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的叛逃,给大夏带来的冲击是巨大的,甚至让众多将领回味起来还心有余悸,如果皇太极当时不是一心的想要逃离北上,东山再起,而是对着大夏军营发动一场奇袭,根本就没有半点防备的大夏军说不定会崩溃也说不定,而到时就算最后平息了干戈,大夏也将失去主导,甚至可能引来燕军,辽军的逆袭,那将是毁灭性的灾难,很可能会造成最后的大逆转。
如果可能的话,陈庆之不介意带领十万铁骑追杀皇太极到天涯海角,直到全部消灭,这场军中的变故,可以说是大夏建军以来最大的丑闻,同时也为大夏敲响了警钟,盲目的扩张,没有消化的疆域和人口,隐藏在大夏强势之下的脆弱,就好似一个巨大的炸药桶,随时都可能会引爆。
陈庆之并没有盲目的去清除皇太极这个背叛大夏的叛徒,待重新整理好军队之后,增派兵马守护圣州大峡谷,随后,二十余万主力兵马还是按照原计划开始缓步南下,对窝在金水县内的辽军进行打压。
金水县城,耶律斜轸这两日好似老了十岁一般,想起一年前,大辽国还国威鼎盛,境内歌舞升平,虽然内部有些小麻烦,却无关大局,数十万骑兵,辽阔的疆域,吞并三分之一个幽州,在与东胡汗国的战斗中,也是胜多败少,然而只是短短不到半年的时光,大辽内部的问题就接踵而至。
耶律斜轸这才惊恐的发现,大辽市井上的繁华是多少的脆弱,没有适应大陆气候,生产模式的改变,就贸然发动倾国之战的后果居然是毁灭性的,尽管手里还有三十余万精锐,之前南下的十万,以及驻扎在幽州境内的十五万,大辽国内还有近六十万主力精锐,各地方还有数十万地方军,这场旷日之战,并没有打垮大辽强盛的军事力量,然而却拖垮了大辽并不稳固的社会基础。
粮食问题成了压垮大辽的包袱,耶律斜轸甚至在想,如果这场战争并没有爆发,而是大辽用两年时间巩固基础,然后在与大夏碰撞,尽管大夏会变得更加强大,但大辽至少也不会垮的这么快,数十万精锐军队就好像被捆住手脚,无法施展,当军中的将帅成日的为粮食问题而苦恼,这场战争就已经失败了。
喝着从县城内搜刮而来的凌云雾茶,耶律斜轸缓缓的回过神来,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也没有后悔药,而且谁能保证两年之后,大辽不会败的更惨,但如今大辽国的未来该何去何从,尽管辽后是一个女子,但毕竟是辽王妃子,上位也算名正言顺,加上辽后的聪慧,手腕,大辽内部才会承认了她的地位,然而此番,辽后被抓,大辽内部文武大臣尽数被擒,光靠他们这些武将,以及麾下数十万嗷嗷待哺,缺乏粮草的军队,怎么力挽狂澜,重建大辽。
对于辽后传位给韩德让,耶律斜轸心里还是有一些疙瘩的,韩德让虽然生在辽国,长在辽国,但毕竟是一个汉人,不是契丹族人,之前在宫廷之内就流传萧后可能传位韩德让,而自己将下嫁,让出权柄,执掌后宫,对于这个传言,可是引起了辽国内部不小的波澜,韩德让就算是大辽的军神级的人物,想要继承契丹人的大辽也是困难重重,毕竟大辽主体还是契丹族,尽管在人口比例上,契丹人只占了不足总人口的百分之十,但大辽内部,却是契丹人掌握着大权,而萧后发动这场倾国之战,未必没有为韩德让上位铺路的嫌疑,如果韩德让在这场大战中拿下大夏的湖西郡,抢掠到丰富的战利品,跑马古尔济特草原,借助大胜之威,传位的事情未必没有可能。
王权旁落到汉人之手,这是每一个契丹贵族都无法忍受的,尽管这个人是辽人,然而此时此刻,大辽社稷将倾,正需要有人力挽狂澜,韩德让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尽管在这场对大夏的战役中,一向所向睥睨的大辽军表现的十分糟糕,没有一点值得称赞的地方,不过只有到了他这个地位才会知道,辽军之所以处处被大夏打压,归根到底还是国力上的差距,不过此刻,他却在想,如果让韩德让当上了辽王,大辽真的能东山再起,重振山河么?
