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章风卷残红

p;   电话那头的林彬就很爽快的回答：“放心吧萧总，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挂上了电话，萧博翰对历可豪笑笑：“看来我们又有事情干了。”

    历可豪也：“萧总，你是一个固执的人，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不过我对这件事情还是并不乐观，毕竟，吕剑强在政府这一块已经经营多年，想要甩开他，难啊。”

    萧博翰很坚定的：“是在人为。”

    就在萧博翰和历可豪谈过之后的一两天时间里，在汉江制药厂和临泉市工业圈子里，开始流传出了很多传言来，首先的是吕剑强已经准备把这个汉江制药厂转让了，接着更有人活灵活现的出了准备接手的厂家，这还不算，还有人的有鼻子有眼的，价格是过去的多少多少。

    谣言的最大特点就是传播的速度极快，它超越了新闻联播，也超越了媒体报子，它就像一阵风一样，会越刮越大，而且还可以不断的有人为它加工，后来的传播者可以轻易的就把前面传播者出的漏洞给堵上，让谣言变得更为真是可靠。

    何况这次的传言还不完全是谣言，吕剑强也确实动了转让药厂的心思，他更希望自己的精力和资金用短平快的方式来运作，这是他的性格，只是不知道在面对女人的时候，他是不是也经常短平快呢？

    在医院里住院的汉江制药厂萧厂长也很快就听到了这个传言，因为每天在他的病房中都会来来往往的出现很多药厂的人，有的是过去的嫡系，有的是将要失去权利的干部，还有的是听到这个消息后满腔愤怒的人。

    本来汉江制药厂的职工们已经接受了吕剑强公司的收购，对他们来，不管是谁来，只要给自己发工资，只要让自己继续干活，他们都不会有太大的意见，但他们的这个梦想却发生了危机，在传言中，将要接手的那个公司一直都是一个很苛刻的公司，这个公司的信誉和对职工的压迫已经早就成为了行业界典范，要是这样的公司接手了汉江制药厂，以后大家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更为重要的一点是，所有人对吕剑强的公司轻松的从汉江制药厂的收购中赚到那么多的钱有一种天生的不满，为什么当时就不让我们自己购买，如果让我们自己购买了，那是不是这个便宜就是我们的。

    这样的想法让本来已经风平浪静的汉江制药厂又开始动乱起来，很多人又想到了肖厂长，所以来肖厂长病房的人就越来越多了。

    看似奄奄一息的肖厂长在听到了这个消息后开始精神焕发了，他也看到了一次希望，所以在医生还没有同意他出院的时候，他就自己跑掉了，他要在试一试，权利不能轻易的丢掉。

    他来到了市政府，轻易的闯过了门卫的阻拦，这个地方在过去他也是经常来的，那时候的汉江制药厂厂长多风光啊，到了政府的科室，从兜里掏出那一个个红包的时候，看着政府的官员们对自己讨好的微笑，听着他们的奉承，看着他们使劲攥着红包时候的那副嘴脸，肖厂长经常都会有一种满足感。

    但现在不行了，自己再也没有了那种风光，自己已经没权了，汉江制药厂抛弃了自己，自己再来这哥地方的时候还要像骗子一样去欺骗门卫才能进来，唉。

    肖厂长叹着气就一路来到了政府后院的小楼，这里住着一个唯一能帮自己的人，也是唯一对这次事件好报了一点同情心的人，那就是临泉市的市长任雨泽。

    肖厂长却在任雨泽办公室外面被堵住了，没有预约他是不可能轻易就走进任雨泽的办公室，但这一点都没有难住肖厂长，他对秘书：“我有紧急的事务要找任市长，关系到几条人命和上亿的资金流失，小同志，要是我见不到任市长，以后出了问题你是要承担责任的。”

    秘书看看这个人，穿戴确实像干部，肚子也有干部的特色，表情更是干部惯有的样子，他心里也有点发毛，而且当他听到对方是汉江制药厂的厂长的时候，就决定还是进去通报一声为好，因为就在昨天，任雨泽还专门让自己找来了汉江制药厂的一些资料。

    当时任市长：“最近有很多关于汉江制药厂的传言，我想了解一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而现在的厂子来了，难保任雨泽不想见他。

    秘书就稳住了肖厂长，到任雨泽的办公室汇报了一下，果然，任雨泽马上就让他带这个厂长进去了。

    萧厂长是见过任雨泽好几次的，任雨泽应该也见过这个肖厂长，不过任雨泽来临泉市主政的时间太短，对这个厂长并没有太多的印象，在肖厂长走进了任雨泽办公室的时候，任雨泽先淡淡的用眼光审视了那么一小会。

