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倩文端着个酒杯,绕了一圈桌子,略过陈华遥,想向朱教授敬酒。
陈华遥起身拦住,也举起一杯酒笑道:“田主任,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孜孜不倦的教诲,敬您一杯。”
酒是十年份的五粮液,杯是一两装的牛眼小杯。
这都什么话嘛!田倩文满怀心思,只得与他干了。
陈华遥又给倒满了,说:“感谢您对我从不停歇的批评,再敬您一杯。”
田倩文勉强笑道:“批评不敢当。”又干了。
陈华遥继续说道:“感谢您对我无穷无尽的训导,再敬您一杯。”
连敬三杯酒,田倩文喝得满不是滋味。
余斯敏终于看了过来,饶有兴趣地说:“陈学弟,田主任都教育了你什么内容,值得你连敬三杯酒?刚才见你向曾校长只敬了一杯酒,我看是田主任的水平比较高吧。”语气里开玩笑的意思较浓,当然不会见怪大一新生小师弟的“失礼”之处。
曾孤鸿等人纷纷看向两人,笑道:“田主任在学生部工作,以前在教师岗位干得很不错的。小陈同学,莫非你受到田主任的批评了?呵呵,呵呵!”
不过话是这样,心里想的却不是。
试想余斯敏亲口称赞的师弟,定是非常优秀,被田主任褒奖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被批评?让他说说受到褒奖的经过,也好让余主任高兴高兴。
陈华遥适时流露出羞惭不已的神色,说道:“刚刚受到田主任的处理,正要闭门悔过呢。”
余斯敏心想小师弟莫不是谈恋爱触犯校规了吧,这么出色的人才有女生看上也不奇怪,就当做风流韵事席上谈一谈了,无伤大雅,笑道:“田主任,你是怎么处理小陈的?”
田倩文心中一凛,又是惶恐又是慌乱,正要想个借口推脱过去。
陈华遥抢着答道:“上次赶写那篇论文,请了两天假,没来得及向班主任报备,田主任说严重违纪,要对我作劝退处理。我想国有国法,校有校规,田主任的话很正确,准备回去反省一年,提高自身素质再来考过。”
田倩文暗道:“明明是十五天,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变成两天了?”这当口可不敢插嘴申辩,免得给领导留下不好印象,心头暗恨。
余斯敏的脸色渐渐僵硬下去,小师弟才请假两天就要劝退,旷课十天的岂不是要枪毙了?
看来他敬酒时所说的“教诲”、“批评”、“训导”意有所指,显然这位活跃的田主任经常给他小鞋穿。
当今社会人才难找,今天若是没来,小师弟却退学了,上哪寻这样的人才去?
余斯敏当即沉声道:“曾校长,请假两天就要受到劝退的处理,我记得本校没有这条规定吧?”
曾孤鸿恨恨瞪着田倩文,说:“或许是搞错了,田主任,你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越是这个当口越不好解释,田倩文一身冷汗瞬间湿透,颤声道:“余主任,是,是搞错了,请假名单是由社会学系一年级二班班主任戚耀才上报给学生部。这几天事情多,我们没有详细核实,这是我们的失职,向您深刻检讨。”
田倩文情急之中马上把大便糊到戚耀才头上,情报是你提供的,你不顶罪谁顶罪?
曾孤鸿拍桌子道:“还留在这里做什么?马上回去核实清楚!小陈同学撰写论文缺课两天,那算是缺课吗?”
余斯敏有心笼络小师弟,添了一把火,道:“如此粗心大意,如果处理真的执行下去,会毁了一位学生的前程。田主任,希望你能加强岗位素养,千万不能草率。”
曾孤鸿喝道:“还不快去!”
“那……几位领导,你们慢坐,我先过去了。”田倩文赶紧火烧屁股的走了。
她一离开,年轻漂亮的女教师董媛媛、辅导员谭惠芳立即顶上,担当起新的润滑油角色,席间重新充满欢声笑语。
余修德和陈华遥碰过一杯酒,没有显示出特别的热情,在曾孤鸿耳边窃窃私语,说起小陈同学的几桩往事。
曾孤鸿不住点头,大有深意地看了陈华遥一眼,心想竟是把原副校长田志文打成重伤的学生。在那次事件中,他站在中立的立场,还是比较倾向于陈华遥的,只是不太赞成暴力行为。
怪不得田倩文要处理这个学生,敢情有她哥哥的恩怨在里面,并非空穴来风。
而该生善于抓住机会,在席间当余斯敏的面提出,免受退学之厄,也算了得。
曾孤鸿就坐在余斯敏右边,忍不住转脸过去低声说了。
余斯敏同样吃惊,心里的欣赏之意越来越重,小师弟敢作敢当,比自己当年还要出色,也从侧面证明了自己的眼光没有问题。
当然,如果他知道陈华遥就是西区最危险的黑帮蟹委会头目,只怕要把自己眼珠给挖出来。
一时饭桌上互相吹捧,并无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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