耶律斜轸正想着,将自己关在内室内一整天的韩德让终于从内室走了出来,看的出来这位昔日意气风发的大辽军神神色萎靡,正是壮年的他却仿若步入中年,一脸的颓废,是因为辽后吧,两人自小青梅竹马,如果不是辽王看上了萧燕燕,纳入后妃,或许两人已经成就好事,而现在却又发生了这种事情,哎,耶律斜轸心里叹了一声,抬起头,对着韩德让道:“我让人去弄些稀粥来,我们手下还有数十万儿郎看着你呢?你如果也垮了,大辽也就彻底的垮了!”耶律斜轸这一次倒是没有说虚伪话,如果不是有韩德让那赫赫功勋,以及在所有辽兵心中那战无不胜的形象,或许那数十万辽军早就成为一头脱缰的猛兽了吧。
“事情想的怎么样了,如果你肯奉诏的话,我会助你一臂之力,或许这样还能振奋一下士气,不过圣州之地却不能在呆了,北面有大夏主力堵住了圣州大峡谷,咱们只能往西南,渡河去宛城,然后转道南下,去羊马道,到时候在决定北上还是南下…。”耶律斜轸这个想法早就在脑海中萦绕了无数遍,尽管大夏占据了胜势,但辽国的元气却未尽,只要有数十万精锐在,大辽随时都可能东山再起,而前提是先寻找一块地方,安稳下来,解决肚子问题。
韩德让将侍女送上来稀粥和小菜三五口就吃了个干净,他确实饿了,放下碗筷,韩德让靠在椅子上,良久才悠悠的道:“你也认为我该登基么,难道你没想过,如果我一旦宣布登位,会有怎样的后果,而且大辽核心,数百文武全都被擒,而辽后也在夏人手中,这些人与地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一旦地方推举我为王,这些人就要死,尽管我手中有玉玺,有镇国神器,但大辽各方势力有多少人会承认我的地位,而且军中如今缺粮日久,士气低下,这一路南下,能有多少人会死心塌地的跟着我们,要知道我们后方和前面很可能会有大夏兵马阻拦,追击,你认为以目前的状态,军队适合作战么?”
“难道你打算放弃,向夏人投降!”耶律斜轸神色略显激动,他没有想到,大辽的战神居然已无半分斗志,主心骨都如此,那大辽军还有未来么?
“报,萧国公,南衙丞相萧思温前来。”一个亲兵快步的走入,发现堂内的气氛有些不对,也不由地背心发冷,但随着两道目光望来,亲兵还是硬着头皮的道。
萧思温步伐不急不缓的走入大堂之内,韩德让已经抢步上前,迎来上来:“萧伯父,燕燕她还好吧!”
萧思温看着一脸憔悴的韩德让也是一阵的心疼,只是点了点头,道:“还好,倒是让你记挂了。”
“哼,萧思温,萧丞相,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好像已经被大夏人俘虏了,难不成这一次你是做说客来的。”耶律斜轸看着萧思温,冷嘲热讽的道。
萧思温却是浅浅一笑,与韩德让一并坐在椅子上,道:“耶律将军猜的不错,萧某却是来做说客的,想必王都那边的情况你们也都已经知晓了,辽后被抓,文武百官被擒,整个中枢都成了俘虏,而萧某也是其中一员,而能来到这里,却是夏王恩厚,辽国事务已经全权由我负责。”
耶律斜轸看着萧思温,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哼,萧思温,没想到你居然也是那种没有骨气,贪生怕死,背主求荣的小人,我以前真是看错你了,想让我们放下武器,投降大夏,那是不可能的,我们手上还有三十余万精锐,在南面,我们还有数十万兵马,只要南下成功,大辽就能重整旗鼓,至于少了你们这些争权夺利的家伙,我想大辽反而会更好!”
萧思温却是摇了摇头,道:“耶律将军,我萧思温是不是叹声怕死之徒暂且不提,可是耶律将军可曾为大辽数百万百姓着想过,南方宝州道民乱,起义者络绎不绝,各地望风景从,义军如今已经从宝州道蔓延到四周道县,义民规模已经达到二十余万,而且还在不断增加中,南方,你们到了南方又能如何,将这些乱民全部杀光。”
“耶律将军,你身在军中,或许对各地的情况还不是十分了解,不过我想你应该知道为了这场国运之战,大辽为了粮食,加征的税已经榨干了百姓最后一滴血汗,大部分地方的百姓完全靠着猎杀山中野兽,河中之水,山上的野果野菜为生,然而就算是这些,也已经难以为继,这场罕见的暴雨,让夏收几乎绝产,沿河区域,洪水泛滥,无数良田被毁,无数房屋被毁,更多的人成为灾民,大灾之后必有大疫,一旦瘟疫横行,又将死伤多少,你们认为,以辽国内部如今的情况,你们就算南下就能摆脱现在的这种困境吗?不,你们将会遇到更多的麻烦,而因为你们的反抗,辽国内部的动荡将会持续下去,每天都会死更多的人,直到整个辽国成为一片死地,难道这就是你们想要看到的么。”
耶律斜轸被萧思温这么一说,却是无言以对,而萧思温却是自顾自的继续道:“你以为我就不想为大辽尽忠,可是我一死倒是干净,但苦的却是大辽的百姓,而你们一旦继续反抗,或许大夏拿你们没有办法,但那些百官文武,黎明百姓却要遭殃,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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