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奈吾连忙阻止,说道:“不可。尚儿啊,大师兄临走之时,将你托于我,再三言道:之所以弃双刀而苦练单刀,因为再怎么习练双刀,也不可能超越父辈。如果这一次报不了仇,那就不必再去送死,龙凤刀门人也不要再提报仇一事。这些年来,我虽然谈不上忍辱负重,却也是一忍再忍,到现在我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送死?你不能去!”
绝情教主冷笑着道:“你自己怕死,可以躲得远远地,不要在这里说三道四的!”手一挥,将一个精致的荷叶包掷入关尚怀里,说道:“你很好,将这个香囊带着。记着,人在它在。本教主只要你做一件事情,就算是梦游,你也要将它带进缥缈宫去!”
关尚道:“好!”他早将生死置之度外,绝情教主要他去缥缈宫,正是他本意,所以二话不说,甚至连想都未想一下就应了,转身向外走去。
赵灵儿怔了一下,几步追了上去,叫道:“大哥,你我虽然为入洞房,但在我心中,我早已经是你的人了。这一生一世,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我跟你一起去,同生死,共进退,轰轰烈烈的闹他一场,也不枉我辈在红尘中走上这一回!”跟在赵灵儿身后的少年叫史伯台,也道:“关师兄,我们一起去,人多有个照应。”
关尚道:“灵儿,史师弟,你们又何苦枉自送掉性命?都回吧!”史伯台朗声的道:“大丈夫存于世间,生而何欢,死而何惧?为师公报仇雪耻,是我龙凤刀门每一个弟子义不容辞之事,又怎是枉送性命?”赵灵儿也道:“不错,龙凤刀门没一个苟延残喘之人!”
关尚呆了一呆,无话可说,长叹一声,扬长而去。赵、史二人左右相随,三人顶着风雪,昂首阔步,不即不离。何奈吾张了张口,却一字未吐,原来他心下思量,既然关尚复仇之心已决,那就让他二人跟着去,人多力量大,遇事也有个照应,所以就不加阻拦。
魏通见他夫妻情重,心觉不忍,叫道:“关少侠留步,把香囊给我!”两步追上,伸出手去,又道:“如果没有遇上关少侠,这本是我的事情,还是由我去才对。”
紫云厉声喝道:“讨厌鬼,回来!哼,你老老实实的一旁呆着。哼哼,叫你做的事,你想不做也是不行;不让你做的事,抢着干却也是不许!”
关尚一听此言,更不停留,大步流星的踏雪而去。赵灵儿、史伯台二人更不回头,跟着去了。
绝情教主四下环顾,冷冷的道:“何大盟主掌教游龙会多年,调度有方,这一次直捣缥缈宫老巢,还是由你来运筹帷幄,方可决胜千里。”
何奈吾一生苦心经营游龙会,原打算先谋天下,再举全国之力,共同抗魔。但这一计划还没开始,就胎死腹中,雄心壮志早失。耳听绝情教主语含讥讽,也不计较,苦笑着摇头道:“何某老朽朽矣,脑袋也不甚灵光了,怎及教主巾帼气概?我这把老骨头,打打杂还可以,指挥千军万马,惟教主也。”
绝情教主道:“何五哥如此屈尊,本教主怎好意思?不过,这一次直捣魔宫,实是武林前所未有之事,千难万险势所难免,惟统一号令,大家齐心合力,方可有成。五哥既然无心打点,本教主也只有勉为其难了。”何奈吾不跟她争权,她的言语也就客气了许多,改称五哥,不再盟主长盟主短了。
紫云笑道:“这就对了。想当年盟主大会上,我师傅怕麻烦,才不跟你争权,若非如此,哪有你这么多年的风风光光?”夏姑娘道:“你如今跟着我家夫人,就得老老实实的听吩咐,若敢阳奉阴违,小心老命。”
何奈吾连连点头,唯唯诺诺的应了。绝情教主看了方氏兄弟一眼,道:“听闻你兄弟二人富甲一方,怎么不在家纳福,却跑来大沙漠斗气?”方氏兄弟还没有说话,秋姑娘哼了一声,说道:“眼下有两条路,你们二选一,一是滚得远远的,咱们互不相干,各想各的办法入宫杀敌;二是决心投效我家主人的麾下,就得老老实实听话,不能朝令夕改。”
方氏兄弟俩对望一眼,心中同是一个念头:“以我兄弟俩的才智,不要说进得缥缈宫,就是在大沙漠里转上一天,也会晕头辨不清方向的。她绝情教却是有备而来,不知网罗了多少天下英杰。单单这个寡言少语的少年,就非我兄弟能敌。大树底下好乘凉,何乐而不为?”这般一想,同时躬身施礼,向绝情教主拜了两拜,道:“我方家跟魔宫有血海深仇,只要教主可为我方家报仇,我兄弟二人愿为驱策,永不反悔!”
绝情教主点了点头,淡淡的道:“好了,这可是你们自愿归依,没有谁逼迫。我跟你们丑话说在先,日后胆敢不服号令,可不要怨我心狠手辣。”方氏兄弟应道:“是,教主。”规规矩矩的往后一退,听候吩咐。
绝情教主道:“阿紫,去告诉她们,今晚我就在此间安歇,明天汇合,即刻上路。”她反客为主,安排一切事务,吴真等也是抗拒不得。
魏通见她喝斥群雄,犹如走卒,心中甚是不快,却也无可奈何。反正一切全不须他操心,也乐得清闲,进入房间,倒头就睡,真所谓眼不见而心不烦。
次日,绝情教主率众而行,一路上慢腾腾的,似乎游山玩水一般,一点也不心急。魏通也不过问,只管大吃大喝,鸡鸭鱼肉,顿顿不为她省银子。闲余之时,又授了元祥一点导气入门的法门,再跟着他学一学契丹话,倒也消闲自在。这一日,他计算日子,将至大年三十了。
再往前行,就是沼泽地,绝情教主反而领着群雄加快了脚程。不一日,来到沙漠边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