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一样,从来不敢在同一个地方,呆过一年;而楚青珩,却能安稳呆在宫中,享受宠爱。
在白氏的鹰犬,四处追逐他的足迹,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的这些年,跟他同天生的“好弟弟”,正跟随书画双绝的顾衍顾大师,学习一个皇子该具有的才德和格局。
若他是承天命之人,那么,这些劫难,那些辛酸孤苦,那些颠沛流离,都可以接受,都可以说是上天对他的磨砺,可是,他并不是啊,他不是慈惠大师说的,那个能够承天命的人,他只是一个诱饵,一个被扔出来,引诱鹰犬,以保护真正承天命之人的诱饵。
凭什么?
年终祭祀典礼上,看到楚青珩,站在共同的父皇身边,而他们的父皇,那般慈爱的看着他,楚青瀚再也压抑不住心里的不甘。
他知道此路凶险。
他知道成功的希望渺茫。
可是,他不甘啊……
“凭什么我生下来,就活该是你的挡箭牌?”他狠狠挥动短刀,“别人又资格质问我,只有你没有,因为如果不是我顶着七皇子的名号,你早就死一万次了,你能够锦衣玉食,高高在上的享受皇子尊荣,都是因为我,在替你挡灾。”
“以后,终于可以拜托你了,你去死吧。”
楚青瀚眼睛赤红,用尽全力,将短刀插进了眼前人的心口。
这幅景象,正好被来到养心殿的三人看到。
阿翡目露怜悯:“小姐,我觉得他好可怜哦。”
秦姝叹了口气。
可不是吗?天生贵胄,却被当成诱饵,给扔到了民间。
好不容易历经磨难,终于回宫,却得知自己所受的那些磨难,都会平白替别人受的,任何心智正常的人,都接受不了啊。
阿翡愧疚:“他这么可怜,咱们还帮着珩王搞他,我们是不是太坏了啊?”
秦姝承认:“对,我们是挺坏的。”
她又叹了一口气,走进殿中,拿着一个小瓶,朝被致幻剂影响,而心魔尽显,对着一怔凳子,大砍大叫的楚青瀚,一喷。
异香吸入鼻尖,楚青瀚癫狂的神智,悠悠转醒。
他怔怔的看了看手底下的凳子,又看了看四周错愕的大臣,陡然意识到什么。
“你……”
他愤怒看向秦姝,想要抓住她,手抬到半空,意识却被混沌吞没。
楚青瀚软倒在地。
三年后。
“姑姑,后来呢?”
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女孩,奶声奶气问。
“后来啊,骑士找到了仙丹,给国王服下,昏迷的国王醒来,解开了当年的真相,王子们各归各位。”
“那位流落在外的王子,死了吗?”
“没有,国王对他有愧,而那名跟随国王心爱的女人出宫,在民间隐姓埋名,当个夫子的女官,带回了主人的手书,希望不要苛责那个可怜的王子。”
小女孩赞美道:“她真善良。”
又道:“那个可怜的王子,理应得到赦免。”
顿了顿又捧着小脸道:“不过淇淇最喜欢的,是骑士,骑士好厉害,不仅把坏人都揍跑,而且还能找来仙丹,就像……”
她歪头想了半天,终于想到绝佳的形容词,“就像姑父一样厉害。”
“当初姑姑派人来接淇淇和爹爹,娘亲,路上遇到坏人,是姑父从天而降,打跑了坏人,把淇淇带到姑姑身边。”小女孩崇拜道。
已然完全长开,新嫁做人妇的秦姝笑了。
“是啊,就像姑父一样厉害。”
忽然外头传来一道声音。
“小姐小姐,秋收了,杂交水稻大丰收,据说亩产七百多斤呢,咱们去看看吧。”
小女孩一蹦而起,“阿翡姑姑,姑姑已经嫁人了,不能叫小姐,要叫王妃。”
“是,小小姐。”
阿翡牵起她,“走,阿翡姑姑,带你去见证奇迹。”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