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圈之中,泪水涌动,不得已瞪大眼睛,才不至于失态。
“张相如此推崇我家先人,下官当真无以为报。”
张希孟含笑道:“我不过是说了句公道话,千秋史册,自有评说,你说是不是?”
“是!”
虞高门挺起胸膛,“我,我这就走,那几個东西再不识好歹,就算杀了他们也是活该!”
说完之后,虞高门就立刻离去,骑上快马,连夜南下,返回了虞家。
“瞧瞧,这就是你们看不起的土匪红贼,比起大哥二哥侍奉的逆元,气度如何?心胸如何?”
大哥虞安民捧着书籍,又看了看那八个字,眉头紧皱,陷入沉思,其他几个兄弟也都面色凝重,不住摇头。
“他,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劝你们弃暗投明,别干自取灭亡,遗臭万年的事情!”虞高门毫不客气道。
这几个兄弟面面相觑,老二虞延年就忍不住道:“五弟,朱家军虽然所向披靡,又打赢了汉王陈友谅,但他们到底不敬士人,泥土气太重了些,未必能成大事,我们这也是为了长远考虑,不能把宝押在一家”
他还没说完,虞高门豁然站起,脸对脸,毫不留情道:“二哥,你可是真糊涂了,还想玩首鼠两端的把戏?你们当张相看不出来?”
“那,那他怎么还写这个?”虞延年困惑道。
“你可真是傻了!”虞高门毫不客气道:“张相要不是看出来了,怎么会主动跟我提家里的事情?可人家看出来了,没有排斥小弟,也没有对你们几个下手,而是苦口婆心,送来了这幅字,你们知道这幅字代表着什么吗?”
虞高门又看了看大哥,冷笑道:“以如今张相的身份,他写这八个字,就等于给咱们的先人盖棺论定,这是多大的一张脸?二哥还敢说朱家军土气?元鞑子一身腥膻,就给你的小官,你不也当得屁颠屁颠的吗?”
刹那间虞延年老脸血红,怒目圆睁,简直想锤死这个五弟,你说话也太损了,怎么专往软肋上下手?
“别吵了。”
虞安民突然呵斥道:“这事情我知道了,把我准备好的田产清单拿出来,另外还有家中所有的卖身契,田契,当票,借据,全都给我找出来,一个不许留!”
虞延年急了,“大哥,你,你要把这些都交出去?这可是咱们的命根子!”
虞高门见二哥还是冥顽不灵,真想上来暴打他一顿,让这货清醒一点。
“还把那些东西当成命根子,我看是催命符差不多!张相仁至义尽,我也是仁至义尽,
你們要是再作死,谁也救不了!”
“行了!”虞安民伸手拦住了虞高门,“五弟,你现在身负王命,不要耽搁了,把差事办好了,才是给咱们家长脸,别的事情我知道怎么办。”
虞高门见大哥这么说,他也不愿意耽搁,就说道:“还望大哥有个定见,不要误了咱们家千年名望!”
虞安民用力领首,目送着五弟离去,随即他就下令,把所有人都找来,立刻准备分家析产,配合吴王的人,落实均田。
虞延年还不服气,虞安民也不废话,直接请出了家法。
“大哥,你还想打我不成?你,你要是分家析产,这家法可就管不到我的头上!”
“呵呵家法是管不到你的头上,到时候你小心国法无情!”
虞延年猛然一惊,终归无言。
随后虞安民上书,表明支持均田,并且言说,均田之事,请自虞家始,若有半点藏匿田产行为,甘受王法!
有了虞家带头,接下来像什么揭文安的揭家,杨家,吴家,都上书,表明类似的态度。
“虞家怕是早有首鼠两端,两头下注的心思,咱最看不上这种自以为聪明的高门大族。”
老朱气哼哼道:“要是让咱来办,就只会逼着虞高门去家里头分田,让他们兄弟自相残杀,
咱看个笑话!”
张希孟瞠目结舌,无奈低头。“其实臣也是逼着他们家表态,不许首鼠两端。”
“可先生的办法更好,举重若轻,真有古名臣之风!”朱元璋忍不住赞道:“江西均田的大局,彻底打开了!此皆先生之功啊!”
张希孟忙道:“臣不过是顺水推舟,算不得什么,其实没有臣,主公也能做得很好。”
老朱笑道:“让咱来做,那可就血流成河了。”
张希孟道:“正因为有主公的血流成河,臣才能顺水推舟,不然的话,他们又怎么会把臣放在眼里?说到底,臣这是叼天之光,狐假虎威罢了!”
老朱大笑,“先生的马屁拍得舒坦,不管怎么说,这事情都是先生的功劳。咱,咱该大封功臣了。”
“先生可为第一人!”
张希孟一怔,愣了好一会儿,终归无言
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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