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
他停下来,尽管醉酒,但也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若是可以,我还真希望我们一直生活在安州,不必来京城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鬼地方,也不必.......娶那骄纵蛮横的鲁国公主。”
“玙之,你不知道,我沈祎活了二十多年,以前不知道喜欢一个姑娘是什么滋味,近日才觉得这滋味真好。我幻想她也喜欢我,待时机成熟我就去她家提亲,连怎么死缠烂打厚脸皮哄岳父岳母的招都想好了,可是......”
他难过地又饮了口酒:“可是突然什么都没了,我这辈子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姑娘,就这么没了。”
静静听他说了片刻,裴荇居举杯跟他碰了碰,也饮了口酒。
烈酒入腹,辣得连肠子都是疼的。
“你以前曾劝我,”他说:“为皇上的大计暂且忍耐,待日后鲁国覆灭提出和离,届时再娶你喜欢的女子也为时不晚。”
“不,晚了!”沈祎摇头,喃喃说:“她看见了。”
“谁看见了?”
沈祎停了阵,没回这话,而是继续喃喃:“她看见了,再不会嫁我。”
尽管他跟姜宝荷接触不多,可他很清楚,姜宝荷和其他女子不同。她一身傲骨,断然容不下娶过别的女人的人。
从赛场上两人对望的那一刻,沈祎就知道,他刚开始喜欢的姑娘,就已离他远去。
“玙之,”沈祎突然坐起:“你说我现在抗旨来得及吗?”
裴荇居睨他。
须臾,沈祎缓缓笑起来:“与你说笑的,我岂敢抗旨?我不要命了?即便我不要命,我也得想想安州的一家老小,我祖母还盼着我给她老人家生个大胖曾孙呢。”
“唉!”他叹气:“但她老人家的愿望要落空了,我娶了乌静公主,怎么生胖曾孙?我不喜欢她,也决计不会碰她。”
裴荇居给他倒了半碗酒:“犹记得初来京城的时候你意气风发,可才过去短短几年你便长吁短叹,这可不像你沈祎......”
“怎么了?”裴荇居停下:“为何这么看我?”
沈祎见鬼似的,突然酒醒。
他狐疑又震惊地打量裴荇居:“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初来京城......”
裴荇居也停下,无奈笑了笑。
“你居然记得几年前,你是不是......”沈祎问:“都记起来了?”
“嗯。”裴荇居点头。
“记得多少?”
“约九成。”
“何时记起的?”
“上个月初。”
沈祎认真回想了下,恍然明白:“哦,那应该是太后寿辰的时候吧?”
他腾地坐起来,怒了:“裴荇居!你好意思?记起来也不跟我说,你还装了这么久,你真是........”
沈祎气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形容,索性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亏我把你当兄弟啊,你太不讲义气了!”
气了会,他好奇地问:“你为何装啊?”
“......不为何。”默了默,裴荇居牵强地解释:“还未完全恢复,便没跟你提。”
沈祎将信将疑,嘁了声,酒碗重重一搁:“倒酒!”