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主儿。您怎么了。您要不要紧。”
哇的一声。红笺把晚上吃的那点子米粥全吐了出來。吐无可吐之时。他伏在床沿上喘着粗气。床下的污迹中分明掺杂着血丝。
“红笺”凌四季拖着镣铐跑到床前。迎面一股子酸臭味扑鼻袭來。侍从阿琢打來了清水。红笺擦完脸。凌四季也不嫌脏臭。跪在地上开始擦拭污迹。
阿琢帮红笺换衣衫。凌四季抬头看见红笺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还夹杂着暗红色的鞭痕。眼眶登时就被泪水盈满。红笺靠在软枕上。挥手示意阿琢出去。阿琢清楚红笺与凌四季的关系。什么也沒说便退了出去。并随手关上了屋门。
红笺指了指床前的凳子对凌四季说:“哥哥你來了。快坐吧。”红笺的声音万分虚弱、疲累。一副亮堂堂的嗓子才不过几天工夫也哑倒了。
凌四季两手在前襟上抹了抹。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衣服太脏。别弄得凳子不干净。我还是站着。”他说完又担心地望着红笺。“你身子还撑得住吗。”
“暂时还死不了。”红笺苦笑。“你别担心我。倒是说说看。这些天府里有沒有人欺负你。我被大人关在房里。外头一丁点儿事情也顾不上。”
红笺得宠。凌府上下都要给他几份薄面。以往红笺沒少暗中关照凌四季。
凌四季不想给红笺添堵。于是故作轻松地说:“我还好。只要大人不找我的麻烦。旁人自然也不会。”凌四季说着蹲下身子。犹豫片刻后还是拉住了红笺冰凉的手劝道:“身子毕竟是自己的。那些**太烈。以后能不吃就别吃”
“好哥哥。我也是沒法子。你了解大人的性格。有时候她做事可不随咱们的意愿。”这几天红笺被凌陌晓喂了**捆在房里。药性猛烈。每每发作。凌陌晓都故意弄得红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红笺打心里恨凌陌晓。可他清楚。他不去逢迎凌陌晓。凌陌晓便会把折腾人的兴趣转移到凌四季身上。因此红笺再难受。也要在凌陌晓面前做出开心、满足的样子。叫凌陌晓迷恋上凌虐他的感觉。就可以不去找凌四季的麻烦。
抚摸着红笺手腕上被绳索捆绑后留下的瘀痕。泪水顺着凌四季的脸颊不停的滑落。红笺嗔怪道:“你哭什么。我又沒死。”
凌四季被他这一骂哭得更厉害。红笺推了他肩膀一把。“你别难过。我沒事。我自己有分寸。我已经叫阿璃去请大夫。他想必也快回來了。你先走吧。免得被撞见又生事。”
“嗯。”凌四季抹着眼泪起身要走。红笺又唤住他。并从枕头下面掏出一大把碎银子塞进他手里。“府里那些人都不是好相与的。你真被人欺负。我又顾不得的时候。自己想法子疏通疏通。”
“钱你留着用吧。我捱得住。”凌四季晓得红笺攒点钱也不容易。纵然凌陌晓宠他。他手头却并不宽裕。
几经推辞。凌四季还是沒要银子。等凌四季出门后。阿琢回到屋里。见红笺正在把碎银子往一个小匣子里装。红笺吩咐他。“阿璃和你之中。我还是信任你多些。等哪天我不在了。你记得把这些银子交给凌哥哥。也算了我一桩心事。”
“红主儿您别这么说。您还年轻。身子骨儿也硬朗着呢。”
“成天被大人这样折腾。再硬朗的身子能支持多久。”红笺撇了撇嘴。
阿琢不解。“既如此。为何您非要亲身试药。奴才听说原本大人的意思是叫凌四季去试。”
“我不能叫他受那份儿罪”红笺沉吟了片刻。眼圈也红了。“凌哥哥的身子至今除了大人之外还沒被谁碰过。先前大人要把他送去青楼。他撞墙明志。他曾说他这辈子只爱大人一个。若真要是被旁人毁了清白。他决不会苟活人世。你以为大人要用他试药是为了什么。大人早就不叫他服侍。他喝了药神志不清的时候。难保大人不会叫他去服侍旁人。可那是生生要他的命呀。我难道不晓得那些药的苦处。可我试药。左右不过是伺候大人辛苦些。大人看在素日的情面上。也总不至于把我扔出房丢给下人们玩弄。”
“也就是说红主儿您抢着试药。是为了救凌四季”阿琢虽搞不懂为什么红笺宁可自己受苦也要维护凌四季。却为他二人之间的情谊所感动。“奴才多句嘴。您护得了他一时。护不了他一辈子。这终究不是长久的法子。”
“是呀。我也明白”红笺心里凄苦。哀怨的嘘了口气。“得过且过吧。真到了护不住的那一天。我必死在他前头。不会叫他一个人孤单上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