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晴的脑子里轰然作响,该道歉的是她面前的女孩,而不是她吧。
目光灼灼的落在沙逸轩的脸上,她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什么,可是,除了冰冷千晴什么也看不出来。
他不再是那晚喝多了酒一直唤着她名字的沙逸轩了,他也不再是那天中午静静的坐在小面馆的角落里吃着已经煮糊了的面的那个沙逸轩了。
他要她向他的女人道歉。
“千晴,我们走。”尹少辰身形一移就站在了千晴前面,两个男人在这一刻对立了,那一瞬间,千晴对尹少辰真的很感动。
“少辰,你让开。”她的声音轻轻的,唇角抿开一朵微笑,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吧,她什么没有经历过呢?
“千晴”尹少辰有些不情愿,明显的是在担心事态的发展,因为,他们四个人的周遭此刻已经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人,甚至于有人拿起了手机在拍照。””h
“呵呵,你让开,没事的。”还是轻轻的声音,如今,她已是孑然一身,真的没有什么可怕的了,伸手硬是拉开了尹少辰,也让沙逸轩和女子再次的立于她的面前。
很美的一个女子,难怪沙逸轩会喜欢了,千晴不疾不徐的绕着两个人走了一圈,就象是在欣赏两件展览品一样,停下来的时候,刚刚好的停在那女人的面前,因着有沙逸轩给她撑腰,女子高昂着头不屑的看着千晴“快点道歉。”她居然还低喝了这一句。
“前夫,你真的要我向她道歉吗?”唇角扬起浅浅的笑意,手指着女子,她笑问着沙逸轩。
男人的唇一动,随即,冷声道:“是的,道歉。”
“好吧,那我就道歉。”一笑而语,身形慢慢的转向那女子。
“千晴,不要。”尹少辰一拉她的手“千晴,别理他们,我们走。”
以为她真的会向这女子道歉吗?
那好吧,她就道歉给他看看。
扬手,刷的挥出,清脆的一声脆响,随即,她笑着对女子道:“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了你的,你脸上有蚊子。”
“你”女子也挥起手就要还击她。
千晴的手倏的抓住她的手腕,却是转身向沙逸轩笑道:“前夫,我已经道过歉了,请让开。”
空气,一下子凝注了起来,沉闷的在四个人的周遭。
沙逸轩的脸上没有半点笑容,那张曾经看起来异常俊朗的脸上写着冰冷,就仿佛雕像一般,可他的人,依然静立不动。
“怎么,你很喜欢这样被人围观吗?”脸上始终挂着微笑,长长的发丝披散在身后,让她看起来比起五年前多了一份不出的女人味,妩媚动人。
那样的冷然,千晴以为他也许真的会坚持下去,那般,只怕谁也扯不清,还会成为这周遭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话料。
“晴晴,我们走,别跟这样的泼妇女人一般见识。”他着,一扯他口中名唤晴晴的女孩转身向出口扬长而去。
“沙逸轩,她才是泼妇呢。”她站在他身后高喊,他凭什么这般对她。
可,沙逸轩没有半点反应,就是拖着他口中的晴晴迅速的消失在出口处,徒留一抹独属于他的味道在千晴的周遭,怎么也挥散不去。
晴晴,那个女孩叫晴晴。
摇了摇头,一种莫名的感觉袭上心头,可她,什么也不确定。
今日的沙逸轩看起来尤其的奇怪。
“千晴,我们走吧。”见千晴没有吃亏,而所谓的道歉其实根本就是回击,尹少辰也松了一口气。
手挽着他的手臂,千晴无视那些还没有散去的人的目光,随着尹少辰淡然离去。
可是心,却仿佛有了一道缺口,此时,正有鲜血在汩汩的流出,关于沙逸轩,她越来越看不懂了。
回到酒店,站在镜子前,她的脸看起来平静极了,可是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脱了衣服,站在水笼头下,千晴拧开了凉水的开关,冰冷的水兜头浇下,她静静的站在水中,听着淅沥的水声,只想以那冰冷麻醉自己的神经,可是,耳边沙逸轩冰冷的不带任何温度的声音就是怎么也无法挥开去。
娄千晴,道歉。
娄千晴,道歉。
那五个字一遍遍的疯狂的在她的脑海里叫嚣着,她突的很烦很烦。
想喝酒,很想喝酒。
洗完了冷水澡,千晴拿起了吧台上的酒,就象是喝水一样的灌入了喉中,真呛人,可喝了整整一瓶,她的脑子里还是沙逸轩冷冷对着她出的那句话。
娄千晴,道歉。
他凭什么让她向那个晴晴道歉呢?