    不过就这淡淡的目光，还是让肖厂长感到了压力，这是一个宦海中人对权利的畏惧和崇拜，他压抑着自己的紧张，对任雨泽：“任市长，你好，我是汉江制药厂的厂长，奥，应该是原厂长，现在汉江制药厂已经没有我这号人了。”

    任雨泽前一两天已经听到了很多关于制药厂的传言，特别是听到了有人把制药厂投标之后又转手倒卖的消息，任雨泽就很不舒服了，为什么人家转手一下就能挣几千万，而我们招标的时候却不能达到这个价位，这是不是在招标的过程中本来就存在一些问题呢。

    特别是在自己到省城开会的时候突然启动这个项目，这会不会是有意的甩开自己？

    但疑惑归疑惑，他对其中很多的问题并不了解，这个项目和采取的方式早在自己上任之前都已经确定过，自己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好插手这个项目的，特别是过去这个项目的制定者是许秋祥。

    对许秋祥这个人，任雨泽还是有所顾忌的，在行政级别上两人相等，但在真正的权利上，一个市长是没有办法和一个书记对等的，不管是一市，还是一个县，书记就像是一个君王，他可以随心所欲的参与到任何的事务中，而市长就完全没有这个优势，市长更想是一个打工的，他的作用就是挣钱，至于整个市里的人事，党务等等，他都是插不上手的。

    而且许秋祥在临泉市已经侵淫了多年，上上下下都有他的铁杆和嫡系，自己绝没有和他叫板的资格和实力，回避矛盾是自己目前唯一能做的。

    所以任雨泽明明感觉到了汉江制药厂的招标是有些问题的，但他还是不能马上启动自己的权利来阻止这个行为的继续进行，他还想在了解一下，在观察一下。

    而肖厂长的到来，无疑就给了任雨泽一个最好的了解机会，他看着这个有点拘束的厂长，指了指沙发：“你先坐下，有什么要的就吧，刚才秘书你有关系到上亿资金流失问题，还有几天人命的问题？这会不会有点危言耸听啊。”

    肖厂长小心的坐在了沙发上，一听到任雨泽的话，赶忙就站起来，准备回答，但任雨泽用手势虚虚的一按：“坐下吧。先喝点水。”

    秘书已经把水杯放在了肖厂长的面前，肖厂长也真的安任雨泽的话，喝了一口，其实他并不渴，但他就是不敢违背任雨泽的话。

    放下茶杯，肖厂长才舔舔嘴唇：“任市长，这绝不是危言耸听。”

    “嗯，那你先上亿资产流失的问题。”

    “是这样的，汉江制药厂的收购你也知道，但我就是有一个担心，为什么当初我们制药厂自己收购市里不同意，而让一家比我们出的钱少的公司去收购，这本来也不附和国家的政策，国家一直都鼓励本企业职工优先参股自己的企业。”慢慢的，肖厂长开始稳定下来，他心中的愤慨让他对任雨泽的惧怕就少了许多。

    任雨泽点点头，不错，国家是一直这样的，但对于招标中药厂出高价反而没有中标的具体情况他是不了解的，他就：“你们出的价高？”

    肖厂长：“我们整整比那家公司高处将近千万，但还是落标了，而中标的那家公司却在最近高价转让汉江制药厂了，这是不是很奇怪，这算不算是国有资产的流失。”

    任雨泽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毋庸置疑的，这就是国有资产流失的典型操作方式了，这样的事情在近十年是各地经常发生，其中的猫腻大家也都彼此心领神会，只是谁都不去揭穿这个问题，因为这其中涉及到太多太多人的利益和权利分配，没有人敢于逆潮流而上，站出来面对那些即得利益者。

    任雨泽不动声色的：“这个问题一会再谈，几条人命的事情，人命关天啊。”

    肖厂长愣了一下，感觉自己刚才的那种情况够严重的了，但任雨泽怎么就没什么反应呢？莫非这里面也有他的利益？

    要到人命的事情，肖厂长那是刚才信口胡编的，不过总算是也有点依据，他就：“任市长的不错，人命关天啊，当时我们药厂是有职工对这次招标不公表示了反对，他们自发的组织起来到市政府来请愿，后来很多人被抓了，不过听市长你从省城发来了指示，要求公安局放人，但下面的人却没有认真执行你的指示，到现在为止，我们的几个工人还被关押和劳教，这让厂里的职工很担心啊。”

    肖厂长很狡诈的用了一个激将法，既然你对国有资产流失不想管，那么你难道对你权利的流失也不想管吗？

    肖厂长也算是宦海中人了，他最为理解每一个领导对自己权利的爱护和捍卫，你一个市长，出来的话屁都不算，你心里能舒服？

    任雨泽在肖厂长这些话的时候，已经是眉毛杨了几杨，这个问题他也是并不知情，他刚从省里开了夏粮收购的会议，这几天都是给各县，各银行，以及所有喝下粮收购相关的行业召开会议，布置任务，忙的不可开交，今天本来也是有一个会刚刚开完。

