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将信将疑看着杜广安,半晌才咽了口唾沫,无奈道:“愿意倒是愿意,谁知道他说了算不?哪有大官会搭理俺们啊!”
杜广安忍不住苦笑,“老伯,我确实不是大官,可这位不一样,人家可是咱大明的宰相,位高权重,说一不二啊!”
老汉听这话,更加怀疑了,一双老眼,满是怀疑。
最大的官?
这么年轻?
嘴上没毛,我老汉才不信呢!
幸好江楠为了方便,是穿着男装,没有被老头看出来,不然更不信了。
“那个俺,俺还要干活去你们,你们要是不嫌弃,就留下来吃饭吧!”
“不用。”
张希孟果断道:“老伯,我们还有事情,吃饭确实不方便等你们有收获了,我再过来。”
老汉略显尴尬,嘟囔道:“那,那多失礼啊!不,不能这样的。”
不管老汉怎么说,张希孟都坚决拒绝。
老汉只能同意,等秋后再请客。
杜广安有些惊讶,偷着问张希孟,“张相,你怎么知道要拒绝的?”
张希孟呵呵道:“我又不是没到乡村走过百姓淳朴,外来的客人,一定要招待好了,家里有什么东西,都会搬上来的。现在他们这么困难,我要是吃他们一顿饭,就要有人挨饿了。而且我给他们东西,他们也不会要,只会觉得是瞧不起他们。还不如不打扰他们。”
杜广安点头,“张相说得对但是张相答应他们,等秋后过来我猜他们一定会记在心上的,到时候张相要是不来,我猜他们会失望的。”
张希孟一笑,“谁说我不来的?我不但要来,还要跟大家伙一起庆贺丰收在这几个月里,咱们又一件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建立起和百姓的信任,真正做到军民一家亲。”
杜广安眼前一亮,对张希孟的敬佩之情,又增加了好几分。
其实从贾鲁那边算,张希孟跟杜广安并不算很远。当初杜广安就很崇敬张希孟所提的理论,他决意从军,也是想驱逐胡虏,恢复华夏,建立赫赫功勋。
奈何阴差阳错,他走上了治水的路。
偏巧治水这条路,竟然殊途同归,又跟张希孟走到了一起,只能说是缘分!
“张相,当下确实需要军民一心,上下一体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还需要钱粮牲畜。您也看到了,整整一个村子,连一头牲口都没有,全凭双手,靠着人力。实在是太难了。”
张希孟用力点头,“这些我都知道了,放心吧,我还想办法的。”
和杜广安告别,张希孟又走了几个村子,看了一圈情况,只能说大同小异,无一例外,全都贫困艰难到了极点。
江楠就感慨道:“书里、戏文上,常说家徒四壁,觉得那样就够穷的,可咱们走这些地方,又有谁家,有个房舍,有四面墙壁?”
张希孟无奈苦笑,确实如此。
绝大多数的百姓,就居住在木头,野草,树叶搭建的破棚子里。
全家只有一个碗,还是破的。
不管男孩女孩,都光着屁股。
他们是真的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没有半点夸张。
“确实我们必须快速行动起来,尽快改善民生,拖延时间,就是在杀人害命啊!”张希孟感叹道。
江楠微微含笑,突然道:“张相,你说有这么多百姓,过得这么惨要是靡费巨万,只是办一个夸张的婚礼,又有什么意思?会不会良心过意不去?”
张希孟心悦诚服道:“人溺己溺,人饥己饥。江提举的境界是真的高,小生五体投地啊!”
江楠白了他一眼,还小生呢?
你是想提醒我,你有多年轻是吧?
可惜啊,知道你身份的,只怕都会忽略你的年纪,未老先衰,小老头一枚!
江楠突然瞧着张希孟笑了起来。
张希孟怔了怔,“我,我这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了是吗?”
江楠更无语了,原来这家伙还有个毛病自恋,太臭美了!
果然,凑得近了,就没有什么圣人,张相公也不过如此。江楠轻笑道:“还是赶快回去,办正事要紧,那些债券赶紧卖了,筹钱救民,咱们可要对得起身上的官衣。”
面对来自未来夫人的催促,张希孟可是不敢偷懒。
他很快把观察所得,写下来,呈给了朱元璋。
想要中原治水,非常不容易。
“主公,我们要做的是导水入河、入海,就需要广泛挖掘沟渠,引水疏通除此之外,一些低洼的田地,必须从外面挖土过来,把土地垫高。至于那些确实低洼的所在,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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