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他也没有勒令我不准和慕容来往,毕竟这个时候,正是让他做牛做马的好时候。
夏池刚要出门,薛禾就来了。
薛禾认识医院的人,所以我刚醒来,喊医生来检查的时候,就有人通知他了。
薛禾端着清粥小菜,很贴心地帮我放好之后,就被夏池拎出去了。
看着他可怜兮兮的小眼神,我笑着感谢了他:“谢谢你的食物,我都很喜欢!”
“喜欢你就多吃点,明天早上我还给你买。”他扒着门,冲我喊。
夏池捂住他的嘴,就拖走了:“她有男朋友不会给她买,要你多事?”
他们走了之后,慕容才从外面慢慢地挪进来。
我本来以为夏池的状态已经够糟糕了,谁知道慕容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居然还穿着那天他打架时我看见的那身衣服,身上还有血迹,已经干涸了。
“阿凉……”他低低的喊我,声音比我这个病人还要嘶哑。
“你这几天一直在医院?”刚才医生告诉我,现在已经是我昏迷的第五个早晨了。
“我很害怕,对不起……”他低着头不敢看我。
“为什么和康毅打架?”我把勺子放下。
“因为……”他咽了一口口水,大概是在想怎么措辞。
我终究是不想逼他,重新拿起了勺子:“饿不饿,先吃点东西,然后回去换身衣裳吧。”
“阿凉……”他一下子抬起头,眼睛通红,布满血丝,“对不起,我错了,你不要赶我走!”
“你不走的话,”我故意顿了一下,看他吓的惊慌失措的表情,“谁回去给我拿衣服?”
他大概是吓的没回过神来,愣愣的:“啊?”
“我需要换洗的内衣裤还有睡衣,这病号服穿着不舒服。”我扯扯身上的衣服。
“好好好,我回去给你拿!你等着!”
“先吃早饭……”我还没有说完,他已经一溜烟跑出去了。
我叹了口气,算了,我先吃饭吧。
刚吃了两口,门就被打开了,不会吧:“那么快?”
我抬头,竟然是康毅。
他也是一副邋里邋遢的样子,眼睛通红地看着我。
“你们这都是怎么了,一个两个三个都跟难民营出来的一样。”
他没有说话,一直看着我。
我也不再管他,继续吃我的早饭。
“对不起。”
“就这样?”
“那你想要什么?”
“道歉的人居然问被害者要什么,也太没有诚意了吧。”
“我……”
我看着他急急地想要辩解的表情,打断了他:“不过,我还真的有想要的。”
他问:“是什么?”
“我想要……知道为什么你和慕容那么不对盘。”
他停顿了一会儿:“因为不忍心问他,所以来问我吗?”
“不是,”我说,“因为不让你做点什么的话你也会一直愧疚,那就作为惩罚,由你来说吧,毕竟,好像不是什么很简单的事。”
“不,其实事情,很简单。”
“是吗?说说看。”
“他妈妈改嫁给了我爸爸,”他很镇定地仿佛毫不在意地说,“就这样。”
“说起来很简单,但其实,你们俩都不好过吧。”
“他比我不好过。”
“如果真是这样,”我看着他一副无所谓,甚至有点得意的表情,“那你不会那么大张旗鼓地跟他作对,闹得大家都不痛快。”
“刚开始,只是,很不爽,”他想了想,还是说,“我母亲刚死,我父亲就把他妈妈接进门了。”
“母亲?”一般来说家里会这么称呼吗?
“我父亲是……当兵的,我们在家里都是称呼父亲母亲。”
我点点头,说什么当兵的,其实是军里面的大官吧。不过就算是世家大族,这个时代,会这样称呼家里人,也真的是有点太冷漠了。
他还想再说下去,但是我阻止了他。
我已经不想再打听下去了。
“别说了。”
“你心软了。”他肯定道。
我看向他,他故作玩世不恭的脸上是轻浮的笑容,我却认真地回答了:“嗯,我心软了。”
他笑容收敛了,定定地看着我:“夏凉,我真后悔。”
我疑惑。
“后悔,我来晚了一步。就那么一步,你就被抢走了。”他不再看我,转身往外走。
我没有问他是什么意思,因为无论他是什么意思,我都不想知道。
他既然选择不说清楚,就说明,我并没有清楚的必要,那就不要趟这浑水了。
大部分时间,都是无知的人比较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