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必定会在梦话里提及她。
那时候幽静只觉得有些好笑,因那些时日里苍寒虽与她同居一室,也夜夜搂她在怀,但她觉得苍寒没那么矫情,不可能无缘无故想到抱着她说点什么煽情话,好加深好感度。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听到苍寒咳嗽着,淡淡的腥味钻进鼻中,似乎是血的味道。幽静疑心自己是不是闻错之时,又听苍寒呢喃不清且反复叨念着三字,她凑近了听,终于听清是“别再走”。
“别再走”,他在对谁说呢?对容千泫,还是对她?她虽然气他太喜欢逗她骗她、平白无故在她的烤兔子里下毒,但若是要她离开他……不知从何时起,她好像已经做不到了。
离开便会心生惦记,便会想方设法找到去他身边的法子。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对她又是严格又是疼爱、时不时还寻个理由故意逗她下,这是她的夫君,是眼下搂着她就安然睡过去的苍寒。
幽静正漫无边际想着,耳朵却敏锐地捕捉到一丝轻微的哼声,是苍寒发出来的。
她这才注意到他的身子很烫,又不知为何发了许多冷汗,手亦越抱越紧,掐得她隐隐有些疼痛。心中油然而生的惊慌,让她下意识推了推苍寒,想将他推醒问个清楚。
骤然,婚宴那晚,苍寒的话语闪入她脑中。
“九绮箭矢的毒,对我来说的确是不碍的,顶多会让我难受几个时辰。不过毒发的时候也的确很难受……你受过风寒么?大概比受风寒后浑身发热、喉咙如火灼等等的感觉再难耐个十余倍。难受的时候,劳烦幽静小娘子多陪陪我,怎样?”
难道在她因中箭而昏迷过去的这段时间里,苍寒并非化去了她中的九绮箭矢之毒,而是将之引到了自己体内?
幽静当即聚了元气在手,往前推去。元气涌入苍寒体内,助他抵御毒性的侵蚀。两股外来力量与苍寒本有的冰元气纠缠一块儿,震得他周身一阵气浪涌动。
近乎整个人趴在他胸口,不多时幽静身上也是湿漉漉的,但苍寒的痛苦似乎未消,手依旧握得那样紧,仿佛松一松便要撑不下去一样。
情急之下,幽静脑中又闪过一个法子。她鬼使神差地抬起头,蹭着苍寒的脖颈一点点摸索上去。待寻到一处吐着温热气息之处,她心一横,颤抖着靠了过去。
集阴补阳,似乎是苍寒诓骗她的一个缓解痛苦之法。她不会忘记上回因为这个“法子”被苍寒捡了便宜,神不知鬼不觉将她的初吻夺了去。
眼下情况不转好反更糟,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幽静总算把苍寒当初捡的便宜还了回去。触碰到苍寒下唇的瞬间,一股血腥味道抵开她的唇与齿,一直往里钻入,熏得她差点吐出来。
因不知所谓“集阴补阳”究竟是怎么个“集补”,她便一方面以唇紧紧相贴,另一方面继续调动元气压制毒性。
如此僵了约有一刻钟的功夫,幽静感觉苍寒的体温已凉了许多,便一点点撤回元气。她正要把脸移开,许是用在唇上的力度惊动了苍寒,下一刻柔软之物便叩齿而来,在幽静尚未反应过来时,口腔已被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侵占。
幽静瞳孔骤缩,弥漫着血腥气息的软物在她口里缓慢挪了挪,未做太多停留就自觉地退了出去。
软舌退出去后,幽静立即猛咳起来,哀叹自己大意。这时她听苍寒在耳边幽幽来了一句:“睡不着就耐不住了?”不知是又在故意逗她,还是话里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