    对于其他的事情任雨泽还没顾得上问，现在听到了肖厂长的话，自然心头有了怒气，明明他已经看出来这是肖厂长的激将法，但任雨泽还是不能压制住自己心里的怒火，他到不是因为权利受到轻视的问题，他是真正的关心下面的职工，一个请愿活动，一没有打砸抢，而没有杀人放火，你们抓就抓，也太任意妄为了。

    不过心里有气也不能让任雨泽表现出失态来，他早就不是洋河县那个当年的副县长了，这些年的官路风云变换，已经打磨掉了任雨泽少年时期的冲动和急躁，他脸上依然是淡如止水，：“现在的人还关着？”

    “是啊，还在关着的。”肖厂长肯定的。

    “嗯，这确实有点不附和规定，这样吧，下来我会和公安局过问一下的。”任雨泽平静的。

    肖厂长就有点摸不透这个任市长的心了，怎么两件事情他都如此淡漠啊，他给不会和马主任，葛副市长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吧？

    肖厂长就用阴暗的想法，想起了任雨泽。

    这不怪他这样想，在这个神州大地上，清官，好官少之有少啊

    “谢谢任市长，你真是一个为民着想的好领导，我代表哪几个在监狱关押的职工感谢你。”肖厂长还是昧着良心对任雨泽表示了恭维和感谢。

    任雨泽的嘴角就漏出了一丝嘲讽的笑意，：“不过这好像还是和人命关天扯不到一起吧。”

    “嘿嘿，虽然还没死人，但不定他们在里面一时想不开呢。”肖厂长狡辩了一句。

    任雨泽冷笑了一声：“要是我们天天为想不开的人去操心，那就事情太多了，现在下你们药厂对下一步的打算吧。”

    肖厂长一下就有点迷糊了，任雨泽今天话题跳跃的方式让他很不习惯，他不知道，任雨泽放下第一个资产流失话题之后其实一直都没有停止思考那个问题，现在任雨泽思考的差不多了，自然就又把话题扭转了过来。

    不过肖厂长虽然不习惯任雨泽的谈话方式，但他却心中突然的一阵惊喜，任雨泽明明已经知道了自己不在是药厂的厂长了，但他依然问自己下一步药厂的打算，这是不是明了他还没有承认自己已经被免职的事实？

    肖厂长压制住自己狂跳的心，有点结巴的：“我们我们药厂不能承认这次招标的合法性，希望市里可以公开公正的做出一个合理的选择，为我们药厂还一个公平。”

    任雨泽淡淡的看着他，：“我会关注这件事情的，不过要是你们工厂职工都能想你这样想的话，那肯定事情就会有更大的转机。”

    完，任雨泽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肖厂长。

    肖厂长也低头认真的体会着任雨泽的话意，半响，他抬起了头，：“谢谢任市长，我们职工觉悟从来就很高，这点是毫无疑问的。”

    “嗯，嗯，那就好，那就好，你先回去吧。”任雨泽已经不用再喝这个厂长继续谈了，他知道，这个厂长也是一个聪明人，已经理解了自己的意思。

    等肖厂长走了之后，任雨泽很快的拿起了电话：“蒋局长，我任雨泽啊。”

    “市长啊，你好，有什么指示。”

    “嗯，我还没你好啊，你多风光，刚上来当了几天局长，就不听招呼了。”

    “市长，这怎么讲？你不要吓唬我啊，你知道我一直胆小。”蒋局长在那面油腔滑调的。

    “你胆小，我看你胆子够大的，我问你，前几天汉江制药厂抓了人我是不是指示你们放人，现在你们放了吗？”

    “汉江制药厂？奥，放了，放了，基本都放了，就留了两个吧。”

    任雨泽严厉起来：“那你们到底想做什么？是给我难堪呢，还是你们本来就在坚持原则。”

    蒋局长不敢开玩笑了，他已经听出了任雨泽的怒气，他忙：“领导，这事情是葛副市长亲自打的招呼，下面抗不过他啊。”

    “奥，葛副市长的话看来很灵啊。”

    蒋局长已经有点紧张起来，他从任雨泽的话中听出了一些嘲讽的味道了，自己是任雨泽的人，要是任雨泽的话自己都不完完全全的执行，那自己这个副局长也就混到头了，所以蒋局长再也不敢犹豫了，：“市长，我给你保证，两天之内我处理好这件事情。”

    “嗯，我等你的消息。”完，任雨泽就冷冷的挂上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