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接走的幸运儿,其余任何人都出不去,即使他们的实力已经到了这方天地的极限,但他们依然无法走出这方天地。”
“而随着第一代半妖们被尽数接走,第二代半妖被留在了此间管理人世,等到第三代半妖长成,他们方才会被鬼谷子们接走。但在这漫长的等待中,半妖们开始探究这个世界的秘密。而很快他们便在世界的深处发现了我的存在...”
“嗯,我这个字眼有些不当,准确的说是他们发现了掩藏在世界深处的那股力量。而这股力量的强大远远超出他们的理解,只要能够得到这股力量半妖们便可依照自己的本事冲破这个天地囚笼,就是那些被他们视作神人一般的鬼谷子们也会在这股力量下低头。”
“既然可以做人上人,自然就没有低人一等的理由。明白了这一点的半妖们开始寻找获取这份力量的办法。他们发现半妖之所以能够拥有远超出人妖二族的修行潜质其根源便是他们的体魄更容易接受到我的本源力量,这也是鬼谷子们培育他们的初衷。而这个世界中所有的力量起根本都是我的本源力量转化而来的东西,只是其中包含着的我的本源力量的强弱有别罢了。”
说道这里的白衣“徐寒”再次停下,他伸手指了指徐寒身后那个巨大的洞口,又言道:“记得你在那团血液之中看见的景象吗?”
“第二代的半妖们明白了这一点,他们抽取了整个南荒的龙气归入己身,庞大的龙气入体,有别于寻常灵气,龙气之中所包裹的我的本源之力愈发的浓郁,而这本源之力便让他们的体魄更加强大,而越是如此强大的体魄,便越是容易与我产生共鸣。做到了这一点的半妖们以为他们已经有能力吞噬我的力量,于是他们私自打开了这世界深处的封印。哪怕那个封印只是一道微不可察的裂纹,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一点对于我来说便已经足够了。”
“虽然他们那躯体虽然强大,但却依然无法承受我的力量,我无法通过那微笑的缝隙降临在他们身上,但却足以让我麾下那些与我一同被封印在这世界深处的古魔们分出些许力量送给这些渴求力量的生灵们。虽然只是小小的一点,却也足以让他们欣喜若狂。而我又是特别善良的一个人,所以在给出这些力量的同时,我们也将这个世界某些真相一同告诉了他们。”
“在得知自己的存在只是鬼谷子们圈养的牛羊后,这些半妖们陷入了疯狂。他们迫切的想要寻找对抗鬼谷子们的办法,而他们能够想到的就只有一点而已,那便是我。”白衣“徐寒”说着,嘴角勾起了一道锋利的弧线。“所以,在昆仑的仙宫中他们开始相互厮杀,他们想要掠夺彼此的血肉,以此加强自己的肉身,这样他们便可以从我这里获取更多更多的力量。于是,所有的半妖都死在了这金碧辉煌的仙宫中,唯一的幸存者将曾经的同伴们的尸首一具又一具的抬到了这宫殿之中,割开了他们的手腕,让包裹着他们肉身之力的血液涌入这大殿的深处,汇集在你背后的那个巨大洞口中。”
徐寒听到这里,他想起了他在那洞口的血液中见过的画面,他沉了沉眉头言道:“他失败了对吗?”
白衣“徐寒”闻言却并不回应徐寒这个问题,他继续讲述着他口中那个年代久远的故事。
“半妖们死了,当鬼谷子们如期而至降临在这方天地,准备收获他们圈养的牛羊时,他们看见的却是被大雪掩埋的破败仙宫。这里就不得不提一提那些半妖们做的好事了,他们为我的封印打开了一道裂缝,而这道裂缝虽然远不足以让我脱身,但我足以让我施展一道迷魂阵,让那些鬼谷子们降临此间的投影无法发现真实的情况。”
“我知道那些鬼谷子心思细腻,在发现那些半妖死亡之后,必然觉察到此事与我有关,故而我封闭了仙宫,给那降临此间的投影看到一处同样破败的仙宫,也让他们目睹了那些仙宫之中惨烈的场景。真真假假中,方才能隐藏下某些我想要隐藏的东西。”
“而不出我所料的是,在目睹了这番情形之后,鬼谷子们将所有的原因都归咎于半妖太过强大,并不容易掌控。于是他们权衡再三改了主意,他们将半妖不得临世的箴言刻进了这方天地的规则之中,然后暗中扶持人族,为他们造出了三把凶剑,帮助他们驱逐了妖族。然后他们故技重施,从人族的统治者选出了他们钟意之人,授予了他们真仙之位。然后又给予了他们曾经给予过半妖们的同样的许诺,但不同的是,人族的真仙们对自己的族人更加的残忍。”
“他们多少已经知道了鬼谷子们的计划,但在能够去往万域星空的诱惑依然选择依附鬼谷子们,诓骗时间的仙人来到昆仑,寻找那早已被掩盖在大雪之下的昆仑仙宫,一代又一代人,前赴后继,却无一人知晓,所谓的仙宫其实只是一个欺世盗名的弥天大谎罢了。”
“这些事情,都未有出乎我的预料。但唯一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并未修复我封印中的那道裂纹,或许他们觉得这道裂纹的存在可以让我的力量更大程度的泄露到这方天地间,加快那些人族的修行速度,也加快他们吞噬的速度。”
“世界因此而得以继续运转,而发生在那些半妖身上的事情,也继续发生在他们的身上。”
白衣“徐寒”说完这话,他再次看向徐寒,言道:“故事到这里已经过半,但你看,无论故事的主角怎么变,可推动着这个故事向前的永远只有一点——贪婪。”
“曾经那位仙人师徒也好,最喜趋吉避凶的鬼谷子也罢,甚至这世间活着的,或者已经死去的亿兆生灵亦是如此。他们总把我们当做他们的敌人,可他们不明白的是,他们的敌人永远只是他们自己。若非他们的贪婪,我们早已死去又或者被封印在世界深处,永世不得翻身。可他们却一次次的给我们机会,所以我们方才活着,方才可以一次次的让他们品尝死亡的滋味。”
徐寒并不喜欢这白衣“徐寒”的长篇大论,更不喜欢他语调中毫不遮掩的蛊惑之意,他再次皱起了眉头,言道:“我无心与你去探究,芸芸众生好坏善恶,我只想知道我是谁!他又去了哪里?”
白衣“徐寒”眯着眼睛打量着徐寒,他笑了起来,不再是那种令人心底发寒的笑意,而是那种由衷的真切得不能再真切的笑容。
“方才那么长的故事,故事里那么多人,都为了他们的贪婪或已经付出或即将付出他们的代价,可你却还是不懂,也如他们一眼想要得到更多,悲剧总是重复上演,永无休止。”白衣“徐寒”如此说道,而这番高高在上的评头论足自然让徐寒心头积攒的戾气愈演愈烈。
不过白衣“徐寒”却算是懂得分寸,他在徐寒就要发怒之前,便再次言道:“好吧,咱们就来讲讲这故事的最后一段吧。”
白衣“徐寒”说着,在那时竟然迈开了步子,朝着徐寒所在的高台走来,徐寒见状脸上露出了警惕之色。而白衣“徐寒”对此却像是犹若未觉一般,他自顾自的走到了高台上,与徐寒错身而过,然后他来到了那高台旁的巨洞前,站定了身子。
白衣“徐寒”低着头看着那洞口中不断翻腾的血液,他的瞳孔映照着那抹犹如岩浆一般翻滚的炙热,喃喃言道:“关于你的故事,咱们得从这里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