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宓秘密抵达南院驻军营地的次日便得到了康君抵达行宫的消息。康君之行。实在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于是她即刻传召夏殷煦來商议。
眼下的时局最微妙不过。夏殷煦斟酌片刻才说道:“其实大王离开幽州。早晚也瞒不过康君殿下。康君殿下毕竟是大王的亲生父亲。与他交个实底。将來行事也能更方便些。即便康君殿下在行宫发现了什么端倪。想來他身为父亲。也不会故意破坏大王的计划。”
“这点本王清楚。一直以來。父君都将母皇对本王的态度看在眼里。还曾经劝本王早想应对之策。自然不会成为咱们的绊脚石。其实。本王并不担心马乔露馅儿。左右还有青芒照应呢。只是。父君在这个时候去行宫太不合时宜了。毕竟他上了年岁。非到万不得已。本王实在不愿他和南院的事情有一丝一毫的牵扯。”萧宓双眉紧锁。难掩心中沉重的忧虑。
夏殷煦叹了口气。“事到如今。木已成舟。恐怕康君再难独善其身了。”
萧宓听了这话沒有作答。暗自沉吟。
若不是來自辽皇的巨大压迫。她岂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如今牢笼得脱。终于可以一展多年的宏图抱负。颇有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之势。她离开之前就已经明白。这一逃如同反叛。即便有朝一日再回幽州也只可能是两种结果。要么率兵长驱直入扬眉吐气的回去。要么被人以反叛之名抓捕押送回去。无论如何。她都绝不会允许第二种可能性的发生。母女之间的反目并非她一人之过。纵她有错。当年萧琛与她不共戴天。难道她就不能自保吗。此时与幽州那方。虽还沒有正式撕破脸面。可也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但总有些事情总有些人她始终放心不下。就好比她的亲生父亲康君。不知道在这场山雨欲來的风波里。康君会不会遭受意想不到的伤害呢。
为了登上那个九五之尊的宝座。萧宓一直在锻炼心志。并不断告诫自己要懂得舍弃懂得冷酷。然而。她是个孝女。从小到大。与之相依为命的亲生父亲。倘若因为她的私心遭受厄运。她又情何以堪。
萧宓曾经想过。一旦起兵。康君便是辽皇能够牵制与要挟她的最大筹码。
如果康君一直留在皇宫里。即便将來她有所动作。辽皇在沒有真凭实据的情形下也不能轻易将康君治罪。毕竟二十年的夫妻情份摆在眼前。再则越是出乱子越要顾及皇家颜面不能妄动。可现在。康君思女心切冒然去了行宫。偏偏这时萧宓也已经离开幽州。因此。无论康君是否参与萧宓的计划。将來都一定会被辽皇猜疑。极有可能被扣上反叛同谋的罪名。
原本萧宓也打算过。如果时局有变万不得已。等自己到达南院驻军营地后。就派人悄悄潜回幽州。趁康君出宫去佛寺祈福上香之机。暗中将康君接走。
如今看來。这个行动必须要提前了。
夏殷煦适时进言。“凡事有利有弊。康君殿下如今身在行宫。守备松懈。咱们更容易得手。之前大王总还想着为康君殿下留条后路。眼下天意如此。大王便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恐怕这也是老天在帮大王下最后的决心呢。”
萧宓颔首。“既如此。赶紧派一队人马去接应父君。本王记得。接应马总管的人应该要出发了。正好两队配合。将父君与马总管一并护送回來。”
“是。”萧宓拿天骄与康君相提并论。夏殷煦心中不满。却又不好明着表露。于是敷衍地应了一声。
萧宓忽然抬起眼眸正色道:“殷煦。本王知道你与马总管曾多有误会。不过时局当前。你们同为本王效力。本王希望你们之间能和睦相处。你给马总管想到的脱身之计本王觉得可行。不过刀剑无眼。你可要确保她平安无虞。”
“是。大王的意思臣明白。”夏殷煦对着萧宓深施一礼。然后试探着说道:“马总管这次为了大王顺利离开幽州立下汗马功劳。将來大王一定要好好赏赐她才是。”
“那是自然。”萧宓微微一笑。“倘若真有功成的那天。本王不仅会兑现同她的承诺。还会赐她一个出身。叫她不必再屈居于人下。”
“大王的意思是要替马总管脱离奴籍。”夏殷煦听闻萧宓所言心里不安。脸上却流露出很认同的表情來。“臣以前就认为。马总管在王府为奴实在也是太屈才了。”
萧宓笑着摇头。“你此言差矣。马乔是南院王府的总管。何來奴隶一说。况且黑山那些奴隶身契早就毁了。她的身份从未公开。本王也并不曾将她当作奴隶看待过。”
“那大王的意思是” “此话言之尚早。不过论功行赏。她也该有份锦绣前程的。”
“臣不敢对大王的决定说三道四。可马总管的身分到底尴尬。若许以官位。不知他日是否会遭人非议。”夏殷煦边说边细细打量萧宓的神情。
萧宓轻轻哼了一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这话一出。夏殷煦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儿。待她辞别萧宓后。一路越想越觉得不甘。她心中暗道:纪天骄非除不可。否则看大王的态度。将來她必然飞黄腾达。一旦等她势力坐大。再想铲除可就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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