文曲星下凡。
不过在三元之上,还有一种情况,就是考秀才之前的三次小考,也都是第一名。
合在一起,就是六首!
也就是说,从参加考试开始,人家就一路过关斩将,从来都是第一,一直打通关!
科举有多难,自不必说,而且考文章经义,主观性很大。一场考试拿个头名,已经是很难了,能场场第一,一直杀穿殿试,根本不是什么文曲星下凡,简直就是考神降世,而且还得到了玉皇大帝,三清四御,所有神仙的祝福保佑。
按照概率讲,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概率又告诉我们,不管多难,只要存在可能,大约就会有神人,达成目标。
纵观整个大明朝,黄观就是这么个神仙存在。
所以当儿子说考不过黄观的时候,张希孟感觉到的不是生气,而是惊喜!
孩子啊,你能把这位神仙当成目标,你爹的老脸上,就已经红光闪烁了。你真是太给你爹长脸了!
至于老朱家的孩子,简直就是井底之蛙了。
还以为得到了最好的教育,殊不知外面神仙遍地。明初的江西,就是最卷的地方,人才辈出。
能跟这帮人拼杀,张庶宁的实力,已经相当不错了。
甚至听到这些消息,张希孟都有点跃跃欲试了。他迫不及待想要结束这边的大典,前往济民学堂,好好讲学,教导天下英才。
这可比在朝中浪费生命有趣多了。
朱棣在旁边伺候着烤肉,尤其是把张承天的嘴塞满,别让这小子捣乱,他认真听着张希孟和张庶宁的话,将一个个名字,牢记在心中。
尤其是黄观和杨士奇……你们不是想改姓吗?不是想认祖归宗,又担心不好处理吗?这事太容易了。
放心吧,本王会亲自出手,把这帮人都弄到北平,到时候我的燕王府人才云集,天下无敌!
就连张希孟都错估了朱棣这小子的鬼心思。他堂堂王爷,跑过来当厨子,自然不能吃亏……济民学堂的人,咱包圆了!
朱棣把主张削藩的文人都弄到了自己麾下,到时候还有没有靖难呢?
其实这个思路还真不错,只要我和削藩的文人凑在一起,削藩的刀就落不到我的头上,绝了!
张希孟这边,又是吃,又是聊,开心极了。
朱元章却是像个孤寡老人似的,可怜巴巴,经过一夜思考,他终于下定决心。
转过天,朱元章叫来了李善长,“李先生,礼部改革的事情,准备怎么样了?”
李善长一听这话,就有点头疼。
前面讨论了那么多,老李也几乎立下了军令状,赌上了一条老命。
可是真正落实起来,依旧困难重重。
首先就说之前的法令,叫做兴学令!
而且根据兴学令的要求,是让各地办学堂,保证适龄学童,不论男女,入学读书。
在考核的时候,把入学率定在了三成以上,在入学的学童当中,女生不少于四成到四成五……
瞧见没有,是兴学,不是教育……因为当时学堂的数量,根本就不够,老师也不足。
入学的这部分,也是有很大弹性的。
钱唐认为应该改成教化部,李善长也同意这一点。
可教化部首先的问题,就是要教化谁?
还是笼统讲适龄学童吗?
如果有人要去私塾怎么办?
如果有人专门聘请先生,在自家上学,这又怎么算?前面张希孟已经论证过,教育是国家的,不能交给士大夫控制。但当时受限于国力,也仅仅是设立了济民学堂,在各地大力兴学而已。
这一刻终于到了彻底改变的时候。
可偏偏皇家又成了最大障碍,李善长可没有张希孟的本事,他不敢给老朱挖坑,就只能暂时先放在一边,处理其他问题。
万万没有料到,朱元章把他叫过来,竟然主动提起此事。
老朱沉吟道:“李先生,你看这样如何,规定所有适龄孩子,必须入学,接受教育!”
“所有孩子?”
“对!包括皇家在内!还有勋贵子弟,也包括官员子女。其他的民办私塾,朝廷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