不,偏不。
“沙逸轩,你去死。”她吼着,手中的酒瓶用力的一掷,落在地上‘哐啷’一声响,也碎了一片片。
“呵呵,沙逸轩,你就这么讨厌我吗?离婚就离婚了,居然还当着别人的面要来整治我羞辱我”
又一瓶酒灌入喉中,她喝得又急又快,胃里很快就不舒服起来,那种呛辣的感觉一直萦绕在喉间,让她有些恶心起来。
手扶着桌面站起,千晴踉踉跄跄的走向洗手间,不知为什么,她竟然又想起了在芭堤雅的那一夜,他带着伤拥她在怀里,然后低低告诉她:千晴,我们离婚吧。
一瞬间,心口灼灼的痛着,仿佛被撕裂开来一般。
眼前,什么都模糊了。
光着的脚丫踩过地毯上碎了的瓶子,似乎,有一份刺痛直入脚心,可她,却全无感觉似的,继续的朝着洗手间而去。
“哇哇”的吐着,喝下的酒不但没有让她醉了,反而让她更加的清醒了,伴着的,还有难受。
脚底在流血,血意沿着地板的水飘在洗手间的每一处,她吐过了,低头看着地板上被水稀释了的血,就象是落在水中的一片片的飘絮,美的让人眩目。
手掬起,身子坐在湿地上,她静静的看着那血意,良久良久,直到身体传来麻麻的痛,她才惊醒她坐了很久了。
扶着墙站起来,脚底的刺痛让她倒抽了一口气,看过去时,才发现有一片酒瓶的碎片刺进肉里很深很深。
而血,就是从那个位置流出来的。
她想要拔出那碎片,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勇气。
原来,她也是怕疼的孩子。
很怕疼。
脑子里闪过在别墅时沙逸轩中枪的样子,那明明是一颗子弹嵌入他的肉里,他却恍若没事人似的自己夹出了那颗子弹。
其实人,从来都不是铁打的,他应该也会痛的,就象她,更怕伤痛。
伪装起来的坚强只能骗过外人,却绝对骗不过自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此一刻她的心因着在电影院里他的冷然而有多伤。
很伤很伤。
她没有他的能力自己拿出那块玻璃碎片。
可是,被水浸湿了的伤口此刻越来越痛了。
千晴知道她必须要做处理,否则,伤口很容易感染,到时候,她会寸步难行。
她想去医院,却又觉得有点小题大做,不过是一片玻璃碎片罢了。
她想叫尹少辰,可转念一想又很不情愿,她跟尹少辰的关系用她自己的话来形容根本就饱含了不真诚的成份在,她不喜欢他,一点也不,虽然,她也不讨厌他。
心底里转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念头,那不是一根刺拔一下就好了,那块玻璃片真的刺得很深。
想了又想,千晴单脚跳到了床前拿起了手机,发了一个短信给冷慕洵,她能想到的最合适的能帮她的人也就是冷慕洵了,他们还是商业伙伴,不是吗?
“慕洵,我的脚伤了,能不能拿医药箱来帮我处理一下,你知道我住的酒店的。”
看了又看,她觉得自己真没用,可,也不能一直这样挺下去吧。
终于下定决心按下了按键,看到短信发送成功,她的心口一直在狂跳着。
千晴静静的等在房间里,可是,冷慕洵一直都没有给她回短信。
脚还在痛着,她的眉头皱了又皱,几次试着要去拔下那片玻璃碎片,却都在就要触到的时候怯手了。
看来,她不适合做医生,幸亏她没有选择那个行业。
短信一直都没有回过来。
他不会来了吧,也许又是去看他的宝贝女儿诗诗和果果还有晚秋姐了。
她又不是他的谁,也没有理由她叫他他就来的,是不是?
千晴无望的坐在床上,眼睛看着脚,她笨得象猪,居然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居然会踩上玻璃碎片。
喝酒真的不好,可她就是喝了,如今想后悔也没用了。
单脚跳到窗前,身子斜倚在窗楣上撩开窗帘看着窗外,夜色真好,霓虹闪烁,可是,那所有的光亮却都不是属于她的那一隅,在这个世上,除了一一,她一无所有。
什么钱财,都是身外之物。
脑子里总是会不自觉的闪过那个在芭堤雅的医院里偷走她孩子的人,如果当初她看清楚了那个人的脸该有多好。
一一,到底在哪里呢?
门,就在这时被敲响了。
千晴皱了皱眉,她不想去开,于是,便依然一动不动的站在窗前,也许是隔壁的客人敲错了门吧,只要她不理,人家也就离开了,然后就会发现是敲错了门了。
可,她的门却一直响个不停,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千晴有些烦躁,蹭蹭的跳到电话桌前,拿起就打给了大堂“你好,很晚了,请不要叫人敲我房间的门,我不需要任何服务。”完,她狠狠的摔下了电话。
脚真疼,可她对那块玻璃碎片毫无办法,没用,她就是没用。
她恨不得掐死自己算了,居然会被一块玻璃碎片弄的手足无措,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粗粗的喘着气,疼痛让她的额头开始沁出汗意,电话桌上的电话却又意外的响了起来,看来,是大堂的服务人员处理事情没有处理好,所以,才会又打回她的电话了,拿起,她有些烦躁的道:“怎么,那人不肯离开吗?”才问完她就知道自己的有多正确了,刚刚才停下来的敲门声,此刻又在继续了。
看来,那个人是非要进她的房间不可了。
“娄小姐,那位先生是你通知他来的,他还带了医药箱,你生病了,如果是这样,要不要我们酒店的车送你去医院?”
