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妈,您还想吃点什么吗?”姜念元问道。
老太摇了摇头,笑道:“妈这一生,国府都吃过,不想吃什么了。”
“要不我带您去买,买套衣裳,咱们体面些走。”姜念元有些哽咽。
自己和妈妈共同渡过了七十多年,这份感情,不是说丢就能丢的,要不然也不会看她想死,自己一次又一次地为她采寿。
“哭个什么?没出息的东西,妈走了是好事,再这么吊着,有违天和了。”姜老太斜视她一眼说。
“没,没哭。”姜念元擦了擦眼泪说道。
自己打小妈妈就对她严厉,各方面都要求十分严格,动不动就又打又骂。
可是。
即将再没人能骂自己了……
姜老太不理她了,对着周昊说:“昊昊,你带师娘去你那里换衣裳,我也要看看弑天是在什么地方过了二十年的。”
马上要见弑天了,穿着一身病服可不好看。
从昨天,姜老太就知道张善元开了个花圈店,去看看也算是最后一个小心愿了。
“好,我背您。”周昊背对着她蹲了下来。
“起来,师娘腿脚好着,不要你背。”
姜念元委屈了,妈怎么对他这么好!
王息言开着车,一行四人,想着周昊所指的花圈店开去,这会儿她可不敢轰油门了。
地府那头。
张善元在奈何桥上,抓着孟婆的手,道:“孟,能商量个事儿吗?”
“元,你说。”孟婆有些害羞道。
“我凡间的妻子等会儿要下来了,入鬼道是不用喝汤的,你能不能为她特制一个,把我以前负了她的事儿,让她忘掉?”
张善元这两天没事儿就往奈何桥跑,一个是为了履行自己的诺言,还有一个便是要和孟婆打好关系,走走后门啥的。
这涉及不到因果苍生,只和他们两口子日后相处有关系,算不上多大的过错,就算被逮到了最多罚点款罢了。
孟婆倏地撒开张善元的手,道:“门儿都没有!地府就没这么个规矩,你是总判了不起?我就不!你能拿我怎么样?”
我说这两天怎么经常接近我,有事没事还摘两朵彼岸花送来,原来在这儿等着老娘!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哎呀,你说咱们关系都这么好了,这有什么不行的?”张善元急得拍了一下大腿,厚着脸说道。
孟婆瞪了他一眼,随后拔下张善元的一根头发,往一碗汤中一丢,随后便将那碗汤喝了下去。
也就两三秒的工夫,孟婆的眼神由呆滞转为精神。
“饮一碗孟婆汤水,问一句生死为谁。张总判,喝汤吗?”
朋!
友!
再!
见!
几天来的努力付诸东流,这孟婆还真恨,屁大的事儿都不肯帮人家,还口口声声叫人家“元”呢,元个屁啊!
凡间。
周昊按照姜老太的身材选了一身合适的唐装寿衣,这和张善元的是情侣款的,一红一蓝。
姜老太换好之后,周昊就带着他到处逛了起来,店堂这里没啥好看的,厨房和厕所都是七八个平方大小,墙上到处都是大块儿的霉斑,周昊的房间向阳,张善元的房间背阴。
王息言也是头一次上周昊家,原来他们家这么穷呀,看来我以后得多买点好吃的给补补。
姜念元则是一路跟着老太,也没有东张西望。
张善元房间。
那本精装版《金瓶眉》还扔在他老人的床上。
周昊倒吸一口冷气。
我操。
师父,这不怪我。
不是我东西乱扔,是你就不该看这玩意儿。
老太拿起后,饶有趣味地翻了翻。
王息言都差点笑出来,没想到周昊的师父还喜欢文学。
姜念元还是那副表情,仿若一座冰山。
说真的,周昊还真没见她笑过。
老太转过身,对周昊说道:“昊昊,这本书,你一定要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