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张希孟继续追问,这俩人更迷糊了,完全是一副茫然的模样。
张希孟笑了,“这件事蓝玉告诉了我,他说能保持差不多半个月,天热的时候,会短一些,要是到了冬天,两三个月都不会坏。他还说就算坏了,只要把上面的清理掉,大约也是可以吃的。”
朱文正和李文忠用惊骇的目光看向蓝玉,而蓝玉则是靠在椅子上,选择了战术后仰绷着脸,凝重如山,不言不语,什么叫冠军侯啊!
朱文正和李文忠也不得不承认,这孙子确实比他们心细,连这点细节都考虑到了,他们确实是差了一筹。
“这次就让他占便宜了,但是下一回可没有这么容易1朱文正气哼哼道。
蓝玉不慌不忙,从容道:“张相,我这次领兵出击,打算请张相授予独断专行之权,该怎么打,要怎么打,我都要自己说了算。还有,如果在作战期间,需要其他兵马配合,不管是谁,都要听从我的调遣。军粮军需,要优先供给给我。战场缴获,也要归我安排”
“你疯了1
李文忠直接开骂了,“蓝玉,你方才说的这番话,究竟违背了多少条军规?你自己不知道?你还敢大言不惭,就算你能打赢,败坏规矩,也是大罪一条1
朱文正同样冷笑,得志猖狂,果然是狗肚子装不了二两酥油,尾巴这就翘起来了!
面对这俩人的质疑,蓝玉依旧从容,他手上还有一张王牌。
“张相,我知道铁锅之子,益王脱古思帖木儿的下落1
张希孟不由得凝重起来,“当真?”
“确实,不但知道他,我还知道宋理宗头骨的下落1
此话一出,李文忠和朱文正都没法淡定了,齐齐看向蓝玉。宋理宗的头骨可是大大有名,赵宋灭亡之后,有恶僧盗墓,南宋皇陵遭了殃,其中最惨的就要属宋理宗,他的脑袋被人从尸体上砍下来,然后又一劈为二,还给做成了酒碗。
而在随后的几十年里,这个特殊的酒碗在元廷贵胄中间不断流转,每逢宴会,都有人拿出来炫耀。
赵宋一朝,虽然丢人现眼,堪称耻辱。
但是以头骨做酒器,还被把玩几十年,到处炫耀,也着实丢人过了!
堪称奇耻大辱!
这事张希孟是知道的,并且让人查找,只可惜在大都没有找到,拿下上都之后,也没有找到。
在原本历史上,朱元璋是花了很大心思,四方查找,才最后弄到手,入土为安,算是对得起老赵家了。
而这一次铁锅一家都被俘虏了,元廷重臣也被抓了大半,酒碗还是找不到,张希孟都有点气馁了,却没有料到,蓝玉居然说他知道。
“你又是从哪里听来的?”
蓝玉道:“是从观音奴那里听来的,前几天我去功德营,寻找向导。有不少人都报名,其中还有铁锅在内。”
李文忠和朱文正都必须用力绷住,才没有笑出声,这都是什么世道,净出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张希孟道:“你让铁锅当向导了?”
“没1蓝玉笑道:“要是知道他随军出征,我怕不用找元军,他们就会主动杀过来。”
蓝玉又道:“其实我也知道,铁锅是害怕了,上次也速给他下药,他最担心那些人弄死他,所以想立功,想离开功德营,让他干什么都行,哪怕灭了大元朝也在所不惜。”
“我没答应,但是我出了点钱,买了几头羊,又准备了不少美酒,请功德营的人吃了一顿。我是想着劝解几句,告诉他们,既然进了功德营,就别耿耿于怀,老想着以前的事情。”
听蓝玉这么说,朱文正忍不住笑道:“还行,你小子还挺有心的?为了收买那几个向导的心,你可真舍得啊!怎么没请我们吃过饭?”
蓝玉翻了翻眼皮,根本懒得搭理他,而是继续道:“张相,很凑巧,观音奴那天五十岁生日,也先帖木儿跟我说了,我就切了一条肥嫩的羊腿,又拿了一坛子酒给他。还跟大家伙说,唱歌跳舞,给他祝贺生日。从今往后,不管是谁,只要过生日,都要庆贺一下,至少给发个红皮鸡蛋。”
张希孟点头,“你这事做得很有格局。回头以我的名义下令,把这个变成功德营的规矩。”
蓝玉很高兴,又道:“张相,你猜怎么着?观音奴拿到了酒肉,竟然哭了。他说自己上个生日,有好些宾客登门,其中就有人拿出了宋理宗头骨的酒碗,当众炫耀。如今他一个阶下囚,不但没有死,头颅也没有被做成酒器。还能吃上酒肉,庆祝生日。他说终于见识了什么是华夏,什么是蛮夷,他服了!心服口服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