冷慕洵真讨厌,她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脚受伤了呀,可他居然都给了出去“不用了,只是脚划了一道口子,上点药就好了,我去开门,麻烦你了。”收到短信也不知道回应一下,冷慕洵真的欠扁,怪不得晚秋姐姐不让他见诗诗和果果了,他活该。
咬牙切齿的低念着,人也继续执行单脚跳,跳着到了门前,旋开门把手,门才开了一条缝隙,她就吼道:“冷慕洵,谁要你那么八婆,不过是小伤而已,用得着到处”
千晴顿住了。
千晴呆住了。
握在门把手上的手被轻轻一握,就在她呆住了的时候,门外的男人一闪而入,然后一倾身就打横抱起了她,她的身下是他手中的医药箱,他的腿轻轻一送,门就在他们的身后缓缓合上了。
千晴被放在了床上,她的意识仿佛还没有回笼,就那么呆呆的看着身前的男人。
怎么会是沙逸轩呢?那条短信她明明是发给冷慕洵的。
男人修长的手拾起了她伤了的脚,两只眼睛紧盯着她的脚在审视着。
“啊,你放手,给我手机。”难道,是她按错了号码?
可是不对呀,她不是直接按号码的,而是从通讯录里找到冷慕洵的号码发过去的,可,为什么来的不是冷慕洵而是沙逸轩呢?
“别动。”沙逸轩终于出声了,手按着她的身体不许她动。
他的力气很大,她根本就挣不开他。
他的脸上还是冰冷的意味,让她的眉越来越皱,挣不开她,可她还能话“谁让你来的?是不是冷慕洵那个混蛋?他怎么可以这样呢?”想起那次的早报事件,想起那束红玫瑰,她觉得一定是冷慕洵了,再没有其它的可能了。
她质问着沙逸轩,可是男人却是紧盯着她脚上的玻璃碎片。
“我不要你管,我是死是活都跟你无关,你走,你给我走”她这伤,还是拜他所赐呢,若不是他晚上让她向那个晴晴道歉,她也不会心里不舒服的喝酒了,也就不会笨的摔了酒瓶子再踩上去了。
他还是看着她的脚,不声不语,根本无视她的存在。
“扑”脚下突的刺痛,他居然在她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一下子就拔出了那片玻璃碎片。
很痛,很痛。
额头的汗顷刻间涌出,她痛的下意识的就要惊叫,唇,突的被封住了,柔软的,熟悉且又陌生的薄唇覆上了她的唇,也淹没了她的惊叫,甚至于还有脚底传来的痛楚。
那痛,真的在一点一点的减弱。
腰上的手也随着吻在收紧。
千晴的理智在回归,迅速的回归。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沙逸轩会吻上她?
啊,不。
她在心底呐喊一声,随即,贝齿狠狠的咬了下去。
可是,那两片柔软的唇依然不放开她,还在细细的吮吻着,男人的手隔着她薄薄的衣料抚在她的背上,一寸寸,温存至极。
诡异的感觉窜遍全身,那种电流一样倏忽飘过的畅快让她惊诧了,她想呼喊,想让沙逸轩松开她,可是唇齿间的血腥的味道告诉她,他根本就没有松手的打算。
他还在吻着她。
千晴慌了,使尽了所有的力气要推开沙逸轩,却发现他就象是一堵墙一般,让她撼不动分毫。
她的呼吸开始急促,更开始稀薄,她觉得自己很快就要窒息而死了。
沙逸轩疯了,他来干什么?干吗还来招惹她呢?
似乎,是发觉到她的呼吸不畅了,吻着她的男人才缓缓的从她的唇上移开了他的唇,却开始沿着她美好的下巴蜿蜒向下,落在她的颈项上的时候,惹她一阵颤粟,千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用着连她自己都没想到的音量大声的喊道:“沙逸轩,你到底要干吗?”
吻,依然在继续。
“你走开,你这个混蛋,你走开呀。”她的粉拳抡了起来,如雨点一样的不住的落在他的头上,发出闷闷的响声。
他却依然故我,薄唇,居然一直在向下,千晴慌了,这才发现她睡衣的衣领不知何时已经被敞开,露出那内里雪白的两团柔软,而男人的唇就在这一瞬间落了上去。
那份柔软的触感,如雷击一样的击中了她的身体,明明很柔软,她却弹跳了起来“啊,不”她推着他的胸口,恐慌极了。
五年了,她有多久没有品尝过男人与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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