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出一大包早已预备好的红包,二钱银子用红纸包裹,挨个给了出去。
说起来萧族非常令人唏嘘,本就是金陵有名的书香门第,这些年元气恢复很快,一连出了二十多个秀才,一半都当了官。
问题是整个官场持续动荡,从空印案到郭桓案,再到胡惟庸案哪个不是牵连者众?整个南方数省地方官场就没有一个官员能做满任期的,萧族做官的子弟受连累被斩的斩,发配的发配,罢官的罢官,现如今就剩下一两个还在当官。
徐灏的两个亲舅舅就是一个被剥了皮,一个在发配的路上病死他乡,导致他外祖父一气之下病死,临死前立下遗训,从此不许萧家子弟踏足官场。
外祖母的身子骨倒是很硬朗,不过因儿子们的死而独居小院,不理外事。族里留下一堆带着孩子的寡妇,所幸明初民间风气较为开明,没有孩子的可以直接另嫁他人,也没人指责什么。
萧族乃是本地大族,家族中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一样不能免俗,徐灏从母亲那里听说过不少族里的隐秘事,因此不太喜欢来这边。
现在萧族族长是三姥爷萧盛德,那一支暂不说他。整个萧家顶门立户的是小舅舅萧禹夫妇俩,膝下有四个子女,此外两位寡嫂带着几个表兄弟姐妹,ri子过的很艰难。
此刻一大家子都陪着徐庆堂夫妇在花厅吃酒,随着徐灏的到来,三位舅妈的眼睛立刻全都亮了。
萧氏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要说以前她有意亲上加亲,让儿子娶一个萧家表妹,现如今这个念头无疑有些变化了,改明媒正娶为给儿子配个小妾。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也不能指责萧氏这做母亲的势力,是以今ri萧氏没有要求徐灏必须跟来,不想儿子自己倒是来了。
面对十几个同辈兄弟姐妹,年轻人变化大,徐灏有些对不上号,他只记得大舅妈家那位最漂亮的表姐萧雨滢,二舅妈家最善解人意的表妹萧雨诗。
三个舅妈轮番让他过去,也不顾徐灏年纪不小了,一如小时候时的搂在怀里亲昵不比,徐灏苦笑着任长辈又是亲亲又是摸摸的,好半天才得以脱身。
小舅妈笑着松开手,取笑道:“没有小时候那么顽皮,这大了模样越发的俊俏羞涩,就像你几个姐妹一样像个羞答答的大家小姐,比起你几个兄弟来,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灏儿我问你,有段ri子没来了,你这小没良心的,难道忘了谁最疼你?”
这一句话,顿时让旁边席上的表兄弟们都心里非常不满。徐灏笑道:“前段ri子病了,病好后在家中慢慢静养,后来为了安心读书,就一个人住在了庄上,再后来去了黔国公家做了伴读,一直没有时间过来。”
“好好的去人家做什么伴读?”小舅妈皱眉一指兄弟们,又拉起徐灏的手,“你六叔公如今回来了,他老人家那可是德高望重,本朝有名的大儒,闲着无事开起了族学,可比你家里那个混账先生强多了去。你过来念书可好?身边都是自家兄弟也有个照应,午时你来舅妈屋里吃饭,每个月还给你一份月钱,不想回家我给你收拾出一间雅园。”
徐灏委婉的道:“那边一时半会儿的不好走人,等过段时ri再说吧。”
小舅妈难掩失望的道:“那好,舅妈等你的消息,你一来信我就马上派人去接你。”
另外两位舅妈也频频插话,好不容易徐灏摆脱了长辈们的纠缠,他不想混在一群对自己有敌意又嫉妒的兄弟们中间,自顾自的跑到了女孩们的坐席里。
大舅妈看着他的身影,轻笑道:“这孩子,还是如小时一样,就喜欢和女儿家一起厮混。”
萧氏笑道:“没法子,咱家哪个孩子不是自小在脂粉堆里长大的,现在他身边七八个丫头服侍呢,就这样老太太还嫌少了,打算在添加个一倍丫鬟,为此我都愁死了。”
“这说明徐家更富贵了,明明是好事。”二舅妈不失时机的赞了一句。
大舅妈心里羡慕,对比之下,自己和孩子身边还是那几个老人,倒是老三夫妇院子里的下人越来越多,如果不是丈夫惨死,唉!一想到这儿,她眼眶立时红了。
不想这时候徐灏突然大声道:“雨诗表妹你到我家做客好不好?表姐你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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